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李渡都打著向如錦討教的名義用各種方法邀請出門。
他們去了城南的茶館,吃了護國寺的素齋,還一起去如沐春風樓看了南魏來的舞姬跳飛雲舞。
李渡此舉讓如錦有點狐疑。
但想著大侄子頭一遭對人上心,他沒有經驗,難免會有些惶恐,想要多踩踩點掌握一下會面的流程,也好到時不至於出差錯,便也就釋然了。
本著為了大侄子開枝散葉的偉大理想著想,十分敬業地「試吃」「試喝」「試玩」,不時提提改進的意見。
李渡每次都說「知道了」,背過去,就將要點都記錄在了他的小本本上。
孺子很是可教。
李渡為了喜歡的孩子也確實十分經心。
這種認真對待的態度,雖然讓如錦到欣,卻也難免有點失落。
不由想到,萬一李渡親之後,妻子管得嚴,不讓他出來和玩了,那該怎麼辦?
畢竟今生他們沒有緣關係,論理,是八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人。
李渡沒有任何理由,要冒著惹妻子不高興的風險,非要來見的。
那是不是意味著,與李渡之間即將慢慢地疏遠,很快就再也沒有機會相見了?
這……不行的!
但到底是哪裡不行,如錦卻又說不上來。
可是,假若不幫著李渡與他喜歡的子在一塊兒,他就要被陛下賜婚給梁榆的兒了,這也是萬萬不可的!
回臨安侯府的馬車上,如錦怔怔地發著呆,時不時嘆口氣,彷佛遇到了本就無法解決的難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李渡擔憂地向,「錦兒,你今日有些不太開心,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表認真,「若是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你儘管開口便是。」
如錦苦地搖搖頭,「你幫不了我。」
要讓怎麼說呢?
說既害怕他娶到了心頭所之後就會與疏遠了,也不願意他娶梁榆的兒,更不願意看到他繼續打?
呵呵,說不出口的。
紛雜的心思連自己都搞不清,又怎麼能開口對人訴說煩惱呢?
李渡的目頓時肅穆起來,「只要是你的事,就算再難,我也會幫到你的。」
他語聲溫,有些循循善的意思,「不如你與我說說,你到底在煩惱什麼呢?」
如錦瞥了他一眼,吞吞吐吐地問道,「你以後娶了妻,有好玩的事兒還會帶上我嗎?」
「會啊!」
「那我若是有事,還能不能去采蝶軒找你?」
「當然能啊。」
「可要是你的妻子不準呢?」
李渡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
這是……吃醋了?
傻丫頭難道是開竅了?
他目灼灼地著如錦,角的弧度再也藏不住了。
「我的妻子若是不準我見別的人,我當然就不去見了。誰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呢?」
如錦眼眸中的星星一瞬間被擊得碎。
果然素月說得對,男人都是狗,只有事業才是忠誠可靠的!
對大侄子再好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娶了媳婦忘了娘?這一片慈之心,真的錯付了呢!
如錦咬了咬,別過臉去,便不再言語。
李渡嘆了口氣,手去的頭髮,「傻丫頭,你將來若是了婚,你的夫君要是不樂意你與其他的男人往來,難道你還要背棄他的心意,惹他傷心嗎?」
如錦冷哼一聲,「我本就沒想過要嫁人,所以也不會有什麼夫君。我想和誰來往,就和誰來往,不需要別人的允許。」
李渡……
他低低地嘆了一聲,「你呀!」
問過了欽天監,後日天晴漫天有星,所以他打算好了要在後日帶去北山,到時,他必定親口對說出心意。
可是見這悶悶不樂的模樣,他一刻都等不了了!
這遲來的緣,已經讓他有一種「他生未生,生他已老」的憾,他再也不想讓他們之間被誤會所拖誤了!
李渡正了神,「錦兒,有些話我想對你說很久了,只是從前沒有立場,也沒有機會。今日雖然也不算什麼好時機,可是,我現在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鼓起了好大的勇氣,「錦兒,我喜歡的人其實是……」
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只聽驚馬嘶鳴,馬車一陣狂顛,然後就直地往坡下撞去。
如錦連忙掀開車簾,見到他們此時正在南山的半山坡上,而前面的馬屁上赫然被扎著三支羽箭。
驚呼一聲,「李渡,我們遇襲了!」
李渡只覺得有一怒火從心底深升騰而起。
天知道他醞釀了多久才能鼓足勇氣對錦兒說這番話,可他才剛開了一個頭,就被打斷了!
不管是誰膽敢要襲擊玄羽衛之主,他敢保證,這人死定了!
他目一森,對著如錦說道,「這條坡道很陡,若是隨著馬車這樣下去,我們必定要重傷。錦兒,你抱我,我們跳車!」
如錦點點頭,「好。」
乖順地將雙手攀上了李渡的脖頸,任由他將整個人抱在懷中。
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李渡還沒有影蹤的未來妻子會不會阻止他與往來,實在是不堪一提了。
李渡輕功不錯,哪怕是懷中抱著個人,也還算輕鬆地從馬車裡飛落,臨跳車時,還不忘記拉了一把趕車的車夫。
今日的車夫不是蒙恩,只是恪王府的一名尋常車夫,遇到這種突發的況,早就嚇得懵掉了,若不是李渡及時地拉了他一把,那他命堪憂。
三人輕鬆落地,都不曾傷。
李渡對著車夫說道,「有人要對付我,你不會功夫,在這裡太危險了。趕回去報信!」
車夫一開始還不肯,後來想想自己手無縛之力,在這裡也只是王爺的累贅,咬了咬牙跺了跺腳,便就飛奔下山前去報信了。
說來也真是太不湊巧了。
平時李渡邊至也會跟著一兩名玄羽衛保護,但今日這些人都被他派去追擊潛逃的燕國太子了。
這會兒,這空曠無人的山道上,除了他與如錦之外,便再也沒有任何自己人了。
如錦警惕地了一下四周,低聲音對李渡說道,「襲擊我們的人箭,這羽箭的尾羽像是燕國人的製法。」
李渡皺了皺眉,「此次來乾國朝賀陛下壽誕的燕國使節團除了潛逃的燕國太子已經全部被抓住了,莫非……」
他不由有些困,「可是他埋伏在這裡突襲我,又能有什麼意義呢?」
如錦來不及去想燕國太子此舉背後的深意,只是盯著不遠一樹叢,「李渡,不要轉頭。你右耳的方向有一個絕佳的埋伏點,如果我是弓箭手,就會選擇在那裡埋伏目標。」
話音剛落,便驚起來,「李渡,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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