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葉淑華看起來卻仍不大明白。

夏初只得笑道：“我意思是，您那位同學，可能是對您有好，所以才總是想引起您的注意力。”

“如果您也覺得他不錯，可以慢慢接，順其自然。”

“說不定，哪天就能開花結果，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頓了一下，“您以前太苦了，雖然可能在您看來，您也是過甜的。”

“但在我看來，您那所謂的，從來不是。打一開始，就全部是苦難，是你的自我安自欺欺人。”

“那個畜生他也從來沒過您，他只是拿您當奴隸，哪個奴隸主，會真自己的奴隸呢？”

“所以現在有機會了，我希您什麼都能嘗試一下，包括。”

“就算最后沒也沒關系，您了那個過程，就夠了。”

葉淑華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夏初你是這個意思。”

“沒有吧，他怎麼可能對我有好？”

“我們這個年紀的人，尤其男人，都現實著呢。你以為，能跟你們上學那會兒一樣單純？”

說著嗤笑一聲，“退一萬步，就算他真對我有好，又怎麼樣呢？”

“他看到的只是我的表面而已，本不了解真正的我，也不了解我曾經經歷過什麼。”

“一旦知道我還在緩刑期，說不定跑得比誰都快。”

夏初干笑，“咳……應該，不至于吧？”

“這世上到底還是好人、正常人多的。”

葉淑華點頭，“的確好人、正常人多。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說得準呢？”

“就算，他知道后也跟李教授一樣，覺得我是害者，不是我的錯，又怎麼樣呢？”

“等兩個人真在一起后，要面對的問題實在太多了；始終付出更多，傷害更大的，也只會是人。”

“我都已經在火坑里被烤那麼多年了，怎麼可能好不容易爬出來，還再冒險跳進去。”

“我又不是傻子，也不是天生的狂。非得再給自己找個——就像你說的奴隸主，才能活下去！”

夏初沒想到葉淑華不清醒則已，一清醒就到這個地步。

有些后悔剛才自己不該多這個了。

歉然道：“我就剛才看著對方長得不錯，這個年紀了還上學，顯然人也上進。”

“而且聽您說，他妻子沒了也沒再找，獨自養兒長大，覺得人品應該也不錯。”

“所以才一時興起，想著萬一提醒了您，您也發現他不錯，想嘗試一下呢？”

“當然，也有開玩笑起哄的意思，就……我以后不說了，您自己的事，自己做決定就好。”

葉淑華忙擺手，“我沒怪你，夏初，真的。”

“相反我心里很高興。你能跟我說這些，說明你關心我，希我好了還能更好，我都知道。”

“但我確實沒那個心思，至最近這幾年，都不會有。”

“我現在就想好好學習，盡量多學點兒東西，等畢業后，能養得活自己，再做點有意義、有價值的事。”

“學習可比照顧男人，照顧家庭有意義太多了；所謂‘家庭’以外的世界，也真的太大了。”

“我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跳出來，如果又回歸到之前只能無私奉獻自己的生活，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嗎？”Μ.166xs.cc

夏初聽得笑起來，“葉士現在說話真的是頭頭是道，我聽了都覺得益匪淺。”

“不錯，繼續保持，繼續努力吧。”

“說不定幾年后，您真的能干出一番事業來，真的能實現您想要的意義和價值呢！”

葉淑華不好意思一笑，“暫時沒敢想那麼遠，就想活好當下，不辜負你們，不辜負自己。”

“所謂的什麼都嘗試，包括，也提不起興趣。我們這個年紀的人，就像我剛才說的，哪還有什麼真正的？”

“說穿了不過是搭伙過日子，不過是男的想找個的繼續伺候他而已，還以為我們人多愿意。”

“也不想想，誰愿意伺候在外面人五人六，其實一無是的糟老頭子？”

越說越嘲諷，“關鍵那些糟老頭子還骨子里，都著自以為是和自私可恨。”

“以為只要你跟他在一起過，就一輩子都是他家的人，死了也必須是他家的鬼。”

“就該到死都無私為他、為他家奉獻，哪怕都已經被他剝皮筋，吃得渣都不剩了，還得為他奉獻。”

“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吧，現在誰還不知道‘遠離男人保平安’！”

夏初見葉淑華越說越激。

皺起了眉頭，“是不是，那個畜生，或者是他家老太婆，又煩您了？”

“還真是魂不散，一個已經進去了，一個快死了，都還不消停！”

葉淑華先還想遮掩，“沒有啦，是最近看了不相關的新聞，話又正好說到了這兒，有而發而已……”

但在夏初極迫，又明顯悉一切的眼神下。

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是，那個畜生寫了好幾封信，通過獄警和法警檢查后，送到了我手里。”

“每次都是先認錯賣慘，然后就是希我能去看他，給他充錢。”

“還希我去照顧他媽，說什麼他們就我一個親人了，也是我把他們害這樣的，我不能不管他們。”

“不然就是我絕，不會有好下場什麼的……呸，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想洗腦我，還以為我跟以前一樣？”

“我管他們去死呢，死了才好，死得越慘越好！”

夏初冷笑，“怎麼還有臉說您是親人，說您絕的？”

“想要飯，也該拿出要飯應有的態度來才是。怎麼一家子都到現在了，還沒學會當一個合格的花子呢？”

“獄警和法警也是，怎麼什麼信都幫著送！”

葉淑華忙擺手，“也不能怪警察，本來就是他們的工作，他們也是沒辦法。”

“但最近一次的信我已經沒看，直接給撕了。”

“以后如果還有，我也直接給撕了就是。不會再看，不會再讓畜生影響自己的心了。”

夏初點頭，“對，不看就是了……咳，您看還要不要添點什麼菜，我倒是吃飽了。”

“不添的話，我們就走吧。去沿河邊走走，或者找個地方再坐坐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