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瀅狠狠蹙眉，看向漠蒼嵐的目充滿糾結和複雜。

呵，真不愧是王之走狗，果然忠心耿耿。

面前的漠蒼嵐，投向的眼神里滿是警告與威脅，如同和他初見時那般讓人恐懼，像是一把長刀懸在人們的頭頂上空，充滿危險。

傅思瀅臉頰一，視線別開，沒有言語，卻是怒容。

漠蒼嵐凝重的目打量傅思瀅沉默的面龐，見無話可說，這才轉過繼續前行。

他是皇上手中的長刀，只會為皇上破除荊棘、掃除麻煩，怎麼可能會反刃傷主？

然而，直至快到大殿，就當傅思瀅心灰意冷，認為今晚只能默默吃下這個虧時，漠蒼嵐又涼涼地說：「想要報仇，有的是辦法。」

傅思瀅一怔，驚看他的背影。嗯？

被慕王下令抬至大殿的寧瑞，由宮人看守著候在殿外。慕王出現，宮人才隨慕王的命令，將依然不清醒的寧瑞抬大殿。

德妃回來得早，匆匆向皇上稟明過況，說的自然是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只是結果不得不改為傅思瀅沒有倒霉，而是逃過一劫。

「傅家丫頭沒有出事，慕王還是生了怒，打算將當著群臣百的面追究此事。皇上，此事太不面，您還是派人將慕王攔下吧？」德妃心中急躁萬分，表面上還要裝作是為皇上著想的樣子。

皇上很猶豫。雖然不面，但這是慕王要追究，皇上不好不給慕王臉面。

不等做下決定，就見慕王已經帶人踏大殿，皇上不用再糾結決定，暗暗鬆一口氣。

目送漠蒼嵐帶著抬有寧瑞的宮人走大殿中央，傅思瀅拉著容辰速速回到自家席坐。

「你們倆可算是回來了！」李氏終於放下心，打量傅思瀅，「瞧這漂亮的，太後果然喜歡你。」

傅思瀅沒理會母親對於新裝扮的稱讚，急急喝下一大杯水，梗著脖子往漠蒼嵐的方向看。

很快，眾人的目都被慕王吸引。

準確地來說，是被赤的寧瑞吸引。

漸漸的，大殿安靜下來，氣氛詭異，只有寧瑞的哼哼唧唧時不時地響起，刺激得人頭皮發麻。

太后還什麼也不知道呢，眼見慕王將一個著的男子帶上殿，大驚：「慕王，你這是要做什麼？還不快把人帶下去，太不眼了！」

七夕佳節，殿中無數男。何止是不眼，簡直就是污穢啊！

漠蒼嵐淡然不，讓宮人將事前後當眾說了一遍，頓時，滿殿嘩然！

什麼，有宮打算給王孫貴族下藥？衛侯之子遭難，就連傅大小姐也差點中招？

一道道視線投向傅思瀅，傅思瀅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反應，后驚后怕。李氏嚇得臉都白了，攥傅思瀅直抖。

皇上問：「既然如此，衛侯之子也是被利用的，你把他帶上來做什麼？」

「回皇上，衛侯之子莫名路過宮婢所附近，臣不能確定他是否是無意遭難，所以想當著皇上的面，親自審問一下這個心藏叵測的宮。」

皇上很是無奈：「好罷，朕看著你審。」

皇上不明白，漠蒼嵐明明在私下裡審好直接上稟就行，為什麼非要鬧到明面上。

而很快，皇上就會知道漠蒼嵐是為什麼了。

漠蒼嵐審問的辦法再簡單不過，二話不說，先命侍衛砍掉下藥的宮的一手指！

侍衛手起刀落。

「啊！」

一手指被齊砍下，鼻青臉腫的下藥宮倒在地上，搐得像一條離水的魚，手上鮮汩汩湧出，得撕心裂肺。

殿中不僅是下藥宮的慘，還有無數閨閣的驚呼尖。這腥一幕沒有毫預兆，直接上演，驚恐無數脆弱的心。

蕓芷被嚇得臉上盡褪，撲進傅思瀅的懷中，連連發抖。

今、今日可是七夕佳節，宮中盛宴！慕王怎麼就敢做出這種事！

傅思瀅目盯著漠蒼嵐，挪不開眼。的雙眸中跳躍著火，對漠蒼嵐此舉是既解恨又嫉妒。

要是和漠蒼嵐一樣執掌大權，敢在皇上面前喊打喊殺，也這麼霸道乾脆！

慕王一聲令下，隨著下藥宮手指消失的，還有一整晚的熱鬧。不管燈火再通明，整座大殿在眨眼間變冷風陣陣的閻王殿。

漠蒼嵐面無表，聲音和他的表一樣沒有彩，只有三個字：「說實話。」

慘的宮被嚇破膽，蜷著磕頭，求饒痛呼：「是慧姑姑讓奴婢這麼做的，慕王爺饒命！」

慧姑姑是誰？

很快，掌管宮婢所的慧姑姑被押上殿。有點年紀的慧姑姑一看就是會狡辯的，漠蒼嵐依然懶得磨嘰，審慧姑姑之前先剁手指。

「啊！」

又是一聲凄厲慘貫穿大殿。

但慧姑姑仍然，咬是宮污衊。畢竟，宮不住刑可以告發區區一個慧姑姑，而慧姑姑不住刑想要告發，那可就……

「砰」的一聲！侍衛執刀，直接將慧姑姑一隻手剩餘的四指齊齊砍斷！一隻手只剩下一面手掌！

「啊！啊！」管事的慧姑姑疼得白眼一翻，暈厥過去，結果還要被一杯冰涼的酒潑醒。

「是念英！」清醒過來，慧姑姑啞聲大喊，「是宮念英讓奴婢做的！」

這一咬，立刻咬出德妃旁的宮。

沒想到如此快就被扯出牽連，高位之上的德妃煞白，氣息不穩。及漠蒼嵐森涼的雙眸，驀然一抖，打翻桌上的酒杯。

皇上眉看向德妃：「德妃，你旁可有一個念英的宮？」

「臣妾不知！」德妃驚駭地看向皇上，「臣妾真的不知！」

然而這不是德妃說不知就能回應的。

念英的宮很快被找到押來，不等跪下就抖如篩，痛哭流涕。

進展如此之快，實在是傅思瀅心花怒放。德妃蒼白驚慌的臉就是今晚最大的快樂。

漠蒼嵐最不怕被人議論的，就是審問時喜嚴刑拷打。這全他的威名和地位，也為震住整個大昌的威懾。讓他審問小小的後宮婢，實在是殺焉用宰牛刀。所以他不會讓這場審問為需要查證多天的麻煩。

快刀，才能斬麻。

宮中的宮經歷多的是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小打小鬧，極會遭遇如此暴戾殘酷的刑罰。一時之下，沒有一個人能守住，像是串的珠簾，散掉一顆，一串就都散了。

漠蒼嵐畢竟還是念及宮宴場面，除了剁手指，其它手段就不使了。直到德妃左膀右臂的宮被供出來，這場審問才得以結束。

能為宮，其宮外家人都是被德妃控制的，宮為了宮外全家，也得忍下徹骨的苦痛。

一地斷指，一地腥，不被止的宮人一個個無力地跪趴。

一殿死寂中，漠蒼嵐的聲音像深冬寒風響起：「母后，方才給傅大小姐領路的宮，現在何？」

陷於震驚的太后立即命人去找。

不用找，就在旁呢，早就被嚇得癱在地上，只是大家都被嚇傻了才沒注意。

領路宮對慕王點的原因心知肚明，哭得可憐，頭磕得高臺咚咚作響：「奴婢、奴婢是德妃娘娘的人，得到命令將傅大小姐帶至宮婢所，其他的一概不知！奴婢絕無半句虛言！」

「太后饒命，皇上饒命！慕王饒命！」

這一暴，日後前途未卜，甚至命堪憂，但和眼前的恐怖相比，誰還能顧得上以後？

德妃大驚大怒，抓起桌上酒壺就朝領路宮砸去。

「賤婢，你是誰的人，敢這樣陷害本宮！」

酒壺砸破的不止是宮的腦袋，還有一殿的靜默。

眾人皆意識到，此事無疑是德妃授意。事本不是小小宮意圖不軌，而是一場針對傅大小姐的謀。

怪不得，怪不得慕王爺會大干戈地審問！

幸而傅大小姐逃過一劫，只留下衛侯之子一人……唔？德妃因為親妹胡靈靜而謀害傅大小姐可以說得通，但為什麼也要謀害衛侯之子？

這麼一想，衛侯之子怕是也有問題。

還在自己的寧瑞半點也不知道周圍都是斷指鮮，也不知道衛侯府因為他就要落敗。

突然察覺到周圍投來的羨慕嫉妒眼神，傅思瀅忍住一皮疙瘩。

蕓芷小小聲音說：「姐，慕王爺是為你出頭呢。」

「他是在維護他的面，彰顯他的權勢，」傅思瀅不以為然，「這才拿我說事。」

蕓芷輕哼：「姐姐你不在乎，別人還求不來呢。」

傅思瀅撇：「倒也是。」

原本報仇的法子會損傷皇上的面，而他的法子直指德妃，也更爽快解氣。

滿殿惶恐忐忑，在皇上的沉注視下，德妃頹廢了姿態，緩緩俯跪地，沉默認錯。

皇上閉眼，重重吐出一口悶氣。

「夜已深，眾卿都離宮吧。」

再想看熱鬧，也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沒眼。除了驚恐的衛侯府和后驚后怕的傅宰相府留下，眾人爭先恐後地逃離大殿。

一直高傲德妃風華不再，很乾脆地待出口：「是衛侯府的人找上靈靜，靈靜素來與傅家不合，這才求到臣妾上。臣妾疼惜妹妹，一時糊塗……便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