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怎麼忽然犯了迷糊?」孫丹一邊回頭觀察形勢,一邊護送傅思瀅和淺蘇前行,道:「屬下們不是怕花嬈,而是怕島上的這些蛇蟲蚊蠅。這些小毒,屬下們稍有疏忽就護不住您,所以您和小姐還是速速離開此地為佳。」
傅思瀅這才猶如夢醒,曉得了事的嚴重,與淺蘇儘快趕回遊船。
天暗得越來越快。並不是正常的日落天暗,而是雲飛攏帶來的暗。黑的烏雲裡帶著悶響,圍著小島的浩瀚湖水也被大風捲起波瀾。
不僅僅是風雨來,一時間,這裡彷彿是海上起風雨,氣勢駭人。
「啊。」忽然,傅思瀅驚呼一聲。
風太大,臉上的遮面被狂風吹走。但顧不得去抓面紗,趕忙將隨風鼓的包發青紗拉起,遮住口鼻,以防大風強灌。
等趕回遊船時,胡家看守在船上的船夫和下人眼看將要出現大風雨,還在費盡心思地將遊船往岸上挪。
聽聞準備開船的命令,船夫很詫異:「兩位小姐,這湖面上的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等等就好,犯不著冒著風雨開船。」
傅思瀅贊同點頭,看向孫丹:「這麼大的風,那些毒蟲蚊蠅怎麼樣也出不了林的,若是等會兒再下了雨,咱們就更安全。別說毒蟲蚊蠅,所有的異香和毒煙都會被風雨散去。」
淺蘇連連應是:「對對對,咱們安生留在這船上就好,犯不著冒風雨開船的。」
想了想,孫丹覺得有道理:「只要毒蟲跑不出林就好。沒想到這場雨還是一場及時雨。」
因為這場即將到來的風雨,傅思瀅等人心中的擔憂大為減。船夫們齊心協力將遊船拉上岸邊穩住后,豆大的雨點開始落下,眾人急急進船艙。
與船艙里坐立不安地等候了好一會兒,傅思瀅終於忍不住問道:「他們怎麼這麼久還沒有回來?外面下了雨,就算是王氏還固執地不肯離去,胡家小姐和胡六公子還有我師兄也總該歸來了吧?」
長燚軍的護衛都跟隨保護著傅思瀅,只除了一個吳此前去招呼胡三爺等一行人返回。傅思瀅不知道胡家人和胡家的侍從小廝有沒有自保能力,只能按最差的去猜測,就是那一行人只有袁悉和吳此兩個人武功高強。
儘管看起來有袁悉和吳此保護,著實是綽綽有餘,傅思瀅難免還是心生擔憂。
等待的時間太久,終於,就連孫丹也不由得心中敲鼓:「的確是太晚,也該回來了。」
這時,同樣無法再坐住的胡家下人提出要去接主人返回,聞言,傅思瀅立刻又派出幾個長燚軍護衛跟隨胡家下人同行。
淺蘇不知道傅思瀅和孫丹口中所說的「花嬈」是誰,但能聽出來危險並不大,安道:「許是雨勢太大,道路難行,所以他們在哪裡避雨呢。很有可能就在那漁婦王氏的石頭屋家中。」
傅思瀅緩緩點頭:「但願如此。」
雨這麼大,林里的毒蟲威脅應該也了許多。
在不斷互相安的等待中,胡家下人和另行派去的護衛遲遲沒有歸來,而船艙外的風雨則愈來愈烈,轟隆的打雷聲接連炸響在耳畔,沉的天空不時閃過點亮昏暗的閃電,一派恐怖。
終於,船艙震,有紛雜的腳步登上遊船,速速朝船艙跑來。
「啪」的一下,船艙門被人從外推開,傅思瀅蹭的站起,看到胡家人連接出現。胡三爺、胡六公子、胡婉婉、王氏……嗯?
師兄呢?!
提起的氣還沒有鬆掉,發現袁悉師兄不再,傅思瀅更加張。
而胡三爺也立刻對傅思瀅說道:「那群晉國人也在這座島上!」
「什麼?」傅思瀅大驚,「他們怎麼會在這座島上?不,是他們竟然也來了千島湖?」
上午行船時,明明已經想辦法避開了奚家人的跟隨,真沒想到又會在千島湖遇上!
當真是孽緣?
而且,聽胡三爺的意思,晉國人是來者不善吶。
果不其然,胡三爺點點頭:「袁悉和您的護衛對上了晉國人,讓我們先跑。您不知道,那群晉國人就像是發了狂一般,極為、不懼疼痛。清早出發前在碼頭上與您說過話的晉國人,更是大開殺戒!」
這時,一副失魂落魄模樣進船艙的胡家小姐胡婉婉,癱在地,嚎啕大哭:「桃兒被他們殺死了!」
桃兒是胡婉婉的侍。不僅是桃兒,胡三爺和胡六公子的小廝隨從也有的被晉國人殺死。
傅思瀅怔住,片息后,一怒火從心頭躥起,熊熊發。
毫無人!
他們之間的仇怨,與胡家人何關?甚至是在眼下釀出人命!
傅思瀅眉眼發狠:「他們現在在哪兒?」
聞言,胡三爺顧不得下人遞來拭上雨水的布巾,大步走到傅思瀅的旁,將船艙的窗戶呼地用力打開。
瞬間,狂風卷帶著雨珠呼嘯襲船艙。
隔著一片迷濛不辨方向的雨霧,胡三爺指向大雨之中:「您看,他們在哪兒!」
傅思瀅立即瞇眼看去,窮盡目力才注意到遠有一群跳的黑影,正是袁悉和吳此等人,與他們手的,便是奚家人!
竟然已經距離遊船如此之近了。
「好!」傅思瀅轉頭,迅速命令長燚軍護衛去接應。
忽然,孫丹開口道:「大小姐,依屬下愚見,那群晉國人應該是中了花嬈的毒,而且中的不輕。他們發狂不懼傷痛,咱們的人和他們對上,那兩方便非生即死。」
「難道咱們的人會死?」傅思瀅心生殺意,「只要咱們的人不死,用不著管他們的命!」
「可他們都是晉國人,」孫丹著重提醒奚家人的份,「殺死他們簡單,可後續麻煩會有許多。屬下建議,咱們還是以避為勝,開船湖,避開他們。」
見傅思瀅的神晴不定,孫丹放緩語氣:「這不是退,而是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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