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心中一時五味陳雜，說不清楚是什麼覺。

從前頗為自得的容貌，居然讓另外一個人因此而到牽累，不過只是因為們生得相似而已，流言便可恣意蔓延。

這理由真是可笑！

氏接著說道，「你母親隻去了宿州，蘇太傅非常生氣，宣稱與你母親斷絕了關係，從此的事不再與蘇家有關。

但蘇太傅這樣想，蘇家大老爺和大夫人卻無論如何也斬不斷和你母親的關係。

不過，蘇大爺覺得，去宿州也沒什麼不好，與其留在京都城到流言蜚語的困擾，倒不如去宿州這樣無人認識的地方好好生活。

至也能落得一個清凈。

再說，有太夫人保著，在宿州，無人敢對你母親說三道四，也不會聽見任何一句閑言碎語。」

嘆口氣，「其實，你母親與你父親和離，最開始只是賭一口氣。不管是蘇家的人，還是我們，就連太夫人也深信，等腹中的孩子誕下，他們兩個還是會和好的。

誰料到，中間會有周氏橫一腳……」

周氏是先有孕，後來才嫁過來的。

彼時，臨安侯才剛與蘇梓萍和離不久。

這婚事辦得匆忙，名門世家該走的禮儀都不曾走得完全。

大婚當日，太夫人遠在宿州都來不及趕回來，慕家的高堂上坐著的，是一位遠房的堂叔公。就這麼湊合著主持著將婚禮辦完了，當時也惹來不閑話，了坊間茶肆好一陣子的話題。

周氏懷著的是雙胎，肚子大一些倒還好瞞得過去。

大婚後不到六個月，周氏便摔了一跤早產下兩個兒，倒也將旁人糊弄過去。。

雙生子哪怕足月了，份量也要比尋常的嬰兒小一些。

但氏知道，周氏這對攣生兒出生時的份量可不小，骨骨的，很是強壯。就算先前還有什麼吃不準的，但一見到這兩個孩子，就什麼都給對上了。

如錦低聲說道，「父親再娶了妻子，又生了孩子，那與我母親便就不可能在和好了。」

氏點頭，「這種況下，不論是太夫人還是蘇家，都不希你母親再回京都城了。回來，只不過是徒惹傷心罷了，還是眼不見為凈比較好。」

蘇梓萍是個不解釋的子，信奉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為人清高，頗有幾分書生意氣。

可是周氏卻是伶牙俐齒，見人就能咬上去的。

若是兩個人對上了，蘇梓萍本就不是周氏的對手。

嘆口氣，「你母親心裏，其實也還是對你父親抱著希的吧？所以，得知他再娶的消息后，就一蹶不振，纏綿病榻。不久之後，就去世了……」

如錦冷笑起來，「或許也未必是自己一蹶不振，而是有人了什麼手腳。」

一個母親，怎麼捨得拋棄自己嗷嗷待哺的孩子，就因為一個負心的男人而去尋死？

若是個一心只沉浸在中的子也就罷了。

可蘇梓萍是個自小就和男兒一般讀聖賢書，中有壑的人，不是尋常子。

清高自負，都不屑向不相信自己的人解釋，堅持要與臨安侯和離，懷著六個月的孕隻一人前往宿州，有著這樣的勇氣和決絕的人，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男人尋死覓活？

不可能的！

氏一驚，「怎麼會？」

但很快，又沉默起來。

如果是周氏的話，這樣一個為了達目的可以不不折手段的人，又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呢？

良久，氏又幽幽嘆口氣，「你母親死後，蘇家大老爺曾來尋過侯爺一回，想要將你從宿州老家接到京都城養在外家。但是侯爺拒絕了。

當時他剛得知你母親的死訊，整個人都很暴躁，說話做事都很沖，直接將蘇大老爺給趕了出去。

蘇太傅因此震怒，發誓再也不與慕家有所來往！

還是太夫人從宿州親自寫了信去，說一個人在老家寂寞，也不打算回來，便留大孫在邊頤養天年。

信中，太夫人還保證會好好教養你，等你長大之後回京都城，定然會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蘇家人這才作罷了。

不過，他們家也還是千里迢迢送了一名娘過去。

娘姓宋，是蘇家的家生子，懷著子的時候，男人得了重病去世了，孩子生下來又是個死胎，原本想不開要尋死，被蘇家大夫人攔下，送去了宿州。

如此，又安生了幾年。

再後來，太夫人也沒了。」

看了一眼如錦，「彼時你已經五六歲，眉眼都長開了，越發像你的母親……

蘇家害怕那些流言會傷到你，所以便想著讓你在宿州長大也好，臨安侯府的大小姐，在老家應該無人敢欺。娘又是自己人，忠心得很。

他們甚至還想讓侯爺退了和靖寧侯府的親事，讓你就嫁在宿州，這輩子都遠離京都城的一切。

其實這樣也好的。

但侯爺賭氣，又罵走了蘇家大老爺……」

氏連忙說道，「侯爺其實為人極好，但也不知道為什麼，每回對上蘇家的人，就很不講理，完全不像他了。

不過我聽你二叔說，侯爺後來也去找靖寧侯提起過一回這事兒。

靖寧侯態度堅決，不容置疑，侯爺想著這門親事對哪個孩子都算是極好的，便也沒有再提。」

如錦聽得有些獃獃的。

良叔說，臨安侯心裏一直都記掛著長，只不過是因為太自信了才被周氏鑽了空子。

二嬸說，蘇家並沒有對遠在宿州孤苦伶仃的外孫不聞不問，不將接回京都城竟是為了好……

看起來都各有各的理由，甚至還真的稱得上是為了好。

可真正的慕大小姐卻還是備刁奴的欺辱，過著可以用凄慘來形容的生活。

這短暫的人生中，應該有無數次盼著京都城的親人們會來接離開這個水深火熱的地方吧？

日夜祈盼，在十七歲的那一年終於盼來了臨安侯府派來的馬車，以為終於可以回到京都城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誰料到就在京都城外的泉山腳下，就在最接近夢想的地方，死在了惡奴的手下。

氏憐惜地問道，「大姐兒？」

如錦向，角出淡淡的笑意，「多謝二嬸今日對我據實以告，讓我曉得了許多從前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