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什麼娘家呀，」夫人咳一聲，「娘家並不在皇城。而且這麼多年，突然以德行惡毒的原因被休，還是被皇上下旨責令休戚的，娘家怎會收留？」

李氏追問：「那還能去哪兒，死守在衛侯府外？」

「沒有。幸虧還有個兒子。聽聞直到深夜，寧瑞才從侯府後門將放了進去。哎，若是沒有孩子，鐵定要無家可歸。」夫人搖頭。

聽到衛侯夫人時到中年落得這個結果，同樣已嫁為人婦多年的夫人和李氏皆是唏噓。

淺蘇蹙眉地問：「就算寧瑞將衛侯夫人留回侯府，可衛侯夫人沒有了掌家之權，寧瑞也為廢人一個，這母子二人往後的日子可怎麼辦？」

「想想都不好過吶，」夫人提醒道，「往後也別再稱呼為『衛侯夫人』了，本姓為徐，咱們以後就喚為……半老徐娘吧！」

冷不丁的一句打趣，令正在喝茶潤的傅思瀅差點被嗆到。笑得放下茶杯，輕聲咳嗽，淺蘇一邊溫心地替傅思瀅順後背，一邊一臉無奈地瞥夫人一眼。

「娘，您又說些不正經的話了。」

夫人不滿，尋求贊同地看向李氏：「我有說錯嗎？」

看著這樣跳的夫人，李氏乾笑兩聲，舉起茶杯喝茶。

李氏尷尬啊，為什麼會突然有一種夫人像思瀅的覺，同樣的不正經。

不僅是李氏有這種覺，傅思瀅自己也有。

平下氣息，笑對夫人說：「伯母的話可是說到我的心坎里了，半老徐娘，哈哈哈哈，真是切至極。」

得到傅思瀅的肯定，夫人得意地沖李氏挑挑眉：「還是思瀅懂我的心。妹妹，你說，是不是咱們兩家的兒抱錯了？其實思瀅是我的親生，淺蘇才是你的。」

這話說的，李氏不得呢，連連應聲：「對對對，好好好，那以後就換過來吧，我還是待見淺蘇丫頭，溫乖巧，討人喜歡得！」

被各自親娘嫌棄的傅思瀅和淺蘇，對視一眼，雙雙生笑。出手輕推對方，相互打趣。

兩家人相談甚歡許久，直到分別。

送走客人，李氏憂愁地打量傅思瀅：「淺蘇的病已經痊癒，能隨意出門上街，你的傷卻還遲遲痊癒不得。別怪娘拘著你，你是將娘嚇怕了。」

傅思瀅完全不會暴自己之前溜出過府，格外善解人意地靠上李氏的肩頭：「我知道娘都是為了我好，我不會有怨怪的。」

「你知道就好。」

回去自己小院，想到夫人方才所說與衛侯府有關的種種，傅思瀅按捺不住，在院子裏來回踱步琢磨。

好不容易讓衛侯夫人……哦，不，是徐氏。

好不容易讓徐氏和寧瑞淪落到今日這般田地，一定不能笑得太快，以免鬆懈給了這母子二人翻之機。要步步，將他們打十八層地獄，盡苦難，永世不能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