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蒼嵐緩緩站定腳步,靜默幾息,沉沉地低聲開口說:「傅思瀅,你說得對。」
他的聲線中好像有帶上一若有似無的意,這對於傅思瀅來說是極為陌生的,對於漠蒼嵐來說恐怕也是同樣。
「嗯?」傅思瀅覺他有點怪怪的。什麼說得對?說他會被雨淋死?
呸呸呸,那只是玩笑話。
「你是該學會獨自行走於世,而不是……」他的後半句消失在了邊,誰也聽不到。
再多的監視、幫襯和保護又如何,他不是天神,不能有萬全法。尚且在世也護不得周全,更何況……
沒聽到他將話說完,傅思瀅很是不解。剛剛得救、渾放鬆,而且又累又,本沒有心力去思索話中含意。
神智糊塗的不能明白他忽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只能聲在他耳邊帶著哭音喃喃:「怎麼,你不願意背我嗎?我一隻腳傷了,怎麼獨自行走嘛。」
看不到此時漠蒼嵐的眉頭皺得有多、有多深。
他收雙臂,將牢牢背住,語氣很重很穩,說:「本王能背你走多久,就一定會背你走多久。」
「哼,這就對了。」
雙手都攬上他的脖頸,大方地以自己的屁淋雨為代價,將雨傘遮上他的頭頂。
「那我能給你撐傘多久,就一定也會給你撐傘多久!」
漠蒼嵐的角淺淺勾起笑,重新抬起腳步:「好。」
……
蜷在石裏時做夢夢見的一切,一件件都在實現。
在船上就洗了個暖暖和和的熱水澡,等換上乾淨,用了飽飯喝了薑茶后,晴音孫丹和袁悉等人也接到消息趕到。
傅思瀅躺在床上,蓋好被子,雙手還被晴音塞進來一個熱乎乎的湯婆子。
「有慕王爺在,主子您什麼也不用擔心。安心睡一覺吧,等您醒來,咱們就回到開封城了。」
「嗯。」
閉上眼,腦門被晴音上一張完好的凝神膏藥,很快,傅思瀅就沉沉睡去。
晴音走出房間,屋外,孫丹正在詢問袁悉傅思瀅的況。
袁悉師從過仙真人,自然也是懂得幾分醫的。雖然年紀尚輕,醫不見得高明,可在洗髓伐一事上,袁悉總是比尋常郎中要更通些。
「往後無事了,小師妹這兩日了很多苦,尤其是肚腹和腳心的傷刺激到藥效,讓洗髓伐的藥效威力在這幾日便發揮出七。其餘三分散到其他幾日,本不足為懼。」
聞言,晴音笑:「太好了。說實話,奴婢方才真覺得主子的頭髮了一大把。」
想起傅思瀅對頭髮的珍視,袁悉苦笑:「很快就會長回來的。」
孫丹頷首點頭:「如此這般便再好不過,也算是大小姐沒有白吃苦頭。這兩日又是傷又要忍藥效,一個人在孤島上,忍飢挨還要躲避花嬈的追殺,一定過得艱難辛苦。」
從出事那天到如今傅思瀅歸來,孫丹一直飽自責和悔恨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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