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燕明想裝看不見盛安寧,準備肩而過。
盛安寧卻沒想這麼放過,走了兩步喊住:“肖燕,你等一下。”
肖燕愣了一下停下,轉面無表看著盛安寧,臉上還有被張一梅撓的痕,這會兒面對盛安寧,莫名就心虛。
盛安寧站在安全的范圍看著肖燕,嘖嘆了一聲:“這臉看著傷得不輕啊,那你可要好好抹點藥才行,要不容易毀容!”
肖燕清楚知道盛安寧不可能真心關心,沉默地等下一句話。
盛安寧瞇眼笑了笑:“畢竟臉好的時候,周時勛就看不上你,要是毀容了,更看不上你。還有啊,小作文寫得不錯,就是用詞有些不對,畢竟都是新社會了,你以前那些大字報用詞都注意點。”
肖燕臉一白,知道盛安寧這是諷刺幫張一梅寫的檢舉信,卻不肯承認:“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
盛安寧擺擺手:“好了,你去上班吧,以后注意點,夜路走多總是會遇見鬼的。”
說完還笑瞇瞇地揮手,然后轉離開。
肖燕站在原地,攥著書包帶子,恨不得打盛安寧一頓才解氣,可是現在都知道盛安寧懷孕了,還不好,要是打了盛安寧,讓流產,那一輩子就完了。
兒就不要想考大學!
如果不能上大學,就永遠走不出這個窮地方,這里沒有了周時勛,半點兒都不留。
所以,一定要考上大學,做人上人,到時候讓盛安寧好好看看。
……
盛安寧一點也不怕肖燕會手,一是知道不敢,二是也打不過自己,就算懷孕也打不過。
心不錯的回去,就等恢復高考的消息放出來,就要可以好好收拾肖燕了。
越想越興,就那樣人品,以后從事什麼職業,都是禍害人,所以這也算是為民除害。
盛安寧安了自己,慢悠悠的回家。
到家門口,就見張一梅牽著山子從家里出來,可能是剛流產的原因,臉慘白不見一點,人也憔悴瘦了不。
看見盛安寧,張一梅快走了幾步,攔在盛安寧前面,噗通一下跪下。
盛安寧心里喊了一聲折壽啊,趕朝一旁挪了挪:“你有話起來說,沒必要見我就跪下,你要是想讓我原諒你,那肯定不可能,你就是跪死在這里,我也不會原諒你。”
救人差點搭進去自己孩子,還被這個蠢貨到散播謠言。
憑什麼一跪,就要原諒?
張一梅紅著眼看著盛安寧:“嫂子,我對不起你,我不識好歹。求求你去跟文剛說說,我不想離婚。”
盛安寧想笑:“你找我,不過是因為你不想離婚。我可不是婦主任也不是婦聯的,可管不了你離不離婚的事。”
張一梅帶著哭腔:“文剛肯定會聽你的話,我要是離婚了,以后讓我怎麼活啊,我知道我之前都錯了,我以后肯定能改好的。”
盛安寧嘖嘆一聲:“狗改不吃屎你總聽過吧,我當初還救了你家孩子,也沒見你對我有半點恩,還跟我過不去,你也知道我脾氣不好,你要是再廢話,我立馬告訴王文剛,趕跟你離婚。”
“娶你這麼一個喪門星媳婦,也是他倒了八輩子霉。”
說著抬腳就要往外走,嚇得張一梅趕爬起來是往家那邊走:“嫂子,我不能離婚,我離婚帶著孩子怎麼過?”
盛安寧可一點不同:“那是你的事,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說完開門進屋,懶得搭理張一梅,這種人有什麼好同的。
張一梅站在門口抹了一會兒眼淚,才帶著孩子回去,這次出事后,院里沒有一個人來看過,連王文剛也沒回來過。
流產就在衛生院做了個清宮,然后自己帶著孩子走著回來。
想想以前,院里誰生病了,生孩子或者小產了,都互相送蛋紅糖的,就盛安寧在家養胎那些天,也看見院里平時不走的家屬們拎著蛋什麼的過去看。
到這里,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就連關系好的孫玉都沒過來,讓張一梅心里更難過。
卻不知道,這次的做法,讓全院人都看在眼里,善良懂道理的人還是在多數,都看得清清楚楚,是盛安寧救了婆婆,還差點兒讓自己小產。
張一梅反而倒打一耙,這讓誰敢再跟往,誰知道回頭會不會坑自己一下?
…………
八月底時,王文剛跟張一梅離婚了,單位這次也沒怎麼出面管,主要張一梅鬧的事太大,經歷過那些年的人,最痛恨的就是寫檢舉材料。
所以也沒人同張一梅,甚至覺得家屬院沒有這麼個人更清凈,而王文剛沒這麼個媳婦,還能更好地工作。
畢竟這次錯不在王文剛上,所以對他工作也沒有太大影響。
張一梅不想走也沒辦法,最后狠心把兒子留下,自己天不亮收拾著行李離開,想著有兒子在,回頭借著看兒子的理由,能經常回來,時間久了,說不定還能跟王文剛復婚。
盛安寧一早是被孩子的哭聲吵醒,周朝已經頂著窩頭坐了起來,有些暴躁地撓了撓頭:“誰家孩子,這麼一大早哭,也沒人管管。”
窗外剛麻麻亮,屋里還有些黑。
盛安寧還不知道張一梅天沒亮就走了,嘆口氣:“隔壁的山子,估計是張一梅心不好打孩子了。”
周朝氣呼呼的下床:“我就說說。”
結果出去,就一個孩子著腳丫站在院子里,就上穿了個小背心,著屁,哇哇大哭。
八月底的早上,還是有些冷,要穿件厚外套才行。
周朝看著都覺得孩子可憐,站在院里看著隔壁的孩子:“你爸媽呢?”
山子剛三歲多一點,話說得不是很清楚,哭唧唧地看著周朝:“媽媽沒有了,媽媽沒有了,要媽媽……”
說完哇哇大哭起來,哭得周朝頭皮都疼:“好了,你別哭了,你爸呢?”
山子搖頭:“沒有,要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