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齊蘊獨自一人回到南城,並出私立婦產科醫院的照片再度登上版麵頭條,與之前荀齊兩家取消訂婚的新聞相呼應,這個肚子裏的孩子歸屬問題就更加撲朔迷離。
大部分人開始想當然地認為孩子父親是邵允琛,而齊蘊也一直未出麵發聲,仿佛是對這些言論表示了默認。
當天晚上,邵允琛接到了齊蘊的電話。
他從餐廳踱步到客廳,從落地窗外往外看見如墨的夜空,腳步站定之後按下了接通。
那邊齊蘊聲音慵懶,帶著些不自知的魅氣息。臺上夜風徐徐,手中端著半杯紅酒,酒杯的和新做的指甲自一。
“我以為你起碼會主給我打一通電話。”說得很坦誠,緩緩抿了一口酒,冰涼的覺嚨。
邵允琛沉眸,周的戾氣帶著拒人千裏的氣息,他神輕蔑極了,緩緩一勾,“齊蘊,你原本不值得我在你上花費太多心思。”
齊蘊搖晃著酒杯的作不覺頓住了,眼底閃過一抹沉痛的氣息,“邵允琛,是因為陸瑤嗎?”
問出這話的時候眼中氤氳開一團淡淡的霧氣,但很快又消散了下去,被隨之漫上的狠厲覆蓋,恍然間有些後悔了,想來這話問得未免太過自降價。
是打心眼裏看不起陸瑤的,心裏的癥結藏久了,慢慢就了不可的沉珂,而邵允琛也隨著這塊沉珂進化了與陸瑤對戰的籌碼。
近乎已經不再期待他的,隻一心想要證明自己得不到的,陸瑤也無法企及。
想到這裏,忍不住勾,“邵允琛,聽說你最近正在融資擴,關鍵時期遇到這樣的事,對你的公司打擊不小吧?你如果現在求求我,也許我會考慮幫你。”
“幫我?”電話那端男人言語輕蔑,“你打算怎麽幫我?”
故意按捺了一陣,將心底小小的不知名的期待按了下去,冷漠道:“澄清你和陸瑤毫無關係,我願意以你未婚妻的形象幫你力挽狂瀾,這件事其實很好解釋,隻要故事編得完,這可以是一段淒婉的經曆。”
那邊的回應幾乎沒有遲疑,“齊蘊,我以前覺得你是個聰明人,現在想來是我錯了。”
邵允琛表冷清,言語也冷清,事發酵這幾天以來,他沒有齊蘊想象中的自陣腳,也沒有為了維護陸瑤而來找,甚至沒有在麵前公開澄清過什麽。
如今主找他,也是被這麽毫不留地當頭澆下一盆冷水。
他頓了頓,到這裏已經沒有將話題進行下去的打算,斂眸沉聲道:“我約了明天下午拜訪齊老太太,你如果有話要談可以回齊家。”
說完不等那邊給出任何回應,他便掛了電話。
似乎本不期待什麽回應。
齊蘊角彎起的笑容剛剛到位,要說的話已經滾到了嚨,卻不期然那邊傳來“嘟嘟”的忙音,頓時一陣無法抑製的失落席卷上心頭。
咬著牙,仰頭將杯裏的紅酒一飲而盡,當酒香味溢滿鼻腔時,心底卻苦至極,半晌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氤氳的霧氣填滿了眼眶。
“邵允琛……”微晃,緋紅的輕輕念出那個名字。
那邊邵允琛掛完電話,轉頭看到陸瑤正披著一件米披風,倚靠在餐廳門口,遠遠地看著他。
臉上看不出什麽表,隻是顯出滿滿的疲憊,眼底也布滿了鮮紅的。
“你要去齊家?”淡漠開口,聲音卻嘶啞得讓人心疼。
昨天從醫院回來之後就冒了,發了一夜的高燒,卻因為擔心影響母質量一直不肯吃藥,抗到這時候燒雖然退了,人也幾近虛了。
邵允琛聞聲上前,握了握冰涼的手指,低頭“嗯”了一句,又道:“我扶你回房間休息。”
他下意識地要攬過的肩膀,卻不期然地被一手推開了,陸瑤回避著邵允琛的視線,腳步折回了餐廳坐下,“我一會兒去醫院看看我媽,護工在那裏我不放心。”
男人眼底沉痛,卻說不出阻止的話,想了想便答應下來:“我陪你去。”
阿姨從廚房趕來,給陸瑤倒了一杯溫水,出雙手握了握杯壁,神鬆緩了幾分,語氣卻還是出淡淡的冷意,“算了吧,允琛,我媽現在不是很想見到你。”
之後將杯子裏的水喝了大半,起往屋外走時不可避免地與他肩,抬眸勉強出一淡笑來:“你不放心的話可以讓嚴柯送我。”
——
第二天下午,邵允琛驅車前往齊家,齊家老太太熱招待了他,齊母見人來了,打過招呼之後就鑽進了臥室,給齊蘊打了一通電話催回家。
再出來時發現人已經不在會客廳,匆忙中抓住了準備茶水的保姆手臂,“老太太呢?”
保姆端了兩杯茉莉花,聞言往一旁書房的方向努努,“老太太帶著邵先生去書房了呢,邵先生說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談。”
說完腳步朝著書房的方向邁過去,齊母很快反應過來,三兩步追上去,從保姆手中接過盤子,又朝對方示意一個眼神,“這裏就給我吧,你去忙。”
保姆猶疑一陣,見齊母的臉越來越難看,便隻好低低地應了一聲就走開了。
端著盤子叩響了書房的門,屋原本嗡嗡的談話聲頓時截止了,又敲了一遍,這才打開房門進去。
齊老太太和邵允琛正麵對麵坐在沙發椅上,老太太麵朝門口,在看清進來的人之後臉霎時間就沉了下來,“你進來做什麽?”
齊母笑容親和,仿佛並未察覺出老太太眼中的不悅,進門之後將花茶放到兩人麵前的茶幾上,這才道:“允琛好不容易來一趟,我親手給他泡壺茶也是應該的。”
邵允琛聞言微微斂眸,還是維持了基本的禮貌低頭道了一句:“謝謝伯母。”
但這明顯隻是單純的客套,男人表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冷了下來,也沒有要喝一口表示尊重的意思。
齊母站在旁邊尷尬地笑了笑,下一秒將餐盤擺到一邊,很自然地坐了下來:“你母親可是有段日子沒來玩了,什麽時候回南城讓跟我說一聲,我親自招待——”
話音未落就聽見齊老太太不悅地悶哼一聲,手杖敲得地板“咚咚”作響,“沒看我和孩子有話說呢,你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趕出去。”
老太太說話擲地有聲,齊母即便臉再難看,也不敢多說什麽,悻悻地起走了出去。
待後的門再次關上,老人家的臉又更沉了幾分,朝邵允琛看了看,“你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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