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燕歸也沒有料到施老爺子此時會跟說這番話,知道做為一個醫生,其實最無力的事,就是看著自己的病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前世做醫生的時候就遇到了幾回,第一次遇到的時候,心裡那一個難過。
以至於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走不出病人死在面前的影,後面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慢慢走了出來。
知道施老爺子跟說這件事,是不想讓以後在面對生死的時候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也知道,施老爺子此時跟說這件事,是真的把當自己的子侄一般看待。
認真地說:「師伯放心,我明白的。」
施老爺子又說:「行醫的途中,也會遇到各種各樣的病人,這些病人中,很可能還有那麼幾個,不是那麼講道理。」
「你只需依著本心,問心無愧就好,至於那個別的中傷和誤解,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因為你自己心裡最清楚,病人是什麼況。」
景燕歸點頭:「我明白的。」
知道施老爺子跟說這些話,和溫老頭的案子有關係。
不管是否願意承認,溫老頭的這樁案子對的生活和心境都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而施老爺子的這番話,則將從這些迷茫中拉了回來。
這世上有溫老頭這種令人厭惡的病人,但是還有更多知恩圖報的病人。
做為一個醫生,救死扶傷是的本職。
施老爺子看著那雙清澈的眼睛,眼裡滿是欣,溫聲道:「你一定會為名揚天下的大醫的!」
他在景燕歸拿到執行醫師證的時候說出這句話來,是表達著他心裡對的認可和期許。
如果別人這樣說的話,可能會謙虛幾句,但是這話是施老爺子說的,就認真的點頭說:「師伯放心,我會努力朝著這個目標前進的。」
施老爺子聽到這句話角微微上揚,眼裡滿是滿意。
這孩子的醫好,心也好,只是年紀還小,經驗略,有時候會有急躁,但是這些都不是問題。
以的聰慧,很快就能長起來,他做為長輩,在還沒有長起來,照拂一下也是應該的。
兩人準備上車的時候,黃進從裡面跑了出來:「景醫生,等一下!」
景燕歸見是黃進,的眉頭微微一皺。
見過蘇老爺子和施老爺子這種樂意將自己的醫傳授於人的中醫,也見過像黃進這種敝帚自珍的摳門中醫,兩相一比較,差別實在是很大。
只是也知道,中醫里,像蘇老爺子和施老爺子這種大度的人並不多,更多的反而是黃進這種。
黃進的選擇也不算有錯,畢竟站在他的立場,以有家裡的祖訓來看,並沒有太多的問題。
問黃進:「黃醫生有事嗎?」
黃進今天的臉算是被景燕歸打腫了,雖然景燕歸沒有針對他多說什麼,但是他還是覺得十分難堪,如果他心裡沒有所求的話,此時是不願意來找景燕歸的。
黃進涎著一張臉說:「景醫生,今天你在我家銅人上學到的針灸之,千萬不要外傳!」
景燕歸以為他匆匆跑過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沒料到居然是因為這事。
知道今天解開了銅人上那麼多層的針灸技的和經脈治療,他的心裡肯定極不舒服。
只是他此時這樣的要求,是註定滿足不了他了。
淡聲說:「黃醫生,我知道你家裡有祖訓,不能將家傳的醫外傳,但是你真的忍心看到那些絕的針灸之因為你個人原因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裡嗎?」
這話說得其實還算客氣,真正想要說的其實是:
他自己無能解不開銅人上的經脈,占著茅坑不拉屎不說,還有這樣那樣的要求,真的是太討厭了。
黃進約聽出了話里的不快,他輕咳一聲說:「我也沒有辦法,這是畢竟是家傳的手藝,我只是遵從祖訓罷了。」
景燕歸笑了笑:「你遵你的祖訓,與我又有什麼干係?」
黃進有些急了:「但是你今天在我家的銅人上學到了我家祖傳的針灸了!你要是傳出去,我以後靠什麼養家?」
景燕歸定定地看了他一會,他被看得不太自在,便梗著脖子問:「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景燕歸今天跟他打了一天的道,對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有了大概的了解。
本來不想在他的面前說那些不是太好聽的話,但是此時他人送上門來了,也就不需要客氣了。
笑了笑,聲音卻著冷意:「黃醫生真會說笑,今天的那個銅人是你自己拿出來的,也是你主讓我和你比試的。」
「我一沒看你家的醫,二沒有學你們的針灸技藝,全憑我自己索出來的。」
「這事從本質上來講,那就是我憑本事學來的東西,我願意傳誰就傳誰,你管不著!」
黃進:「……」
他是真沒有想到會直接懟他!
這話懟得太過直接,他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要怎麼接話。
景燕歸看到他的樣子眉梢微挑:「你如果對我的這番話有什麼異議的話,也可以去找中醫協會的會長來約束我。」
「不過我覺得你如果真的閑得這麼厲害的話,不如把這分心思放在針灸之上,多研究一下銅人。」
「畢竟你手裡有著家傳的醫書,還有著做工巧的銅人,要是讓同行知道你只解到十五層,這事也實在是太丟人了!」
黃進沒料到居然連這事都看出來了,他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只解到十五層?」
他說完這話就看見景燕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的臉頓時就變得有些難看。
景燕歸的眼尾掃了掃他,輕笑一聲:「我怎麼知道的,別人不清楚,你還能不清楚?」
黃進:「……」
他第一個就想到了銅人,因為銅人解開過和沒有解開過,下針的時候覺是不一樣的。
只是這些微的差別,不是真的對針灸有很深研究的人,是發現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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