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思忖良久，這才幽幽說道，「陛下面對我時，心應該很複雜吧？三言兩語說不清。」

陛下的勢力最開始幾乎全部來自於他的父親盛太子。

若不是因為父親死得太過突然，而他當時還在襁褓之中，東宮的勢力也不會就此落到陛下手上。

那些人，並不是全心全意臣服於陛下的。

反而，有相當一部分的老臣，心對自己寄予了厚。

哪怕已經過去了三十年，假若他肯振臂高呼，必定也能得到不他父親舊部的忠誠。

這是陛下心裡過不去的結。

他抿了抿，「不過，不管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對我而言，他卻仍舊是一個好叔父。」

育他長大，教他本領，給他力量。

而不是像史書上寫過的那樣，捧殺他養廢他，最後他也並不會得到善終。

在年的李渡心中，陛下對他的引領和教養，很大程度上彌補了他父的缺失。

在他的心深，存有對陛下的孺慕之，這是他無法否認的。

如錦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溫熱的手指輕輕地李渡的額頭，在他的眉梢停頓，「李渡，不論你想怎麼做，只要你覺得是開心的，那我就都支持你。」

李渡心中一盪，反手握住了的玉一般的手掌。

他的目溫得能滴出水來，「錦兒……」

不知不覺，他竟將抵在了牆上，與齒相對，上的相隔不過半寸。

如錦頓時慌了，「李渡，你……」

小聲問，「你在做什麼？」

許是因為年齡的關係，他素來沉穩持重得很。兩個人相時，就算有些逾矩，他也總能安穩固泰，不如山。

像今日這般的忘我和放肆，還是頭一次……

李渡貪婪地著近在咫尺的櫻，倘若不是還殘存著最後一理智，他一定狠狠地低頭親下去。

這個丫頭真是太壞了！

分明是不斷撥著他的心弦，讓他一次又一次地被慾沖昏頭腦，可到頭來卻還要張著如此無辜的表紋他在做什麼……

他在做什麼？

當真半分都不知道嗎？

李渡費了好大的勁才重新將自己的理智找回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將差一點要埋在脖頸間的頭抬了起來，「不知怎的，一時竟有些頭暈。唐突你了吧？」

破綻百出的託辭，不過只是為了最後一點面。

應該能懂的吧？

誰料前的卻頓時收起了慌的表，「我怎麼忘了你連續兩夜都不曾睡了呢！你這把年紀，比不得年輕人，不睡覺要出問題的！」

一臉關切地問道，「李渡，要不你在我榻上先睡一會？」

原本掙扎著想要掙開他鉗制的手也重新安靜了下來，竟然任由他握著，乖巧地像是只小兔兔。

李渡……

他探究的眼眸深深地向如錦，想要從的表和眼神去判斷心真實的想法。

這話是在試探他？

這丫頭到底想幹嘛？

可他看了許久，卻看不出一偽裝和矯造作，很真誠，發自心地希自己休息一下。

這……

他雖然不再氣方剛了，可到底也還是個年富力強的男人。

怎麼能對他如此毫無防備呢？

不，這已經不只是毫無防備的問題了。

就算是父親或者兄弟，也不能再已經及笄的兒或姐妹的閨房裡逗留太久，更何況是躺在的床榻上。

那麼……到底將自己看了什麼？

反正，肯定不是可以與婚配的男人……

如錦見李渡的神忽然低落下來，還以為他是太疲倦了。

連忙邀他去榻上休息，「我的侍天亮之後才會過來，你只要在來之前離開，便沒事。」

李渡有些不甘心。

他抿了抿，「錦兒，我是男人，你是人，我們既非兄妹，又非親戚。你讓我睡了你的床，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嗎？」

如錦笑嘻嘻說道，「江湖兒不拘小節，又沒有外人在，有什麼關係。李渡，我都不害怕，你居然擔心這個？」

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放心吧，我不嫌你臟！嗯……頂多明日蜀素將床單被褥給換了便是。沒關係的！」

李渡地追問，「可若是我介意呢？」

如錦奇道，「你介意什麼？」

李渡見果然沒有往男之的方向上想，心中頓時有些失。

他抿了抿，「我兩日不曾沐浴了，上很臟，怕會弄髒你的被褥。我介意。」

如錦淬了他一口，「果然是王爺，窮講究！也罷，你若是介意，那你回家去睡好了。」

看了一眼天，「哎呀，那麼晚了！李渡，你還有話要對我說嗎？若是沒有了，那就趕家去。」

李渡默了默，「好。」

說罷，他再看了如錦一眼，便又從窗口跳了出去。

如錦回到榻上，忍不住了被李渡的手掌心包裹住的左手。

他手上的餘溫尚在，手指上也似乎還殘留著他上的味道。

這覺讓心底深有一的怪。

腦海中不斷回想著方才與李渡在一起時的每一個細節，尤其是他的溫熱的呼吸均勻地噴灑在脖頸上時心裡和皮上所起的那種變化。

是慄的，是心澎湃的，是雀躍的。

也是……歡喜的……

如錦瞬時有些呆住了。

這種覺對而言並不陌生。

許久之前，也曾經有過這樣的忐忑和喜悅，那時竇初開，喜歡上了一個人……

喜歡……嗎？

如錦猛然坐起來，「喜歡？我喜歡……李渡？」

當然是喜歡李渡的。

在看到他腰間配飾的第一眼，就知道這是在這個世界上久違的親人。

待他有不同尋常的耐心和溫，像對著自己親近的後輩一般，想要給他最好的。

一直以來，都是以小姑姑的份對待李渡這個大侄子的。

也從不覺得這份特別的關會有什麼不同尋常。

可是，今夜卻從他上到了許多年前曾在李冉上會過的喜歡的滋味。

這……

頓時惶恐慌起來，「我……我怎麼能喜歡上李渡？這不合倫常！我……我不能當變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