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看起來奇怪的。

尤其他那打扮本不像個現代人，現代人哪有穿布踩草鞋的？

還有那扇，估計是被貓咬的上面掉了好幾個齒，都已經不兜風了，他還在那津津有味的扇啊扇，也不知道能不能扇出風來。

不過通常來說，這種打扮的老頭一般都是牛人。

況且我都掉奈河里去了，他都能給我撈上來，那都不應該用牛來形容了，應該屬于很牛，甚至牛plus那種。

還有心魔，如果心魔的消失跟老頭也有關系，那他可真是牛他媽給牛開門——牛到家了！

想到這我就悄悄湊上去站在老頭面前一米遠，正在那組織語言，琢磨著應該咋跟人打招呼呢，老頭卻先開口了。

“你運氣不錯。”

他子搖搖晃晃的，依舊閉著眼睛：“掉進奈河的魂魄幾乎沒有能生還的，幸好你上的太之氣足夠濃郁，幫你抵擋住河水的侵襲，否則你早就魂飛魄散了。”

那我也不知道說啥啊，只能沖他鞠了個躬：“謝謝大爺。”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它吧。”

老頭手在黑貓上了一把：“它跑出去玩恰巧經過河邊，覺到你的魂魄在河水里，就順便把你拖了出來。”

我都愣了：“您的意思是，這只貓跳進奈河里把我救出來的？”

他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然后對我說：“你很有趣，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竟然融合了一道上古之人的真靈，如果沒猜錯，你的心魔跟那道真靈也有關系吧？

它吸收了太多怨氣，已經徹底魔了，如果被它控制你的魂魄，那整個間都會有滅頂之災。

黑貍把你帶回來的時候，我本想直接打散魂魄，將你的真靈送去回，可手之前才發現魂魄里竟然還有另一道意識。

所以我順手幫你把心魔封印了，從今以后只要不主破開封印，它是不會再次出現的，你放心就是。”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特別平淡，甚至眼睛都沒睜，還躺在椅子上搖啊搖，似乎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我人都傻了，如果不是孟道長提醒，連尹先生都沒看出來我上的況，那這老頭是怎麼一眼看出來的？

而且讓孟道長在間束手無策的心魔，還是吸收過怨氣之后的加強版，就這麼被他輕描淡寫的封印了？

要真是這樣，那他就算比不過琳姐的本也肯定比孟道長強啊！

再抬起頭看看周圍的景象，我都在懷疑這里還是不是間，風景是在太好了啊，間不一直是昏暗、風陣陣、遍地風沙的麼？

反正我是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試探著問他：“大爺，您能告訴我這是哪兒麼？”

他這才睜開眼：“鬼界。”

鬼界？那不還是間麼？

我都有點害怕了，小心翼翼的對他說：“冒昧問您一句……您該不會那個……那個東岳大帝吧？”

他搖頭輕笑：“東岳早在間開辟后就沉睡了。”

聽他這麼說我才松口氣。

也是，東岳大帝是多牛的人啊，咋可能出手救我，還幫我封印心魔呢？

但轉念一想不對啊，除了東岳大帝跟五方鬼帝，間的牛人就剩下閻君了啊，冥使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們估計連孟道長都打不過。

于是我又問他：“那您不會是某位鬼帝，或者某位閻君吧？”

“我不是冥府的人。”

他直起子，順便抱起旁邊的黑貓：“我只是個居在鬼界的老頭兒，活得比較久罷了，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你倒不必太拘謹。”

我更好奇了：“那您是怎麼看出我融合過另一道真靈的？”

他還是搖頭：“我說過我只是活得比較久，見識自然比其他人多一些。

祝融家的兩個小娃娃打進間的時候我在，那個男娃娃被劈的時候我也在。

娃娃逃走后孟無塵被十名冥使圍攻，被無奈立誓守護鬼門關的時候我在。

尹無心被兩位閻君聯手擒下，被招安后帶著手下建立山城的時候我也在。

申公家的小娃娃挑撥鬼族的時候我在，尹無心走鎮魂石的時候我依然在。

這鬼界的萬事萬我都看在眼里，包括你小娃娃跑到山城里逛窯子，后來在察查司被差圍攻，最后被冥使攔下，這些事我都清楚。”

他這番話信息量太大，都快把我腦子給熔斷了。

我張大震驚的看著老頭，一時間竟想不出應該說點什麼。

臥槽，這些事就算東岳大帝親臨，他也不可能知道的這麼詳細吧？

這老頭到底是何方神圣？

還有，他剛才說祝融家的兩個小娃娃打進間，難道琳姐姓祝融？

祝融，申公，這他嗎不是上古姓氏嗎？難不琳姐還是火神后裔？

可什麼小娃娃啊，琳姐都他嗎快一萬歲了好麼！

再就是他剛剛說的，鎮魂石是尹無心給申公的？鬼族那邊之所以出現也是申公挑撥的？

這倆人到底在干啊，想捧著炸藥包給冥府炸了？

我徹底懵了。

老頭卻不理會我目瞪口呆的表，他一邊著黑貓，一邊低著頭對我說：“你的還在山城里，尹無心并沒有對它做什麼。

畢竟是相上千年的朋友，他手下有些死士修為并不比冥使差到哪去，如果真想殺你何必派憐兒？

只不過你的突然出現讓他心生懼意，怕你破壞他的好事，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說到底不過是再三猶豫之下的心之舉罷了。”

我更迷茫了：“大爺，您的意思是尹先生跟申公要搞事？那您既然知道，為什麼不阻止他們？”

“我說過我不是冥府的人，為什麼要阻止他們？”

老頭松開手，讓黑貓自己跳到地上，然后他從搖椅上站起來，走到我面前：“萬事萬都有自己的運行規律，人間如此，間如此，天道亦是如此。

總有人想要逆天改命，殊不知自己只是天道的一枚棋子罷了。

就像你顧言，就算有那個娃娃幫你，也依然掙不了天道的束縛。”

然后他背起手向瀑布，用那種波瀾不驚的語氣對我說：“去吧，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