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思瀅不忍心的目中,杜娘子很平靜地說:「我和那閹人搭夥過日子,以做豆腐為生。他雖然不算是個男人,但是個好人,可惜命不長,三十多歲就死了,想來是和自閹有關吧。」
攥攥手,傅思瀅難地接話:「然後你就回來了?」
「嗯,」杜娘子點頭,「在我心裏,我的一直在皇城,而且我也一直放不下侯爺。回來后我便在三一巷開了豆腐鋪子,之後偶然與侯爺遇到,再然後……想來再然後的事,小姐您是知道的,也不必妾再多說。」
傅思瀅緩緩點頭。
二人之間沉默些許,杜娘子開口主提及這次見面的目的。
「妾不知道小姐您是什麼份,但既然嚴家能尋關係請到您,想來嚴家也是人脈不凡。其實他們大可不必擔憂那位爺會去坐牢,因為憑侯爺如今的境況,是沒什麼權勢能讓富家爺大獄了。他們不請到您從中調和,去賄賂府尹也是可以的。」
「你倒是看得徹。但……我想要見你的真正目的,並不是為了那位行事令人唾棄的嚴家爺。」傅思瀅輕聲道。
杜娘子一驚:「那……」
傅思瀅思索幾息,語氣乾脆地說道:「既然杜娘子已經將過往予我待清楚,那我也便實話實說。此番尋你,是想請你對付徐氏的。徐氏未被休戚前與我生口角結下仇怨,如今遇慘,我自然要落井下石。正好你與徐氏頗有深仇大恨,既是幫我做事,也是為你報仇,如何?」
說完,傅思瀅看到杜娘子抿,深深皺起眉頭。
良久,杜娘子低落地說:「我不會害人。」
「嗯?」傅思瀅疑,「徐氏害你一生,你倒菩薩心腸,一點也不想著報仇?」
「不、不是,」杜娘子搖頭,「妾之意是指,妾也想報仇,但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頓時,傅思瀅啞然。
行了,僅憑這一句話,就知道杜娘子為什麼能被徐氏害得如此之慘了。這位杜娘子不一定是菩薩心腸,只是城府太淺。
「你不知道怎麼做,我教你。」
……
就在杜娘子去三一巷面見傅思瀅之時,衛侯府中,小四季和冬兒兩個並沒有乖乖呆在自己屋裏,而是兩個哭啼啼跑去見徐氏。
在徐氏的面沉中,小四季委屈:「夫人,您菩薩心腸,救救我們吧!反正侯爺如今都這般了,您只要狠一狠心,日後還不是錦玉食?」
冬兒平日裏清冷,這會兒也是愁容滿面,點頭附和:「是啊,夫人,再不抓時間,等杜娘子將侯府的家財都轉移走,萬一侯爺突然歸天,留給大爺的產真的所剩無幾!您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偌大的侯府,最後全部落到一個杜娘子手中嗎?」
儘管兩個小妾說得形勢急迫並且很有道理,但徐氏當然不會認為這兩個小妾值得信任。
「你二人不是一直討好杜娘子嗎?侯府家財全部落於手,你們倆也能跟著吃香的喝辣的啊。來我這裏說一番蛇蠍心腸,以為我會信?」
一聽徐氏這話,小四季和冬兒雙雙大驚。
小四季連忙擺手:「杜娘子一個賣豆腐的,哪裏值得我姐妹二人討好,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我二人只是由連王送來的小妾,總得圖個安穩不是?」
「哼,」徐氏冷哼,「等杜娘子將家財都轉移走,你們再幫杜娘子將侯爺害死,難道不比找我更好?」
「夫人!您不知道,杜娘子也不知是怎麼想的,是真的一心一意要給侯爺養病啊。能養好也罷,可是您也聽了郎中是怎麼說的,看命吶。我和冬兒正直青春,怎麼得了耗費去侍候癱掉的侯爺!」
聽到小四季說杜娘子是一心一意要給衛侯養病,徐氏臉愈發鐵青,眼底還埋著譏諷。
對於小四季和冬兒前來投誠的理由是為了早日離侯府,徐氏唾罵道:「果然是表子無。有點風吹草,拔就跑。你們倆不僅是跑,還要謀財害命呢。」
聞言,小四季和冬兒雙雙沉默。
這未半老徐娘還說倆呢,衛侯會中風偏癱的罪魁禍首是誰,真要細究起來,還真不一定呢。那位嚴公子只是害衛侯生氣,寧瑞才是害衛侯氣暈,而由徐氏最後害了衛侯中風偏癱!
衛侯真是倒在自己夫人和兒子手裏的!
半晌,冬兒低聲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夫人,您為自己和大爺考慮考慮吧,如果侯爺現在不死,等到杜娘子日後轉移家產、再得到名分,您和大爺就真的什麼也得不到了。」
徐氏牙齒咬,盯著這兩個丫小妾,目越來越沉。
「我若答應,你們要怎麼做?總不至於是讓我去下毒害侯爺,萬一事敗,罪過又全都是我一個人的,你們倆不沾半點。」
「不,不用您出手,我們倆下手。」說著,冬兒拿出一個小藥瓶。
「這是毒藥,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會找機會倒進侯爺的葯湯里,由杜娘子喂葯。求您幫襯的事很簡單,只要您拖住杜娘子、不讓杜娘子找郎中就好。因為這毒不會被仵作查出來,可是它起效快而致死時間長,要是沒等人斷氣,就等來郎中救治,很有可能會白忙一場。」
沒想到這兩小妾連毒藥都備好拿過來了,徐氏當即蹙眉頭,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毒藥不是準備的,下手也不讓做,只需要拖延杜娘子找郎中的時間,這個計劃敗,也沒有證據牽連到上!
看到徐氏神大,小四季再加一把火,催促道:「夫人,您若答應,咱們等會兒就手。畢竟侯爺昨晚中風,今日偏癱至死,這才能說得過去,要是過幾日再行事,會惹人懷疑的。」
「您別猶豫了,若不是只有您才能拖得住杜娘子,我二人才不會冒險來請您以保證計劃的萬無一失。別的事什麼都不需要您做,萬一事敗也不會牽扯到您!」
就在徐氏還差一點才能點頭答應之際,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寧瑞紅著眼睛闖進來:「娘,您快答應啊,還有什麼好猶豫的!爹心裏已經沒有你我了,咱們心慈手,最後只能得到一場空!」
「兒,你!」徐氏大驚,「……你真的要……」
寧瑞撲到徐氏腳下,抱住徐氏的,啕號大哭:「娘,等拿到家產,咱們遠走他鄉,姓埋名地過悠閑日子,不好嗎?!兒子已經沒有面繼續留在皇城了!」
在寧瑞的痛哭聲中,徐氏淚流滿面,終於下定決心:「好,娘應了。」
小四季和冬兒對視一眼。
得,意外之喜,這可是寧瑞主要牽扯進來的,倆啥也沒幹。
……
得到一切計劃都順利進行的消息,傅思瀅做在躺椅上搖搖晃晃,悠閑地在院子裏曬太。
自打冬,這暖天可是見,曬一會兒還熱熱乎乎的。
院子的一角,潤伊還在佳雪的監督下,吭哧吭哧地洗服。
潤伊知道大小姐這兩天派孫丹幹了許多刺激事,本來若是沒有被佳雪盯上,肯定也能被分到一些小任務去做,畢竟會武,飛檐走壁不在話下,奈何要經佳雪的「教導」,只能窩在院子裏劈柴洗,真是令氣得要死。
看潤伊洗得用力,佳雪訓罵道:「你能不能不跟狗刨一樣,作輕點?服都洗爛了!」
而潤伊作一輕,佳雪還得罵:「沒吃飯是不是,洗一次洗不幹凈,你白洗啊?用力!」
潤伊真想把板拍在佳雪臉上。
孫丹從外面幾步匆匆進院,湊到傅思瀅耳邊,悄聲道:「大小姐,連王已經趕回皇城了。」
臉上蓋著手帕曬太瞇睡的傅思瀅,頓時驚醒,一個猛子坐起來,拿下手帕:「這麼快就回來了!」
「事昨天就傳進皇城,連王爺自然不能在石西多加停留,得早些回來給皇上稟報實。」
傅思瀅眼珠子轉著,心中急思索的計劃還能不能妥當安排。
「連王回來以後,是立刻宮去了?」
「屬下還不知道,剛剛收到的連王爺回城消息,就趕回來提醒您。若是連王回府略作收拾后便宮面聖,那要稍等會兒才能得到消息。」
傅思瀅繃的慢慢放鬆,腳蹬地,離椅起:「想要救衛蘭靈,沒有皇上的恩準可不行。連王宮向皇上稟明石西之事以後,想必會順而請求皇上恕罪衛蘭靈。但連王要想法子向皇上解釋為什麼要救衛蘭靈,皇上也得想法子向百姓解釋為什麼要施恩衛蘭靈。這個恩準沒那麼快下的,所以連王不會立刻去救衛蘭靈,咱們要穩住。」
聞言,孫丹平復心神:「您說得對。那,一切計劃如常進行?」
「啊,也不是就一點也不張啊,加快行事吧。另外,隨時派人監督連王的行蹤,必要之時,我也能出面拖一拖連王的腳步。」
「是。」
……
晌午,快要到衛侯爺該喝葯的時候了。
聽完小四季和冬兒所說,衛侯看起來更歪眼斜了,氣得不輕。
說不清楚話,還努力要說:「介、介過奪婦!奪婦!」
這個毒婦!
杜娘子皺眉頭,似是不經意提到:「怪不得你昨晚昏倒后,徐氏不顧眾人的勸阻,一定要將你搬抬回府再請郎中救治,原來、……好狠的心吶!」
在衛侯目眥盡裂的驚愕怒火中,杜娘子也怒容滿面,氣得渾發抖:「這麼多年了,徐的毒辣變本加厲,現在竟然和要爺一起害你命!老爺,是你的寬容和留放縱了母子二人!」
躺在床上的衛侯爺氣得呼哧呼哧的。
半晌,杜娘子冷靜些許,安衛侯:「先不急,說不定徐氏只是被那衛蘭靈蠱,一時應下,等回頭想想,不敢做的,總得有點良心才對。」
小四季和冬兒也在一旁幫著安:「是啊是啊,侯爺您莫氣莫急,我們只是聽到徐夫人和大爺應下衛蘭靈出的毒計,並沒有親眼看到徐夫人和爺下毒啊。他們先前商量說等會兒就行事,您且先等,等會兒自然有個結果!」
衛侯暴起的怒火得到緩緩平復,歪著說:「好,那就……等!」
停頓一下:「那個衛蘭靈,我、我要……不得好死!」
不久之後,下人在外面稟報:「杜夫人,爺和徐氏來看老爺。」
杜娘子沒有立刻讓人進來,而是走到房門,「砰」地打開房門,冷臉看著屋外的寧瑞和徐氏:「爺你還是過幾日再來為好,老爺怒氣未消,此時見你,恐怕會再被氣出個好歹來。」
寧瑞早就看杜娘子不順眼了,手一把推開杜娘子,兇地進屋:「我爹生病了,我來看我爹,你算什麼東西,也敢阻攔我?滾開!」
徐氏跟在兒子後進屋,目極為不屑輕蔑地瞥杜娘子一眼,還有冷哼。
寧瑞和徐氏一進屋,來到衛侯面前,衛侯果然是不住怒氣,像一條上岸的魚一樣,死命地在床板上跳。
「逆、逆子!」
寧瑞不僅不慌,反而還一臉虛假意苦撲到床邊:「爹啊,是兒不孝,您打我吧!您罵我吧!您千萬不能有事啊!」
明明知道衛侯爺現在無法大彈,也無法說清楚話,像是故意氣衛侯似的。
此時,下人在屋外稟道送來侯爺的湯藥,杜娘子冷著臉去端了葯回來,對吵嚷哭嚎的寧瑞冷聲道:「侯爺要喝葯了,需要安靜,爺你如果管不住自己的聲音,還是先出去為好!」
這會兒寧瑞倒聽話,趕忙離開床榻:「你喂你喂。」
一迫不及待讓杜娘子給衛侯喂葯的模樣。
忽然,小四季出手向杜娘子搶葯:「夫人,讓妾來吧,妾也想給侯爺喂葯。」
看到這一幕,徐氏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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