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發引擎之前撥通了邵允琛的電話,那邊遲遲沒有人接。驅車往晉城去的路上大致理清楚了牧名話裏的深意,不自覺地將油門踩得更兇了些。
進醫院之前在附近店裏買了果籃和花,之後去護士站打聽,果然就打聽到了邵母所在的病房。
“老人家最近脾氣不太好,你進去的時候小聲一點。”年輕的小護士朝著病房的方向指了指,又好心提醒了陸瑤兩句。
空氣中布滿了氣,從南城過來的路上已經下了一場不小的雨,陸瑤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上幾許,額頭的發卷漉漉的一團,在了腦門上。
低馬尾紮在耳後,配合著臉上寡淡的表,周都是一副清冷到極致的氣場。
腳步聲回在走廊裏,不多時就來到了病房門前,些微站了一會兒,聽見裏麵沒有什麽靜,頓了頓,還是敲門進去。
邵母臉並不好,這時候正倚著病床閉眼假寐,聽見推門聲之後緩緩睜開眼睛,仿佛沒意料進來的人會是陸瑤,表明顯一僵,隨後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出去。”
淡淡的兩個字喝止了陸瑤的腳步,之後子往病房裏麵轉了轉,留下半邊背影對著口的方向。
陸瑤站在那裏,將手裏的果籃隨手放在了口的桌子上,語氣平和的令人意外,“聽說您病了,我過來看看。”
邵母閉著眼睛,眉頭鎖著,“來看看我死了沒嗎?真是讓你失了,老婆子我還有的活呢。”
話裏帶著明顯譏誚的意味,陸瑤表一變未變,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一邊將花也放下了,一邊腳步順勢邁近。
“你死了對我有什麽好?”
的手裏了一隻剛剛從果籃裏拿出來的橘子,順勢坐在床邊之後一邊剝著橘子,一邊輕描淡寫地開口。
邵母被著不輕不重的語氣氣得冒火,子骨碌碌轉過來,瞪著,“你明知故問,我死了你不就能順了心願,跟阿琛在一起了?”
陸瑤輕笑,目始終低垂著,細的指尖將橘子一點一點掰開,“您現在活得好好的,我不是照樣跟允琛生活在一起?”
一陣橘皮的清香在空間緩緩蔓延。
邵母氣結,聞言爬起來,揮手過去一掌拍在人的手背上,就見手裏的橘子骨碌碌滾進了床底。
手還懸在半空中,就聽見老人氣呼呼地反問:“做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人陪在他邊,你倒是很驕傲?”
這話倒是些微有些刺痛陸瑤,但見臉上還是維持著平和寡淡的表,出一張紙巾了手,“伯母,我和邵允琛沒有複婚,的確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您,但更多的癥結在於我們自己,隻要心頭的結解開了……”
不等說完,邵母便似乎已經猜中了後麵要說的話,冷冷地輕哼一聲,“那你們也不可能結婚,除非邵允琛他想見著我死。”
陸瑤低著頭,一語不發。
忍著一些話始終沒說出口,隻見臉一分一分慘白下去,聽見耳畔的聲音在一陣嘲諷的輕笑之後繼續開口:“陸瑤,我知道你來的目的,但你也許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我不能接你的理由有很多,有些是你一輩子都無法改變的。”
“比如我父親。”輕抿角,抬頭對視上邵母淩厲的目。
五十多歲的人,保養得當,臉上沒什麽明顯的皺紋,有些看不出的年紀。
邵母眼神晃了晃,“你知道就好。”
說罷竟然歎出一口氣來,眸微微上抬,眼神顯出幾許空,“你懂事孝順,行事大方得,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已經不適合我們允琛了。你自己反思一下,離婚後在一起糾纏的這將近一年,允琛為你做了什麽,你又為他做了什麽?”
挑破了最深層次的含義,這些話比邵母以往的惡言相向更能刺痛人心,陸瑤神微怔,竟然找不出半句辯駁的臺詞。
如果隻是拿出強決然的態度來,倒是更能應付,哪怕說形象或品質上的缺陷,也比這樣的話聽很多。
略微點了點頭,正要起離開,就聽見邵母的神又緩和了幾分,微微抬起一隻胳膊來,朝著過去。
“躺了快一天我也累了,你不介意扶著我出去走走吧?”
陸瑤不由得怔愣,眼睛睜大了幾分,仿佛有些難以置信,下一秒就見邵母眼神又冷了下來,“怎麽,不願意?”
心頭竟劃過一陣前所未有的慌,忙手扶上去,“倒不是,隻是外麵正下雨……”
“我不下樓,就去隔壁轉轉。”
開口打斷,同時借著過來的力量站起來,將病號服褶皺的擺拂了拂,雖然沒什麽作用,卻像是一直養的優雅習慣。
角不經意勾著一抹淺笑,任由陸瑤扶著出了房門,沿著略顯空曠的走廊慢慢走過去,最終在末尾的一病房門前停下。
頓了頓,似乎聽見了裏麵人的聲音,眉頭便微不可聞地擰了起來。
不等反應過來,邵母已經轉了門把手,推門進去,門打開之後聽見裏麵的聲音更真切了一些,人溫和的嗓音響起來:“伯母,您怎麽來了啊,我正和允琛說一會兒過去看您呢。”
接著便是男人暗沉的嗓音,“媽,我扶您回去。”
陸瑤站在門外,周蔓延上一層冰冷氣息,眼眸微不可聞地了,仿佛是下意識地向後退著步子。
邵母似乎沒有給這個機會。
不等離開,就見半掩著的門緩緩打開,直到撞上一旁的牆壁,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在逐漸明朗的視線中對上邵母不大友好的眼神,“進來吧,愣著幹嘛呢?”
陸瑤著拳頭,目越過老人,對上不遠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這時候眼中染著半分訝異,正直直地與他對上目。
鮮能從他臉上看到這樣的表,不多時就被他很好地掩蓋下去,低低喚了一聲:“瑤瑤。”
陸瑤沉片刻,在一群人靜等著看好戲的目中緩緩邁步伐,角笑意和,走近了道:“允琛,聽你說齊小姐傷了,我也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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