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宣沒說話。

陸錦惜則是悠然地輕敲著椅子的扶手，越說，越有一種有竹的氣定神閑：“更何況出錢的是我，最大的風險已由我擔了。了，你們盛隆昌跟著賺錢，手裏有錢之後，傻子都能繼續做邊貿生意，又地陝西，不愁盛隆昌不能昌盛下去；不，賠錢的是我，你盛隆昌即便是有損失，又賠得了多？這天底下，風險與利益總相關。我擔得起這風險，便該要與這風險相對的收益。您說是也不是？”

“……”

在在理，沒一個字不對。

可這時候盛宣看著，已然像是看著什麽吸的惡鬼了，眸底有一不住的怒意，可又不能發作出來。

即便再不擅長做生意，可跟著父兄耳濡目染這麽多年，又自己爬滾打過一陣，基本的道理還是知道的。

盛宣很清楚，自己不能發作。

因為這個時候的盛隆昌，並沒有拒絕的資格！

這個人！

這一位大將軍府的夫人！

本就是故意挑在這節骨眼上，與他談這一次的合作！

旁人不知道，他自己還能不知道嗎？

盛宏那邊已經開始鬧起來了。

原本與盛隆昌合作的商戶，都不想卷麻煩之中，隻怕沒過多久等消息一傳出，北盛隆昌的生意就要一落千丈。

夥計們、掌櫃們，一張一碗飯，可都還等著發工錢呢！

人聚起來不容易，要散卻很簡單。

有一個缺口被打開了，剩下的將會如雪崩一般，頃刻便摧枯拉朽之勢。

盛宣需要錢，也需要一樁夠大的生意！

一為了穩住目前的局勢，不讓北盛隆昌被盛宏那邊吞掉；二為了解救盛隆昌的困局，死馬當作活馬醫，好歹救一救。

可陸錦惜，這一口咬得實在是太狠了！

是斷定了他不敢拖延啊！

一旦拖延下去，維持現狀還好，可若讓盛宏那邊占據了優勢，削弱了北盛隆昌的力量，陸氏還需要找盛隆昌合作嗎？

即便是願意找，分紅的比例隻怕會更低！

因為那個時候的盛隆昌，比起此時此刻，更加“別無選擇”！

一顆心都像是被人給揪了，疼得實在是厲害。

盛宣深吸了好幾口氣，又喝了一口茶，才勉強將中翻騰的緒給下去，放低了聲音道：“當真不能再談嗎？夫人覺得，四六如何？”

“不談。”

陸錦惜都不用想，直接就搖了頭，說話也很直白。

“三七。您願意，幾乎立刻就能簽個契約；您若不願意，我便抓時間去找別家；或者您願意考慮考慮？可不大對得住，我從京城來，時間並不很寬裕，頂多能容您考慮一天。”

“……”

盛宣麵變幻，再一次說不出話來。

陸錦惜卻是起，踱步到了窗邊，向著下方看去，口中淡淡道：“我覺著盛老板您，做生意上不算很明，但看事該是很明白的。盛隆昌大船將傾，如今有人看中了這船的底子，想來扶上一把。換了是我，甭說是三，便是一，這生意也是非做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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