說完，秦青瑤也懶得再多說。

揮揮手，“回去吧，以后不要再來找我麻煩，也別整天想著教訓謝倚之和姜瓊華來惡心我。你想死呢，可以自己找條麻繩上吊，干嘛非要拉著你五弟一起死？他還是個孩子，還有大好人生，你可不要我們對你們姐弟倆一起手……”

勾惡意一笑，“嘖，攤上了林貴妃那樣一個母妃，五皇子已經很可憐了，若是再攤上一個愚蠢的大姐，那無辜的他就只能跟你們母一起下黃泉了……”

“……”

大公主驚惶至極。

踉蹌后退，直到背脊抵著冰冷的墻壁，才停了下來。

含著淚水驚恐著這對夫妻倆。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這兩口子竟然是如此狠毒之人！

做太子的竟然要在登基之后掘了母親的墓，將母親挫骨揚灰……

而做太子妃的竟然拿弟弟來威脅，說只要作死，就要弄死無辜的弟弟跟作伴……

怎麼可以這樣？

沈沉舟瞅了一眼搖床里的孩子，冷冷看向大公主，“還不滾？莫非，你真想要我去找人把五弟帶來，你才肯消停是麼？”

大公主臉煞白。

大顆大顆掉著眼淚，倉皇道，“我這就走，我這就走！太子，太子妃，我知錯了，我錯了，我以后不敢再頂撞您二位，請你們放過我弟弟！”

說完，咬牙跪下來給兩人磕頭行了大禮，這才落荒而逃。

秦青瑤和沈沉舟目送離開，這才轉頭繼續哄孩子。

秦青瑤嘆道，“其實或許也沒那麼壞，只是公主病發作才想找茬鬧鬧脾氣，可是，以為就是公主麼？這滿皇宮的姐妹哪個不是公主，哪個不是皇子皇妃？父皇對愧疚多寵幾分，便以為誰都要順著寵著麼？我又不欠的，來我面前晃悠，我可不是什麼寬容大度的嫂子，能縱著這個小姑子胡鬧。”

沈沉舟嗯了一聲，笑道，“是，你只會縱著海棠胡鬧。”

秦青瑤聽到這話，心虛了一瞬，小心翼翼看著沈沉舟，“我，我什麼時候縱著海棠胡鬧了？”

沈沉舟看也不看，勾慢悠悠道，“你自己心里有數，整天奉違的，以為誰不知道呢？”

“……”

秦青瑤心里一跳，瞅了一眼沈沉舟。

他都知道啥了？

唔，是知道給海棠吃零，還是知道暗地里給海棠傳力，或者是幫海棠裝病逃過嚴厲嬤嬤親自教導的紅課？

給海棠吃零也沒什麼吧……

小姑娘就是要有點小臉頰圓嘟嘟的才好看啊，母后想讓海棠做個標致勻稱的人，可這不到七歲的小姑娘只要開心快樂就行了，哪里需要太早塑形？

至于傳力……

只是想讓海棠有自保的能力嘛……

至于幫海棠裝病，逃避做針線活兒，就更加理直氣壯了。

在現代從來沒有學過紅，不會針線，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海棠是公主，有奴仆伺候著，干嘛要自己辛苦學嘛！

又瞅了幾眼沈沉舟，秦青瑤輕咳一聲，岔開話題。

“你看好稀奇啊，剛剛大公主在這里這麼吵鬧，他們三個居然沒哭，難道他們三個也是狂熱的八卦分子，一聽到人家吵架就興？”

“……嗯，多半是隨娘。”

小兩口輕聲笑著，三個小嬰兒在搖床里聽著爹娘溫的聲音，緩緩閉上眼睛，這一次是真的進了夢鄉。

翌日。

秦青瑤一大早就聽說，大公主病了。

聽說昨天從儀宮回去就病倒了，到了晚上忽然上吐下瀉的，急得五皇子守在床邊哭了一整晚。

因此，皇帝昨天晚上都沒回儀宮，前半夜在忙國事，后半夜就去看他這兩個失去母親庇護的可憐孩子了。

秦青瑤和沈沉舟坐在皇后對面吃飯，皇后一眼一眼瞅著他們，終于還是忍不住，無奈問道，“生病，是不是跟你們有關系？”

秦青瑤有點心虛。

作為兒媳婦，做了嚇唬人的壞事自然沒有真正的姜家人那般理直氣壯。

不過，沈沉舟這個姜家人就坦然得多。

他給母后和妻子以及妹妹各自盛了一碗湯，慢悠悠道，“如果非要說跟我們有關系，那可能是被我們嚇得病倒了吧。”

皇后無奈扶額，“你們怎麼嚇唬人家了？母親去年剛死，如今就在過年期間大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這個皇后在斬草除了呢。”

沈沉舟抬頭著皇后笑，“怎麼嚇唬的？我就是用您剛剛說的這四個字嚇唬的啊。”

皇后一時語塞。

而旁邊的小海棠歪著腦袋回憶了一下母親剛剛說的話，然后睜大眼睛糯糯問道，“哥哥，是斬草除四個字嗎？”

沈沉舟了的小腦袋，笑著說道，“對呀，非常不聽話，哥哥嫂嫂沒誰招惹，偏要跑來找哥哥和嫂嫂的麻煩，哥哥能不生氣嗎？哥哥就嚇唬說，最好安分一點，要是一直跟哥哥嫂嫂作對，哥哥就斬草除，嚇得趕跑掉啦。”

小海棠鼓掌超敬佩地著沈沉舟，“哥哥好厲害，不聽話，該！我很聽話，我乖乖的，哥哥就很疼我呀！”

沈沉舟笑著說，“對，你看你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我是不是都沒找他們麻煩？按理說你幾個哥哥對我威脅更大，我都沒搭理過他們，我又怎麼會刻意針對你大姐一個公主呢？那不是自己上趕著找死麼？不來惹我，我閑的啊跑去找的茬？”

小海棠重重點頭，“就是就是，哥哥從來就沒欺負過我們幾個，也沒有欺負二皇姐，所以被哥哥欺負的大皇姐是自己活該，誰讓不乖！”

沈沉舟輕笑一聲，“對啊，哥哥只是言語嚇唬了一下，自己心虛害怕這才病倒了，這能怪誰呢？嘖，有些人啊就是這樣，又沒事兒找事兒，又不許別人反擊，真當普天之下皆是爹娘呢？是爹娘的兒，只有爹娘有義務寵將就，別人可沒這個義務哄著，非要作死，那就……”

小海棠見哥哥沒說完，就咯咯咯笑著接話，“非要作死，那就死去好啦！”

聽著小海棠糯的言語，秦青瑤和沈沉舟晦看了一眼門外。

外面，皇帝背著手靜靜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