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在潤伊幾進幾齣來回拿取要洗的單子套子時,不知道趁著什麼時候,竟把佳雪鋪在床上還用著的床褥也給拆洗了,連糠皮枕頭都不放過,佳雪整張床都空了!
佳雪正質問著,扭頭往大木盆里一看,看到木盆里浸泡的東西,頓時傻住。
天吶,泡在盆里的那是什麼東西?
棉花?!糠皮?!
「啊!」佳雪大,「你在幹什麼!你在洗棉花嗎!」
再看一下其它的幾個大盆,除了一個盆里泡著布套以外,其餘的全是棉花!
這下,佳雪要瘋了。
而坐在小板凳上的潤伊,扭頭看一眼盆里的棉花,然後迷不解地看向佳雪,攤手:「不是你讓我把床褥都拆洗拆洗的嗎?」
「你腦子有病?拆洗床褥,是讓你把外面的布套拆掉清洗,誰讓你洗裏面的棉花了?!」
「那怎麼能怪我?我之前又沒拆洗過床褥,不知者無罪,是你自己沒有說清楚。」
潤伊理直氣壯地說,然後手一指幾大盆的棉花:「喏,既然不用洗,我還省得清閑呢。你自己的過失,就得由你自己把這些棉花都撿出來擰乾,晾晾。不過看這天,今天是晾不幹了。」
說罷,角一勾:「你今晚怎麼睡?是睡床板吶,還是跟我一起睡啊?」
「你!你!」
佳雪被厚無恥的潤伊氣得渾發抖。
「你等著!」
撂下一句,抬步就去找大小姐告狀。
傅思瀅一直躲在屋裏窗邊看著呢,眼見佳雪氣洶洶朝自己所在奔來,趕忙閃到一邊,連連沖晴音甩手:「就說我不在!」
晴音:……
「還不如說您睡著了呢。」
佳雪奔到房門前:「晴音,我要求見大小姐!」
晴音:「大小姐不在。」
佳雪:……
你是大小姐的丫鬟,一直形影不離的,你現在人在這兒守著呢,你說大小姐不在?
「咳,」晴音清清嗓子,「不是,說錯了,大小姐不是不在,是睡著了。」
佳雪又氣又委屈:「我、我……嗚嗚嗚,我讓那個潤伊的給欺負了。嗚嗚嗚,大小姐什麼時候能睡醒,我得讓大小姐替我做主!」
「呃,」晴音很為難,「大小姐剛睡下,怕是一時半會兒醒不了。要不你先回屋去平復一下心,等大小姐醒了,我告訴大小姐?」
佳雪邊哭邊搖頭:「嗚嗚嗚,不,我要在這裏等大小姐醒來。」
聽到屋外的靜,就在傅思瀅認為自己還是乾脆真的睡一覺時,主院的婆子來稟報:「晴音,老爺回來了,讓大小姐現在過去商量事兒,你通稟大小姐一聲。」
得。
晴音笑著回應婆子:「好,我這就……醒大小姐,呵呵呵,大小姐剛睡著。」
知道大小姐要醒了,佳雪馬上以期待的眼神,眼淚汪汪地盯著房門。
於是,晴音一進屋,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家大小姐正以一副生無可的表倚在床邊。
晴音笑:「您呀,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老爺喚您現在過去呢,您趕快快想怎麼安佳雪吧。」
傅思瀅鬱悶:「這個潤伊,盡會給我惹事。」
「也是被佳雪給欺負得急眼了。」
「唉,沒一個安分的。」
不多時,傅思瀅裝端正踏出房門,面對佳雪委屈的訴苦,傅思瀅心疼萬分,指著跪在一旁的潤伊對佳雪連連安:「這就是個蠢丫頭,要不然怎麼需要你多帶著教著呢?今兒委屈你了,我這兒有兩床新被褥,賞給你,全當補償。」
不等佳雪回話,趕忙扭頭吩咐晴音去取:「快,給佳雪拿回屋鋪上,看看躺得舒不舒服。」
佳雪很意外能得到大小姐賞賜的新床褥,激涕零,連連謝恩:「多謝大小姐!只是,大小姐,奴婢不貪圖賞賜,只想讓您給潤伊一些懲,讓知道教訓。太過分了!」
「嗯,是,」傅思瀅嫌棄地看向潤伊,「潤伊,只有傻子才會把棉花放在水裏洗!等你以後有本事了,你發明出一種水洗棉,你天天洗,沒人攔著你。」
潤伊委屈不迭,眼淚珠兒一顆接一顆地落。
這模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還是半真半假,反正人看著心疼。
傅思瀅嘆氣,想了想,給出個還說得過去的懲罰:「罰你三天不準吃飯,記記教訓。」
潤伊哽咽:「是!」
佳雪這才接。
傅思瀅頭大地離開院子,問晴音和孫丹:「鬧這樣,潤伊還能再順利完任務,和佳雪多親近?」
這回,晴音和孫丹都沒譜了。
傅宰相喚傅思瀅不為別的,正是要告訴上午前去拜訪達理寺寺丞尹大人,請尹寺丞出手查辦湖州庫銀失竊案的結果。
「尹大人同意出手調查此案了。為父明日就向皇上進言,若皇上允準,尹大人便可即日起親赴湖州查案。」
「太好了,您在尹寺丞出發前,向尹寺丞推薦郎俊松就行。」
「是,沒錯。」傅宰相點頭。
傅思瀅眼珠子一轉,笑問:「爹,您是怎麼說服尹大人的?」
「就……」傅宰相瞥兒,「就那套說辭唄。」
「哪套說辭呀?」
「哼,」傅宰相沒好氣地說,「就是會給人下套的那套說辭!」
「嘻嘻。」
最後,傅思瀅表示:「爹,我覺得尹寺丞肯定能馬到功的。您向皇上推薦尹寺丞是推薦對了,此案查明后,您也算是有功。」
「唉,為父不求有功,有求這天下太太平平、平平安安的,為父寧願做個碌碌無為的庸臣。」
聞言,傅思瀅立刻變臉:「嘖,誇您兩句,您還真當回事兒了。此案若能查明,那可都是尹寺丞的功勞,跟您有什麼關係?」
兒變臉變得太快,令傅宰相好生無語。
須臾,慨:「尹寺丞是真的有本事啊,告老還鄉可惜了。別看他一把年紀,理起政事來還是英明睿智、果決利落,而且關鍵是不懈怠。」
「哦?這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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