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包裹的人是錦相樓的小廝,嘿嘿笑道:「何公子,小人送來遲了。這是客人們湊錢給您置辦的行頭,祝您新上任三把火、馬到功、旗開得勝!」
何長易很驚訝竟然會收到這種名義的饋贈,驚訝之後,十分。向小廝詢問饋贈人的姓名,小廝擺手:「就是平日里和您一起在樓里座談暢聊的那些公子,等您歸來后,還是自行詢問清楚一些。」
何長易一想,也是,便不再追問。向小廝道歉:「勞煩你跑一趟,小小意思,不敬意。」
一見何長易給出一貫銅錢來,小廝一邊擺著手,一邊轉離開:「小人接下包裹時領過酬勞了,哪裡能再領一份?祝您一帆風順,小人先走了!」
目送小廝匆匆離去的背影,何長易懷抱厚實富的包裹,心頭無比溫暖。
在這皇城中,他舉目無親。今日啟程也沒有知會任何人,誰料會得到這麼一份溫心的贈禮。
上馬,啟程,此去必定建功立業,為自己掙得好前程,也不負這份包裹的誼。
錦相樓小廝回到錦相樓后,就去跟孫丹回了話。
孫丹點頭,又回府告訴傅思瀅,何長易愉悅地收下包裹啟程了。
「嗯。」傅思瀅淡淡應一聲,也沒多問。
孫丹想問,但忍住了。想著傅大小姐不過是在彌補何公子,而且都匿名了,這也沒什麼。
看著自己練下的字,傅思瀅心不振地嘆口氣,將筆放下。問孫丹:「你覺得那些給寧瑞生下孩子的姑娘,以後會活得高興嗎?」
「嗯……」這是一個不好回答的問題,孫丹想了想,才說,「按理說不會福禧一生,但會給寧瑞生下孩子的子,本也就是謀圖衛侯府的榮華富貴吧?」
雖然說衛侯府其實並沒有什麼榮華富貴可言,但在尋常貧寒出的姑娘眼裡,已經是個金窩窩。
傅思瀅搖頭:「也有許多是被寧瑞強迫,被無奈留下的吶。」
「那也是命了。為了孩子,不得不留在衛侯府,畢竟哪個子會樂意嫁給寧瑞那樣的廢。」
「你說,」傅思瀅一發乾的,有些忐忑地問,「讓那些姑娘的孕,都沒了如何?」
「沒了?」孫丹一驚,「都?!小姐,您想做什麼,會說出這麼可怕的話?」
傅思瀅皺眉,砸吧一聲,也不再提。
想做什麼?不想讓衛侯府有后,讓寧瑞有后!不斬草除,等著寧瑞的孩子長起來再記恨嗎?衛侯府那樣從裡到外、從上到下的人家,能教出德正行端的孩子?
要說這想法,還都是被衛蘭靈小產給勾起來的。月份這麼小,正是懷胎最不穩的時候,真要起手腳,不知道有多容易。
只是,剛懷上的孩子,僅僅是按一命論,害掉這麼孩子也得一條命的罪孽,不是常人可以面不改便承下的。而且會牽扯到許多姑娘的未來,傅思瀅不能安心。
正在孫丹皺眉凝陷苦思的傅思瀅之時,出府去見清伊的晴音歸來,回稟道:「清伊說,衛蘭靈的胎象已恢復安穩而且強健,衛蘭靈決定讓清伊一直在府外熬夜,這份葯不斷。」
「嗯。」
晴音見小姐心不在焉,湊近又說:「還有一個事兒,小姐您一定興趣。衛侯府中那些被寧瑞臨幸過的子,有人見清伊總是出府,向清伊打聽能不能買落胎葯。」
傅思瀅雙眸一花,扭頭,迷茫地看向晴音:「你說什麼?」
「有人想托清伊買落胎葯。衛侯府里都是安胎的,肯定沒有這葯啊。這麼多姑娘,只有衛蘭靈有清伊這麼一個侍,而且衛蘭靈自己就懷著孕,肯定也樂意別人都不懷子。所以那些不願意懷孕的人才找上清伊,想讓幫忙。」
聞言,傅思瀅攥著拳頭,一臉驚訝遲疑、若有所思。
寧瑞先是被割了命,再是找小倌、還被傅意禮打斷雙,自然有的是之前被他強迫睡過的姑娘不想給他生孩子。
衛侯府又如何,沒了封地,沒了世襲罔替的爵位,衛侯夫人還是個母老虎,將侯府上下把控得死,多的還沒有完全糊塗的姑娘心生逃離。
有衛蘭靈這種拚命求安胎的,就也有求落胎的。
見大小姐不說話,晴音也不再多說。倒是孫丹方才聽傅思瀅提起那麼一,心中傅思瀅心中的糾結和想法。
孫丹低聲建議道:「大小姐,做這種事是作孽的,但若是有子相求,那便是行善。您可以讓清伊先答應幾個一心堅定的。等消息在衛侯府暗地裡散出去,願者便來,您也不必通通強求,給自己添孽債。」
傅思瀅抿,心思如同麻。
有心讓衛侯府絕後,但這顯然太敗人。不在乎衛侯府的人都是什麼,也得顧及著總有姑娘是被家人強迫送到衛侯府,只求懷孕能改善家中境況。
若是沒有孩子,又沒了清白,往後無論是留在衛侯府還是歸家,下場都必定艱難。
「就按孫丹說得做吧。」
思索良久,傅思瀅對晴音待:「你下次再見到清伊時,告訴可以幫別人這個忙。只是切記,寧可不幫,也不要幫那些心思不堅定、只是跟著旁人走路的。那樣的人一旦將來後悔,一定會讓清伊惹禍上!」
「好,奴婢會鄭重叮囑的。」晴音應下。
傅思瀅心沉重:「還是要再三叮囑首先保護自己,信了不該信的人、幫錯忙,事捅到衛侯夫人面前,再沒跑掉,豈不是苦。」
晴音還未應,一旁的孫丹就說:「清伊手不錯,不會跑不掉的。」
傅思瀅送給孫丹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要是你和清伊,我就不這麼張叮嚀了。」
孫丹愣了愣,反應過來傅大小姐是什麼意思后,有些難過地嘆氣。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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