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音在一旁，看到就這樣，家侍便同意了小姐的要求，不得不對小姐大大佩服。

來之前，主僕二人在屋裡琢磨，怎麼才能給淺蘇補償，想了許多說辭也覺得八沒用。還是傅思瀅聰明，想出這麼一個先重后輕的法子來。

先直接給銀子，嚇這侍一跳，讓驚慌，等拒絕後再給一個更為合理的要求。有了對比，侍不好拒絕兩次，自然就會應下。

這下好了，家侍都要幫著們討好小姐。

反正都是要給淺蘇賠禮的，由侍親自採買，到時候哪怕淺蘇不收都不行，畢竟東西都是按照的喜好買的。

片刻后，淺蘇睡醒。看到傅思瀅坐在一旁，瞬間就紅了眼眶：「可算是見到你的人了，快讓我瞧瞧上傷勢如何？」

傅思瀅急忙擺手：「誰給你說我傷了？我可好著呢。」

之前有特意叮囑過旁人不要告訴淺蘇的傷勢。且看現在包裹得嚴嚴實實，走起路來也努力維持姿，誰能看出來傷？

「你還想騙我？」淺蘇躺在床上朝傅思瀅手，「那晚沉船落水，你被人在水下襲，聲凄慘得直接穿風雨撞到我的耳朵里，還敢說沒傷？快讓我看看，是傷到了，還是傷到腳了？」

見淺蘇確定了傷，傅思瀅只好無奈地在床邊坐下：「是傷到腳，被匕首扎到了。」

聽著都疼。淺蘇眉頭一蹙，滿面擔憂：「肯定很疼，你可是得那樣慘的。快了鞋我看看。」

傅思瀅無奈，鞋：「都包紮好的，你可能看見什麼？哎，你還顧著擔心我呢，我可比你強多了，至沒有躺在床上起不來，還能出門去開封府衙威風一回。」

這話倒是不錯。雖然看不見傅思瀅的傷口，但據傅思瀅表面上看起來並無不妥的模樣，淺蘇也能放心。

「怎麼去威風了？」

「哼哼！」傅思瀅得意地揮手，「我不是王婆，不會自賣自誇。這事兒讓別人說才能顯出我是真威風。」

淺蘇好笑不已，看向晴音：「晴音，你家小姐是不是真有那麼威風？」

晴音汗，想了想，無地吐出一句話：「那是，狐假虎威，好生威風。」

「討厭！」傅思瀅佯裝翻臉。

接著，晴音將今天上午在開封府衙發生的時候，一五一十又生形象地為淺蘇講述了一遍，聽得淺蘇也是激不已。

「可氣我這虛弱子，沒有機會親眼看到這出好戲。」

「得虧你是沒有親眼看到，」傅思瀅嚇唬道，「那七個奚家護衛齊齊自盡在你面前，你這小膽子肯定會被嚇破的。在和胡家人分別之時，我瞧胡家小姐的臉都還是白的，遲遲回不過神。」

這般，又打消不淺蘇心中的憾：「啊，那的確是個嚇人的事兒。唉，你呀，怎麼會惹上這麼一個死死咬住就不鬆口的仇家！」

「好說，我也是氣得夠嗆。」

屋外響起前來送午膳的下人通稟聲。等飯食端進來，傅思瀅地親自喂淺蘇喝湯吃菜。

一前傾，頭上包裹的綠紗垂到前。淺蘇見了，便下意識地手幫把綠紗到後。

就這麼一手，淺蘇忽然覺得怪怪的，直接問出口：「思瀅，你的頭髮呢？」

說著，還想再長胳膊往傅思瀅後腦勺：「怎麼全挽起來了？」

害怕被淺蘇發現自己頭髮的異樣，端著湯的傅思瀅急忙起躲閃：「誒誒誒，別，我端著湯呢。」

雖然說還是未出嫁的姑娘，不應該把頭髮都挽起來，可是的頭髮那樣短，全部披在後，即使有綠紗遮蓋也會被人看出不對勁，所以才會把頭髮都挽起來的。

顧忌傅思瀅手上端著湯水，淺蘇收回手，可視線一直古怪地盯著傅思瀅的頭后。

確定傅思瀅是真的把頭髮全部挽了起來，淺蘇一點一點皺眉頭，沒再多問。

等到一起吃完午膳，傅思瀅適時提出讓淺蘇的侍月兒和晴音一直出去採買禮。

淺蘇自然應允，吩咐侍：「月兒，咱們此次出門也沒有花什麼銀子，你和晴音上街多買點東西。」

侍應聲：「是。」

「淺蘇，讓們倆這就去吧。我無事，在屋裡陪著你。」

淺蘇溫溫地點頭：「好。」

傅思瀅將晴音和月兒送出房門，囑咐道：「乾脆讓吳此派人趕車跟著你們吧，省得買東西多了拿不下。」

「是。小姐放心吧。」

傅思瀅剛要進屋，瞧孫丹守在門外，就順口問一句：「你可要跟著們一起去上街逛逛？」

孫丹立即搖頭拒絕：「屬下要留下保護您。」

傅思瀅笑，抬頭向晴音和月兒離去的方向高聲喚一句：「你們記得回來給孫丹也帶些好吃好玩的。」

晴音遠遠應聲：「好！」

沒想到傅大小姐會想著自己，孫丹有些難為：「多謝小姐。」

傅思瀅擺手，不認為這有什麼好謝的：「明日換晴音留下，你出去轉轉。」

「不用，」孫丹的表很鄭重，「從現在起到花嬈被抓到，屬下會一刻也不鬆懈地守在您邊。」

注意到孫丹的神無比嚴肅認真，傅思瀅的心頭一時暖和和的。

有些不好意思，調侃道：「被慕王爺訓得狠了？」

孫丹點頭，又搖頭：「不是王爺訓得狠，而是屬下的確失職。這次沒有保護好小姐，令您了這麼嚴重災難，屬下萬……」

「誒！」傅思瀅趕忙打斷孫丹的話語，語氣輕鬆道，「不是因為被慕王爺訓得狠了才說要好好保護我，那我心裡就舒坦多了。哼，你總算是讓我有當主子的威嚴了。」

孫丹剛剛升起的愧疚自責之被打斷，能到傅大小姐無聲的，孫丹點頭：「您是屬下的主子，用命保護您是屬下的職責！」

聞言，傅思瀅輕哼兩聲：「呵，行了，就會說好聽的，讓我還怪不好意思的。」

退回屋子，關門：「好好守著吧，記得喝水！」

聽傅大小姐用那八個護衛的前車之鑒提醒自己，孫丹啞然失笑。

等傅思瀅回到屋子裡，除了和淺蘇以外，屋子裡再無他人，此時淺蘇才再次提出要看傅思瀅的頭髮。

傅思瀅好生鬱悶：「怎麼執拗地要看我的頭髮？」

淺蘇平靜地說：「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挽起來了。」

見淺蘇如此好奇，傅思瀅只好實話道：「是，我把頭髮都挽起來了。畢竟披著紗，再披散頭髮的話會很熱，所以我就挽起來。」

這個回答顯然並不令淺蘇滿意。

淺蘇皺眉垂頭，靜默。

這倒是讓傅思瀅不解了，愣愣盯著淺蘇，不知道淺蘇在想什麼。

片刻后，淺蘇嘆口氣，語氣嚴肅又沉重：「思瀅，你該知道，只有婚婦人才會挽發。你說你是因為熱才把頭髮挽起來的，我並不相信這話。」

這話真傅思瀅為難。能看出淺蘇此時的態度真的很認真凝重。

想到自己又短又稀疏的頭髮，傅思瀅坐在凳子上，擰著角忸怩了好一會兒。

最後，心中狠了狠，重重呼口氣，滿是難以啟齒地開口說：「既然你有懷疑，那我也沒什麼好瞞的。我本來不想讓別人知道，畢竟……這麼難堪，我都不敢見人。」

傅思瀅握起雙手，張地攥了攥，口氣，道：「其實，我是因為……」

「好了，你不用說，我知道了！」

突然，不等傅思瀅說出實，淺蘇急忙抬頭打斷的話，一臉難過傷心：「我不是故意要你說出來、讓你難堪，我只是不敢相信你會……」

狠狠吸一口氣，淺蘇話未說完，竟然倏地落下淚來。

瞬間，傅思瀅懵了。

嗯？！

怎麼了？

淺蘇抬手抹淚，哽咽不已：「我平日里瞧著慕王爺雖然面冷手毒，但對你還是極為保護的，便以為慕王爺是個好人，是個能護珍惜你的。誰知，他竟然這樣禽不如！」

堪稱是重重唾罵！

漠蒼嵐禽不如這句話一說出來，傅思瀅就徹底傻了。被驚到一個哆嗦，獃獃看著淺蘇在生氣難過地哭罵。

「呃，淺蘇你……」

淺蘇一鼻子，眼眶紅紅地抬頭：「雖然你早已和慕王爺定親，但畢竟還沒有嫁慕王府。他趁著你異地就欺辱你，實在是太過可恨！」

說到激，淺蘇一手，前傾抓住傅思瀅的雙手：「何況你還了重傷。我聽說是慕王爺在孤島上尋到你的，是不是他用救命之恩威脅了你？思瀅！我當初實在不該邀你同來開封賞！若不是與我出門遊玩，你怎會這樣的罪？都是我的錯！」

「不是！」

聽淺蘇是越說越嚴重，傅思瀅趕忙抓住空隙大喊否認。

「不是，淺蘇，跟你沒關係！你別胡思想！」

「怎麼會跟我沒關係？」淺蘇霧眼蒙蒙，「都是我……」

「啊，不不，我是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傅思瀅急得跳起來，又又急又惱，驚得直跺腳，「漠蒼嵐沒把我怎麼樣。我挽頭髮，是因為我的頭髮，在落水后被花嬈用匕首斬斷了，我見不得人，這才不得不挽起頭髮、披層綠紗！」

傅思瀅張解釋，一抬手就把頭上綠紗扯下來，還把挽起的頭髮全部散開，亮給淺蘇看。

滿臉哀傷、兩眼淚水的淺蘇，怔怔看著傅思瀅短到肩膀的頭髮，沉默了。

幾息后：「嗝！」

打了一個哭嗝。

傅思瀅：……

咽一下口水，緩解速速解釋后的嗓子乾。

兩個姑娘大眼對大眼，沉默中，尷尬蔓延。

傅思瀅尷尬，是認為自己現在披頭散髮，一頭短，肯定很醜。

淺蘇尷尬，是……

屋子裡似乎還在回著那聲唾罵：誰知他竟然這樣禽不如！

禽不如！

不如！

淺蘇作僵地掉臉上的淚水，一指凳子，結結地說：「呃，你坐。」

傅思瀅滿臉懊惱地落座，垂頭喪氣：「就是這樣嘛，頭髮短了而已。你、你怎麼會那樣猜？也真是敢猜，不嫌。」

聞言，淺蘇唯有無言以對。

好一會兒，淺蘇緩過神，又氣又笑又難堪地道：「你說你見不得人，還說什麼不想讓別人知道。說得那般可憐、那般難以啟齒，你我怎能不往壞想？」

傅思瀅哼一聲：「這還不夠讓我可憐、難以啟齒嗎？你知道漠蒼嵐都我什麼？他我『黃丫頭』！」

「呵，」淺蘇笑，「慕王爺果然是面冷心熱，終究是對你好的，還知道拿你打趣。」

「你口風轉得也太快了，剛才還說他禽……」

「我剛才是誤會了！」淺蘇忙不迭攔下傅思瀅口中的四字真言，「這話你可千萬別往外面傳，萬一傳到慕王爺的耳朵里，我怕我小命不保。」

傅思瀅搖頭：「不會的。」

這時，「咚咚咚」，外間傳來敲門聲，孫丹稟道：「小姐，小姐的葯來了。」

「好。」

傅思瀅應一聲，起去外間打開房門：「這葯……」

門一開，只見在門外赫然站著孫丹、送葯的護衛，還有……一個面無表的閻王爺。

呃。

「咕咚」。這不是木瓜掉進水裡的聲音，而是傅思瀅咽下滿含恐懼的口水之聲。

孫丹沖傅思瀅嘿嘿一笑，從護衛手中接過葯，從傅思瀅的邊繞過：「屬下給小姐送去。」

跟在漠蒼嵐後的方止也很有眼地立刻退後三丈遠。

然而傅思瀅明白，這倆人就是在做樣！三丈遠而已，憑這群人的尖耳朵，離十丈遠也能聽見！

獃獃瞪著漠蒼嵐，還沒開口，傅思瀅的嗓子就幹得不行：「來、來多久了？」

漠蒼嵐老神在在：「沒多久。」

「聽、聽到什麼了？」

漠蒼嵐眉間輕皺：「沒聽到什麼。」

「真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