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許氏進去對香草說:“剛纔倒有不人來看,也有人來問,只是沒人說要借牛。香草,這法子怕不行吧?”
香草從一堆食材中擡起頭說道:“娘,您看著吧!他們這個時候猶豫,再過兩天他們就該後悔了。爲啥他們不肯開口借,因爲他們怕上當,站在岸上看別人下了水纔跟圍過來呢!等胡四娘把牛一牽走,把田一犁,那些人自然就圍上來說好話了!”
許氏點頭說道:“也是啊,這些人都是不肯吃虧的,要不親眼看著胡四娘牽牛犁田,怕是以爲我們再糊弄他們呢!”
香草又道:“他們擔心我們糊弄他們,我還擔心他們過了河就拆橋,到時候隨便找個藉口就不來了。所以我心裡早就想好了幾戶人家,若是他們來借,便借給他們。”
“哪幾家?”
“隔壁張三姑家,劉鐵匠家,吳良生家,還有汪富順家。這幾家一個人給我們幹一天,再加上胡四孃家,總共五天,夠把我們的秧完了!”香草暗暗地觀察過這幾家人,無論好壞,他們總是守信之人,不打那花腔。
“可萬一別人來問借呢?”
“您只管推給我,我來應付。”
果然這天下來,沒一個人來借牛。第二天,汪嫂子把堂哥汪富順給來了,替香草家犁了一天的田。這人是個幹活的好把式,一天工夫就把香草家的田給收拾完了。許氏激不已,打算留他吃夜飯,可他笑笑說:“不過是幹了一天的活兒,不用那麼麻煩,我妹妹還承你們關照呢,這算啥!”他不等許氏再說,一溜煙就跑得沒影兒了。
許氏跺腳笑道:“哎喲喂,沒見過這麼躲飯的,倒真人爲難呀!”回到竈屋對香草說:“草兒,汪富順不肯留下來吃飯,跑得比兔子還快嘞!”
香草歇下手,直了直髮酸的腰,已經在竈屋裡倒騰了一下午了,打算出去走走氣。對許氏說:“我去買點豆皮回來,順便給富順哥的孩子買些零食,不能讓人家白乾。他大概是想借牛,正好我就去應承了他。”香草拿好東西就出門了。
香草剛走不久,家裡就來了個不速之客——香庚的媳婦呂氏。那呂氏不等許氏招呼,徑直走進院說要看牛。見著那牛,兩隻小眼睛鼓得銅鈴似的,恨不得一口把這牛吞下肚子去。
許氏站在牛棚邊跟說了一會兒話,便道:“二嫂,我要去收攤了,你也該回去煮飯了吧?”
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牛說道:“你去吧,我再看會兒。”
許氏只好先和香珠把攤收了。這時,呂氏的大兒媳婦景紅來了。一進院子就喊道:“娘,爹你回去煮飯嘞!”
“你不曉得煮?啥事都要我這雙手,沾了金還是沾了銀?難得魏妙那小祖宗回孃家去了,我清閒幾天都不行?”
景紅撇撇道:“爹要吃你做的湯餅呢,我又不會做。您不回去,我也不回去,省得招爹罵!”說罷跑到牛棚邊與呂氏聊起了那牛。
許氏一見這形,心裡暗暗聲不好,這倆婆媳怕是要賴一頓夜飯了!
香珠說道:“娘,們走,看著真煩!一年到頭總要來蹭幾頓吃的,害臊不害臊呀!”
許氏道:“那畢竟是你伯孃,不好生生地趕出去。你爹不在家,我們不能把關係得太僵了。們待我們不仁義,我們卻不能像們那樣,不過是一頓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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