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宰相賠著笑,看向傅老夫人:「娘,您願意把玉佩給我,是您的恩。這份恩,的確是無價之寶,兒子用多孝順換都是應該的。」
聽到父親這樣說,傅思瀅立刻眉頭高挑,眼皮子蓋下,一臉無語。
得,爹要當大羊了。
咩。
這種羊之語自然得到傅老夫人的喜歡。
不過傅老夫人表面上是肯定不會表現出來的。
神略有和:「你還懂得孝順就好。這玉佩說是給你,其實是還給你,畢竟本來就是你的東西。至於你願意給老孝順多,就由你自己看著辦吧,對得起這塊玉佩的意義便可。」
面人,要銀子,也要臉。
老夫人不直說想要多銀子,這可傅宰相犯了難。
給得吧,沒有符合老夫人的心意,老夫人覺傷到了臉面,肯定不會樂意。給得多吧,相府又不富裕,老夫人這明擺著是因為賠給胡家銀子而找彌補來了,相府能有多銀子逗老夫人開懷?
傅宰相轉頭,悄聲問李氏:「夫人,你看這多合適啊,家裡能拿出來嗎?」
李氏面難看,幾乎看不見彈,低聲說:「於四五千兩銀子,都不合適。咱家哪有?」
聽到父親和母親碎碎叨叨的商量,傅思瀅心急如焚。
急著將玉佩拿走和奚瑞否的玉佩做對比呢,真要是一樣的,照著奚瑞否的玉佩描摹,只需把鏤刻的名諱改一下就好,誰會傻了吧唧的花四五千兩銀子從老夫人手中「贖」回玉佩?
傅宰相和李氏低聲商量了好久,然後神赧地喚傅思瀅附耳私語。
「思瀅,你手中有沒有富裕銀子?爹向你借,一千兩就好。」傅宰相討好地沖兒笑。
傅宰相和李氏算了算,家裡統共能拿出三千兩,但三千兩銀子八滿足不了傅老夫人。
最多能給四千兩,再多就實在沒有了。四千兩銀子都夠嗆了,傅宰相也不想為了與自己世有關的一塊玉佩,就讓家中拮據、妻節食。
見父親籌錢籌到頭上了,傅思瀅無奈嘆氣。很明顯,父親不僅是把家底掏空,還要挖掘幾尺。
「這個銀子我有,但您可要想清楚,這銀子一旦給了,您可再也別想要回……誒?」
話說一半,傅思瀅忽然靈一閃。
面前的不遠,胡斐和胡婉婉兩個外人正雙目發亮地看相府的熱鬧。這兩人,眼下沒有不需要自己裝扮上臺,就自覺變看客,看別人唱大戲了。
「爹,您先別說話,讓我和老夫人講講價。」
傅宰相一驚,急忙道:「你別開口!你一開口就要和老夫人吵起來。」
「哎呀,我不想和老夫人吵的話,肯定吵不起來呀。您放心吧。」
敢過去說話,是故意找老夫人吵架的?
傅思瀅對父親急使眼,示意父親閉,看的。
一轉頭,傅思瀅笑得跟花兒似的:「!」
好一嗓子,驚得滿堂的人都渾一震,個個用見了鬼一般的表看向傅思瀅。尤其是傅老夫人,盯著傅思瀅,兩隻眼皮子直跳。
這一聲「」,得能讓老夫人折壽十年。
傅思瀅不僅喚得親切,還笑容滿面地湊近過去,手要去攀附傅老夫人的胳膊。
暗覺有詐,傅老夫人想也不想地退後兩步,避傅思瀅如避蛇蟲:「你站那兒說話就好,不要手腳!」
傅思瀅:……
老夫人您反應是不是太大了些,有這麼可怕嗎?
神不變,繼續笑:「呵呵呵,,您能把我爹的玉佩送回來,我全家都謝謝您!」
沒人注意,胡斐和胡婉婉雙雙低頭掩笑,拚命忍著才能不出聲。
府尹大人也似看似不看的,豎起耳朵關注。
所謂黃鼠狼給拜年,沒安好心。眼下,傅思瀅在傅老夫人的眼中,就是一隻拜年的黃鼠狼。
傅老夫人一聲不吭,沉著臉盯傅思瀅,看能說出個什麼花來。沒銀子,這玉佩是別想拿回去!
「這塊玉佩代表我爹的世,是您從我爹這裡拿走的唯一件。您說得對,這是一件無價之寶,不能用銀子多來衡量,再多銀子也換不來這份誼。」
話音一頓,傅思瀅拍手:「不過正好,我爹這裡也有一件從您那裡拿走的無價之寶。拿來與您換玉佩,再合適不過!」
傅思瀅說得熱鬧,傅老夫人木著一張臉,已經開始顯出譏諷之。
呵呵,不想給銀子,開始耍皮子了。
傅老夫人角輕微一,皮笑不笑,滿是敷衍態度地問:「什麼無價之寶?」
本家怎麼可能會有無價之寶讓傅青拿走。笑話。
傅思瀅不在乎傅老夫人的冷臉,轉急急走到胡斐面前,瞪笑的胡斐一眼,手從胡斐的手中走那張小院子的私契。
「正是與本家靠背鄰的這座小宅院呀!」傅思瀅欣喜宣告,揚起手中的私契,「這宅院是我爹從本家分家出去時得到的唯一件。對外人來說,這宅院也就值個幾千兩的,可對於我爹來說,這小宅意味著本家的恩,意味著您的疼!」
看到老夫人很是容,傅思瀅趕忙將私契連連在老夫人臉前抖:「我爹不捨得住,空置了這麼多年。要不是上次二嬸嬸登門借銀,我爹豈會把它以區區三千兩白銀的價格就賣掉!這是無價之寶啊!」
契約在眼前抖得發晃,傅老夫人抬手要接過契約,傅思瀅一收手,讓傅老夫人抓了個空。
傅老夫人剛想沉臉,又見傅思瀅眉開眼笑地說:「不過幸好這中間有這麼個差錯,您剛才也是親耳所聽、親眼所見的,胡家不認這院子,這院子還是我爹的!哎呀,真是巧呀,胡家今天退回院子,您今天送來玉佩,這是擺明了要我爹用院子換玉佩呀!」
「以無價之寶,換無價之寶!」
傅思瀅拍手,一錘定音。
旋,背對傅老夫人,看向傅宰相和李氏,挑眉,無聲地問:行嗎?
還在愣的傅宰相立刻反應過來,心思稍微一轉,趕忙接著兒的話,贊同道:「對、對,用院子換玉佩。娘,這玉佩原是我的件,您給我送來,那兒子就只能用原屬於本家的小宅院換,才算不辜負您的這番恩了!」
傅老夫人本來是打算不管傅思瀅說得再怎麼天花墜,今兒從相府拿不走最四千兩銀子,是不走或者絕不把玉佩留下的。
但沒意料到,傅思瀅提到了拿小院子來換。
憑小院子以三千兩白銀賣給胡家的價錢來看,肯定是不符合傅老夫人心意的,但這小宅院畢竟是和本家靠背鄰的,可以充當為本家府邸的一部分。
另外,這玉佩對於傅宰相來說是無價之寶,對傅老夫人可是一文不值,也一無是。
用一件可有可無的件,去換回自家大宅的一部分,這筆買賣劃算啊!
可是……
本家現在缺銀吶。
一時間,傅老夫人面嚴肅,神複雜,沉默不語。
這時,傅思瀅給娘親示意一個眼神,外加用手比劃了比劃。
李氏領悟,在傅宰相晦地說了幾句小宅院對本家的重要后,李氏跟著道:「娘,您也看著的,胡家退宅院,我們必須立刻給胡家退回三千兩銀子。當初買宅院的三千兩銀子,後來雖說借給弟媳、弟媳又還了回來,可相府也跟著發生了很多事,思瀅養病養傷、和蕓芷被陷害獄,再有容辰學武、蕓芷宮,哪兒哪兒都需要銀子。」
李氏不聲地開始訴苦,很平靜,很可信:「當初的三千兩銀子,早就花沒了。現如今我們立刻給胡家退回三千兩銀,我們都得咬牙關呢。若您不願意我們用小宅院換回玉佩,那就只能勞煩您再等一段日子,等我們把這宅院再賣給旁人以後,得了現錢再和您換玉佩。」
傅宰相也面窘迫,一臉窮相看向傅老夫人:「娘,要不這玉佩還是您先收著吧。反正兒子也不找親人的,知道有這麼個件就好。」
再是無價之寶,也得有人願意買才能是無價之寶啊。
傅思瀅揚手,拿著私契在空中一甩,勾著傅老夫人的視線,將私契還到胡斐手中
察覺傅老夫人的視線落在自己面前的私契上,胡斐笑呵呵地配合傅思瀅,拍拍私契:「相爺,您這小宅院出了我家這一岔事,還不知道能賣多錢呢。」
傅宰相嘆氣,為難尷尬地對傅老夫人說:「娘,小宅院出了這事,我又是急著賣的話,還真不知道能賣幾個銀子。可不管是多是,兒子手中也就只能用那些來和您換玉佩了。再多的,兒子實在沒有。」
音落,傅思瀅適時反駁父親的話:「爹,您說什麼吶,這玉佩是的恩,您和娘幹嗎張口閉口地得賣院子得了銀子再去換?是圖咱家的銀子嗎?要賣院子換銀子,不會自己賣院子呀,用得著咱家過一手?」
說罷,還衝傅老夫人直笑:「對吧,?」
此時,傅老夫人還沒有完全琢磨清楚到底是應該要現錢,還是可以接相府拿宅院來換,忽然被傅思瀅捧起來,傅老夫人張口預言,又閉上。
沒有外人在場,什麼話都好說,可偏生今日來得不巧,既有府尹,又有胡家兄妹。真向相府要銀子的話,府尹把此事當笑話看,傳到場去,本家的臉還要不要?而胡家兄妹是商戶,最喜歡嚼舌子,還開的是茶樓,出門就能把消息傳到大街小巷去。
而且仔細想想,傅思瀅的話說得也對啊。
本家需要銀子,將那座小宅院賣了就好,何必非要等相府將小宅院賤賣?
想了再想,傅老夫人緩緩點頭:「青兒,你願意將小宅院歸還給本家,再好不過。這小宅院重歸本家,也能堵住外人那些悠悠之口。娘領你這份孝心。」
這便是同意了。
瞬間,傅宰相和李氏雙雙大鬆一口氣。
「您願意就好。那就還得請娘在堂中稍等片刻,兒子去拿房契地契,正巧今日府尹在場,咱們隨府尹一同去府,定契蓋紅印,這宅院從今日起就能重歸本家了!」
這話說得乾淨利落,傅老夫人本來還有些遲疑不定的神,立刻安定,點頭:「好。」
傅思瀅一家各自離開去取件,說是傅宰相去取房契地契、李氏去取退還給胡家兄妹的三千兩銀子,傅思瀅去取相府留存的私契,其實一家三口出門沒走幾步后,就匯合走一路。
李氏是本來就要和傅思瀅一路,畢竟不可能真的讓李氏從相府的賬上取三千兩銀子來給胡家兄妹。
傅宰相則納悶:「我去拿地契房契,你們倆去拿私契和銀子,咱們又不是一路,你母倆拉著我做什麼?」
「瀅瀅那裡有個大寶貝給你看!」李氏急切地說,「能嚇死你!」
傅宰相聽得一頭霧水:「能是什麼寶貝東西就嚇死我?」
傅思瀅則神神地表示:「比您看見您的這塊玉佩,還要驚嚇。」
懷揣納悶好奇的心,傅宰相跟隨妻來到傅思瀅的院子。房門一關,傅思瀅讓孫丹和晴音在門口好好守著,然後速速從裡屋拿出一個小錦盒。
「爹,您打開看。」
「什麼呀?」傅宰相一邊說一邊打開錦盒,在看到錦盒裡白玉佩的第一眼,人就愣住,話音似乎還沒在邊消散,眼睛便直了。
「這!這!」
獃滯幾息,傅宰相驚呼兩聲,趕忙左手抓錦盒,右手拿出自己的白玉佩,放到一塊再一看!
失聲大喊:「這怎麼一模一樣!這塊玉佩是哪兒的!」
傅思瀅和李氏也在低頭細看,確定兩塊玉佩除了鏤刻的名諱之外,沒有分毫不同,母二人對視一眼,雙雙重重嘆氣。
唉!
這世似乎可以不用找了,有門。
門還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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