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謀殺親夫本宮才好當帝。」皇後娘娘雙手叉腰一臉理所當然。
君上完敗。
皇後娘娘旗開得勝。
要說今晚的這一出,並非無的放矢,而是步步為營。
這事還要從宇文赫回到邀宮的時候說起。
那時候他與說了東陵的事,又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其中就說到了方維庸。
他問蕭如月:「近來你可有覺得方維庸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蕭如月原本並未多想,但經由他這麼一提醒,才想到,以往很多事宇文赫都不會避諱著方維庸的。
因為方維庸跟在因為邊多年,是他的收藏者。可近來……宇文赫似乎有意無意地避開方維庸,方維庸依舊在他跟前伺候,但重要的事卻不會讓他接了。
思及此,蕭如月便弄明白了幾分,問他:「是那位方公公變節了,還是他一直以來就是那邊的人?」
「若是變節,那也怪朕留不住人;倘若一直就是那邊的人,那也只能說,咱們識人不清。」宇文赫說的模稜兩可,蕭如月好笑不已。
既然不是因為留不住人而變節,也不是一開始就是那邊的人,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方維庸可能是中了什麼招,興許不由己。馮玉婷會的歪門邪道太多,燕絕走的也絕非正道。落他們的圈套,其實不算太奇怪。
但這都不是重中之重。
最重要的是,將計就計,順水推舟。只有在背後推波助瀾一把,才能出困境。
宇文赫與說這些的目的,也是如此。
他們商量了一番,故意了要轉移馮玉婷的消息,讓這消息經由方維庸之口傳燕絕的耳中,才有了今夜的這一番折騰。
宮城外的大街上,在悄無聲息里發生了一場劫奪。
幾十名黑人包圍了馬車,不費吹灰之力就劫走了馬車裏的馮玉婷。當然,梁丘姑娘也不是吃素了,與四名護衛本是要決死一戰,可混戰中,那些黑人在聽見一聲哨笛之後,便帶著馮玉婷迅速撤退了。
從來到去,出現到消失,都極其詭異。
半晌,梁丘雅音扶著馬車吐出了口濁氣,似乎是自言自語道:「這下可以差了。」
夜漸深。
忙活了半夜,總算塵埃落定。
宇文赫早已讓銀臨帶人把方維庸送到葯廬那邊,等著給梁丘雅音置了。
夜如墨,蕭如月枕在宇文赫膛,聽著他的心跳聲,黑暗中心滿意足地笑了,睡得猶為踏實。
翌日早間,宇文赫早起去上早朝,蕭如月也起了個早,梳洗打扮一番,邀王婕妤過來商量了些事。幾日未見,王婕妤氣倒是比前幾日好多了。
按的自己的話說是:「這都是方太醫的功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蕭如月總覺得,王婕妤在提到方太醫的時候,眼角眉梢竟然有一些許的。
王婕妤回去之後,蕭如月便前往華殿。特意穿了素凈的宮裝,頭上也只戴了支鏤空雕刻的水蓮纏枝白玉釵。
端雲公主一家的案真相已明,已經拖不住了。
太皇太后見蕭如月前來,淡淡地吩咐人奉茶,心裏邊兒對這個皇后的是很複雜的。
第一,這條老命是託了皇后的福才撿回來的,可是這第二,皇帝也是因為一個人,不顧開枝散葉的大事。這哪兒皇帝獨寵一人廢黜後宮的。眼下宇文赫就差把後宮里那兩三個擺設的妃嬪驅出宮了。
所以,太皇太后心裏對蕭如月有些怨,但那日宇文赫當著的面說的那些話,也是聽進去了的,此時蕭如月上門便什麼都沒說。
安靜了好一會兒,太皇太后假裝呷了兩口茶,才問道:「皇后不在邀宮裏頭養胎,跑到哀家這華殿做什麼?這裏有許嬤嬤照看著,還有許多下人在,雜事就不用勞煩皇后親自跑一趟了。」
「太皇太后這是說的哪裏話,您是祖母,臣妾是孫媳婦,來看您老人家是理所當然的。」蕭如月不卑不,從容大方。
太皇太后打量了一眼,說道:「這年頭也難為像你這個年紀的丫頭會穿得如此素凈了。」
蕭如月著心底的沉抑,若無其事地笑笑沒說話。
太皇太後到底是心裏不痛快,又說了好些話酸,蕭如月都不在意,還讓許嬤嬤去取琴來,要給太皇太后獻上一曲。
正聊著,一名年輕的宮驚慌失措地從外頭跑進來,看也不看人,便大喊著:「太皇太后出大事了,端雲公主他們一家都……」話沒說完,卻看見了蕭如月在,嚇得膝蓋一,一下就給跪在地上了,「皇……皇後娘娘吉祥。」
「你慌裏慌張地跑什麼喊什麼,端雲公主一家怎麼了?」太皇太后皺了皺眉,對於這宮如此躁不穩重的做法十分不悅。
那宮往蕭如月的方向看了一眼,大氣也不敢出了。
宮裏都在傳,說君上和娘娘下了死命令不準讓太皇太後知道這件事,要是說了,豈不是就……就小命玩兒完了?
「哀家讓你說話你看皇后做什麼?說,端雲公主怎麼了?」
那宮還是看著蕭如月,蕭如月也看著,靜默不語,眼神像一汪深潭平靜無波,那宮才終於壯足了膽子,哆哆嗦嗦道:「回太皇太后,端雲公主一家被、被滅門了……」
「你說什麼!」
太皇太后驚愕地聳了起來,的作一滯,雙眼一閉便直直往前栽。
許嬤嬤和銀臨急忙扶住,大喊一句,「來人,快傳太醫!」
蕭如月搶步上前,把救心丸喂進太皇太后口中。太皇太后已不省人事。
不多時,李太醫王太醫和方太醫便都聚齊了。
幾位太醫把過脈之後,都紛紛鬆了口氣。
「太皇太后是一時氣上涌暈厥而已,沒什麼大礙。」李太醫抹了把汗,一副從鬼門關撿回來一條命的覺悟。
之前他和王太醫在琉璃閣負責照顧葉海棠恢復,但自打葉海棠出事之後,他便戰戰兢兢的,生怕自己行差踏錯會被一個小小的罪名便遣出宮去。
王太醫也是如此。
「太皇太後子還算是朗的,若換了是尋常人,在這般況下哪裏承得住?」王太醫慨道。
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麼,連忙看向李太醫。
李太醫臉上也不太好了,張地看著蕭如月。
這麼一個看一個的,蕭如月臉上神淡淡,瞥向方太醫,「太皇太后的子的確沒有大礙麼?」
方太醫恭恭敬敬給蕭如月行了一禮,「回皇後娘娘的話,太皇太后在聽聞噩耗之後一時急氣上涌的,若是換了其他這個年紀的老人家怕是要扛不住。但好在太皇太後子骨朗,加上皇後娘娘您的及時給太皇太後用了那位神醫的救心丸,這才保得太皇太后心脈不損,安全無虞。太皇太后眼下雖然沒有命之憂,但還是要慢慢調養。」
「嗯,本宮明白了。」
李太醫和王太醫聽見方太醫的話之後,驚詫地看著蕭如月。
救心丸這種東西他們還是頭一回聽說。神醫又是哪一路高人?皇後娘娘是早就算到太皇太后得到消息會急火攻心,才特意在這兒等的麼?
蕭如月一眼便看穿了他們的盤算,但並不打算解釋,讓李太醫王太醫以及其他閑雜人等都退下,只留下方太醫一人。
「娘娘您是打算守著太皇太后等老人家醒來麼?」方太醫站在一旁,疑道。
蕭如月作在床邊的凳子上,淡淡笑道:「太皇太后再怎麼說也是君上的祖母。端雲公主青荷郡主他們一家也畢竟是太皇太后的近親,老人家此打擊,本宮理該陪著。」
「那救心丸的事……」
「那是你家大師伯的心上人昨天晚上給我的。」
之前經歷過了的事,一直提心弔膽的。雅音姐姐一直也在研究這些葯,才有小,也擔心有突髮狀況,便趁著宮的機會給帶了一瓶。
這還真就用上了。
蕭如月坐了一會兒,吩咐綠去一趟書房向宇文赫告知這件事。
太皇太后施針之後仍沒醒,葯是蕭如月幫著給灌下去的。
宇文赫那邊結束了議事便趕過來,蕭景煜和岳相等人也都跟著過來了。
太皇太后仍在昏睡。
蕭如月站起來眼前忽然漆黑一片,晃晃悠悠就要倒下,還好宇文赫眼明手快接住了,扶著去一旁坐下,「回去歇著吧。」
蕭景煜張地想上前問候,但礙於岳相等人都在,不好明著表關心。
宇文赫看了銀臨一眼,讓扶著蕭如月去隔壁偏室休息。
蕭景煜便藉機跟了過去。
「小姑姑,您沒事吧?太和祖父都在擔心您。」
「我沒事,你回去轉達我的問候,還有,讓他們不要擔心我。」蕭如月接過銀臨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口水,這才緩過來,「最近蕭府周圍的變化你要自己小心,君上會加派人手,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蕭景煜點了點頭,「今日君上已在早朝上宣佈,中秋後啟程前往青縣。小姑姑您要怎麼和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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