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傅二夫人說的確發現庫房裏有賊人,賊人為了逃,反而將們關在庫房裏,並且上了鎖呢?」
傅思瀅剛要張說,潤伊又提:「又或許,能說是胡家的人還有沒走的,留在庫房裏看守,把們當賊鎖住了!」
不等傅思瀅說話,潤伊的思路大開,文思泉湧!
「如果說是胡家的人所致,那傅二夫人恐怕還會咬定們打開的鎖和這把鎖不是同一把!而胡家人若認定就是同一把,們還能反過來指責是胡家人故意陷害!是胡家人把們引至此,並且關起來的!」
看著潤伊驀然發亮的雙眼,傅思瀅咽口唾沫:「潤伊啊,你不給我二嬸嬸當軍師,真是屈才了。」
潤伊:嗯?
傅思瀅手撥拉撥拉一旁托盤上的項鏈珠串,夜裏涼,吸吸鼻子:「既然這些問題都是你自己提出來的,那你最好在天亮之前把完應對的反擊也想出來。如果明天我二嬸嬸真按你所說的辯解,那就是你一個侍站出來大出風頭的時刻了。努力啊,潤伊!」
潤伊剛要熱應是,忽然覺得不對勁,一歪脖子,撓頭。
誒?
自攻自……呸。
是要以己之矛,攻己之盾嗎?自相矛盾?
明白大小姐要自己做什麼,潤伊突然就蔫了。因為潤伊發現自己提出的辯解甚是完,無法破解啊!
傅思瀅還施加力地補充道:「你可要好好想。我二嬸嬸多明一個人吶,你能想到的說辭,自然也能想到。要是你回擊應對得不妙,讓用這種說辭給矇混過去,甚至是翻反害了胡家,我也會讓你不妙的。」
潤伊:……
喵。
本以為要孫丹大半夜去尋一個通做窗手藝的木匠,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傅思瀅都沒有抱太大的希,還特意讓潤伊又給張氏和婆子補了一次迷煙,哪料剛補完迷煙,孫丹就帶一個中年人歸來了。
「大小姐,這是黃木匠,會做你要求的那種窗戶。」
傅思瀅狐疑地看看黃木匠,開口第一句沒有問到正題,而是再看向孫丹,驚問:「是你把黃木匠背進來的?」
要不然怎麼進小宅院的?
孫丹無語:「屬下也就能背得您,背黃木匠還不得把屬下給趴下?黃木匠會武,懂輕功,而且也是清方門的人。」
聞言,傅思瀅面震驚,「你們清方門真是人才濟濟,怎麼什麼人都有?」
琢磨一下這句話,孫丹總覺得不是什麼好話。
黃木匠憨厚地笑兩聲:「小人也就是在清方門裏做點雜活木工,不敢自稱是清方門的人。」
傅思瀅拱手:「師傅謙虛了。」
打量一下黃木匠,黃木匠的上挎著一個布兜,除此之外,兩手空空。
「師傅你沒帶什麼木頭鋸子嗎,那要如何改換窗戶?」
黃木匠再憨厚一笑,從布兜里掏出一把鎚子還有幾個小零碎件,道:「有這幾個小零件,就能把窗戶改您要求的單向窗戶,不費事。」
呦!
這麼厲害嘛。
傅思瀅一揮手比向窗戶,口吻甚為客氣:「來來來,您儘快上手。」
「好嘞。」
黃木匠去做活,傅思瀅問孫丹:「從哪裏請來的高人,小事一樁呀這是。」
孫丹悄聲說:「我問我弟弟孫益哪裏有木匠會做這種活,可是問對人了。您也知道,孫益平日打理門下煙花之地的事務多一些。他管轄的一個樓,之前為了抓住採花賊,特意請黃木匠琢磨出了只能進、不能出的單向窗戶。給花魁娘子的臥房窗戶改這種窗戶,採花賊跳窗進了屋,再想通過跳窗出去,就不行了。」
傅思瀅臉頰直。不是為了防止採花賊跳窗進來,而是為了抓住採花賊。
「還真是捨不得花魁娘子,抓不住採花賊吶。」
「您想什麼呢,肯定會騙採花賊進一間空屋子,或者是一間都是莽大漢的屋子呀。」
嗯?採花賊跳窗進一間滿是莽大漢的屋子?
傅思瀅:……
嘖,細思極恐。
「是我孤陋寡聞了。」真沒見識。
孫丹:唔,總覺大小姐誤會了什麼。
是什麼呢?
黃木匠在窗戶邊上敲敲打打,雖然靜小的,但畢竟是在夜裏。也幸虧這是與本家背靠背的小院子,要不然說不準會驚本家的護衛。
傅思瀅湊過去看,看到黃木匠將他所準備的幾個小零碎件組合起來,固定在窗扇的幾個位置。
好奇:「這樣就可以嗎?我還以為需要另制窗戶,整個更換呢。」
黃木匠手中的活計不停,態度溫和耐心地解釋:「那樣太麻煩了,價錢也高。別看這幾個件小,組合起來還是很複雜的,是機關吶。不同類型的窗戶,搭配不同的機關才能讓窗戶做到只有單方向才能打開。」
說到這裏,黃木匠有些許驕傲地嘿嘿笑兩聲:「小人敢說,起碼在皇城,還是只有小人一個木匠懂這種技藝的。」
傅思瀅相當敬佩,輕輕拍手:「師傅真是厲害啊。」
在孫丹有些警惕的注視下,傅思瀅不出意外地說出下一句:「這種技藝能教給我嗎?」
說罷,意識到這好歹是黃木匠的獨門絕技,傅思瀅又補充道:「我拜您為師?不經過您的允許,絕對不外傳!」
黃木匠手中的作一頓,回頭看向傅思瀅。
孫丹拉扯傅思瀅的袖,悄聲問:「您怎麼什麼都要學?這個可不好學,做木工最傷手的。」
唔,也是。
傅思瀅剛要表示自己只是開個玩笑,讓黃木匠千萬不要為難當真,但不知道是不是黃木匠見態度率真端正,竟然從上布兜里又掏出幾個小零件,送到面前。
「若是別人要學,小人肯定不教。但傅大小姐您要學,小人絕無拒絕之理。不過,這只是小玩意兒,你儘管拿去琢磨,不需要拜師降了您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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