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皇后懶洋洋地道，「不急，先晾著。等過幾日我子好了，尋個由頭見一見罷了。」

輕輕笑了起來，「二十年前的蘇梓萍，生得也像極了，可是再像，終究也不是。陛下還不是見了一面就丟開了？」

相似的皮囊或許能讓人一時了心神，但也只是一時罷了。

不了什麼氣候！

慧姑姑面上現出幾分遲疑，剛想要再說什麼，忽聽門外一聲怒喝，「我要見母后，你們也敢攔著了？是誰給你們吃的熊心豹子膽！」

立刻問道，「娘娘，太子來了，我要不先躲躲？」

東宮在衛軍自然也有門路，的這點醜事瞞得過別人，瞞不過太子。

太子向來禮數周全，此時闖隆慶宮，想來是已經想明白了昨日關節。

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蕭皇后卻道，「不必，你就在這裏伺候我，他不敢拿你怎麼樣！」

幽幽嘆口氣，「我昨日所為也還不是為了他？若是他連這點都想不通，還要怪責我，那就不配當我蕭璃的兒子！」

太子李瀟氣勢洶洶地進來，一見到纏綿病榻的蕭皇后，頓時就了下來。

他惡狠狠地剮了一眼慧姑姑，眼神中的嫌棄和憎惡溢於言表。

「母后，你今日好一些了嗎?」

蕭皇后臉上不施黛，面自然很是蒼白，一副憔悴的模樣。

「好一些了，太醫剛來過，說我再養兩日便能大好，能趕在過年之前好起來的。」

太子心下一松，又問道，「穆氏今日來過了嗎？」

蕭皇后笑了起來，「太子妃是個好孩子，每日晨昏定省，從不拉下。自從我病後，待在我跟前的時辰更是多了，都是我趕才肯走。」

聲道，「瀟兒，我看你一風塵僕僕，想是外頭忙了剛回來。既如此，便不要在我這裏了，快點回去東宮看看穆氏和元兒。」

元兒，便是才剛滿兩歲的太子長子。

提起妻兒，太子的目頓時充滿了不解，「母后既然覺得穆氏好，又為何非要作計將我與慕大小姐湊在一起？」

太子妃穆氏是他親自選的妃，婚以來夫婦二人琴瑟和諧，恩非常。溫麗，善良大方，又很快誕下了長子，真正是無可挑剔。

不僅他喜歡得很，就連陛下也對這個兒媳婦十分滿意。

假若昨日他真的與慕大小姐……

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太子妃失的眼神！

蕭皇后並不否認，臉上也沒有任何張皇失措，「我就知道這事兒瞞不過你。」

微微笑著，「你將來是要為君的，自古到今，哪位帝王的後宮不是佳麗三千人，怎麼可能你獨寵一人？你對太子妃重我知道，我也沒妨礙著你寵。只是，這與你將要納誰家的兒當側妃毫無關係！」

為儲君，遲早是要納側妃的，這算是一種與朝臣勢力的聯盟，用以鞏固他的地位。

古往今來，都是如此的，並沒什麼好奇怪。

太子也知道這一點。

可不是用這樣的方式，與那樣的人選！

他有些憋悶地說道，「母后可曾想過，慕大小姐是煦弟的未婚妻，您用這種手段我奪了表弟媳婦，傳出去有損東宮的名譽也就罷了，沒得我與表弟離了心！」

靖寧侯府可是他的母家，也是他最有力的依靠。

母后當真沒有想過這麼做的後果嗎？

蕭皇后卻笑了起來，「傻孩子，要不是昨夜你不曾跟著那個丫頭瞎起鬨，有誰會知道此事是我所為？不過是兩個酒醉了的孩子胡鬧罷了，確實不是什麼好事，但外人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損害東宮的名譽？」

就算知道了，東宮的事又豈是他們可以妄議的！

頓了頓，「至於你表弟，他年輕懵懂，哪裏知道是什麼滋味？不過是個見了沒兩面的未婚妻，再給他換一個更好的便是了。怎麼會因此與你離心？」

靖寧侯府，就更不用擔心了。

這是的娘家，他們的榮辱早在三十年前就系在一了，一榮俱榮，一損則損。

太子不敢茍同，「母后錯了，表弟對慕大小姐可是十分滿意的。若當真……他必定要恨死我。」

蕭皇后的臉頓時淡了下來，「瀟兒，你知道母后一直都不滿意你什麼嗎？」

這話聲犀利冷肅，太子還是頭一次見母后沉下臉來對他說話。

而且開口就是這麼嚴肅的話題。

他頓時一愣，「什麼？」

蕭皇后厲聲說道，「你哪裏都好，就是優寡斷又太心了。但凡你有我一半的決絕，便也不至於讓我為你走這一步棋！」

目中出一狠意來，「你父皇對你一直都不太滿意，雖早早將你立為太子，但重要的差事卻從不給你做。就連玄羽衛，也不曾你沾手半分！他本就不信任你！也從未想過將來要將乾國的江山給你！」

什麼？

太子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母后，您在胡說什麼？」

他連連搖頭，「父皇怎麼會不滿意我？我是他唯一的嫡子，生下來他就立我為皇太子，斷絕了其他兄弟的念想。不論朝中有什麼大小事，他都帶著我，人人都說我深得父皇的重用，他怎麼會不信任我？」

蕭皇后冷笑一聲，「你出生就被立為太子，是因為他與我有約在先，這是兌現對我的承諾。可不是因為你出，更不是因為寵你要絕了其他皇子的念想！」

這裏頭的事太複雜，也不方便對太子細說。

可是，太子都這麼大了，必須要打破他對他的父皇不切實際的期盼和想像了！

要不然，真的是哪天死的都不知道是被誰所害的。

蕭皇后嗤嗤地笑，「我聽說玄羽衛早就已經易主，那可是陛下最信任的銳了。可是瀟兒，你卻不是玄羽衛的新主呢！」

傻兒子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太子如被雷擊，子猛得搖晃了一下。

不錯，早就聽聞玄羽衛被父皇給了人，但那人份神，藏於人後，也不知道是哪位皇兄。

反正不是他……

當時他還沒覺得有什麼，陛下父皇待他向來寬厚，給予了他一名太子所該擁有的一切，讓他時常有一種備寵的覺。

原來，都是錯覺嗎？

母后與父皇的約定？

父皇只是在兌現承諾？

蕭皇后見太子神悲愴，似有所搖，這才了下來，「瀟兒，你必須要娶一名側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