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溫停淵的份太過於讓喬玉言驚訝，覺一整個晚上迷迷濛蒙完全沒有睡好。

一會兒像是在前世，聽著溫家上上下下的人談論溫六爺，說著他在朝堂上如何得勢，說著他如何得皇上看重，說著他對於溫家是如何的重要。

一會兒又像是在徐家，見著他一個人在他那間巨大的書室里席地而坐,和煦的過梅裂紋的窗格灑在他上，從外頭走進去，只覺得他人一半在中，一半在黑暗裏。

背朝著喬玉言的溫停淵，上似乎瀰漫著一層濃重的黑霧，看不到他的臉，可是卻像是能覺得到他上的鬱。

這種鬱讓覺得陌生，甚至覺得害怕。

直到那坐在室的人轉過臉來，眼前便又是那張如冠玉般的臉，仍舊帶著溫煦的笑意，語氣里仍舊如往昔般帶著寵溺，「這是又淘氣了？還是又有什麼不高興的了？」

夢裏喬玉言覺得自己鬆了一口氣，溫叔叔還在，溫叔叔還是這個溫叔叔。

雀躍地跑過去，「你去哪兒了？怎麼總找不到你？」

話音才落，眼前的場景忽然全然地轉換了起來，寬敞雅緻的書室忽然變了溫良的書房，眼前的溫停淵也不見了，竟了溫良帶著怒意的那張臉。

「你跑這裏來做什麼？」

心裏只覺得惶恐急了，竟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

「男人家的地方也你是能進來的？這裏頭都是我公事上有用的，若是丟了什麼東西，你擔待得起嗎？」

喬玉言心裏堵得厲害，只想快點兒離開這裏，腳下腳步還未，就聽到外頭下人喜氣洋洋的稟報，「大喜呀！大喜了，四爺，咱們六老爺勝了，宮中龍大悅，流水辦得賞賜下來了，老爺讓四爺準備一下，一同進宮謝賞呢！」

溫良便如風一般地出去了，臨走只丟下一句，「還杵著做什麼？還不快去給母親幫忙！廢。」

喬玉言幾乎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跌跌撞撞地走出來，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在溫家的宅里。

在裏頭兜兜轉轉，路上僕婦的臉龐都明明暗暗似是看不真切，但是們都笑地跟打招呼，稱呼為「四」。

不不不！

喬玉言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不是，不是的，不是溫家的四，不是，是喬玉言，是喬家的姑娘呀！

對了，六老爺！

溫六爺！

是溫叔叔嗎？

對，要去找溫叔叔。

對了，溫叔叔就是溫六爺。

才要往門口跑，胳膊就被人拉住了，扭頭髮現是兩個分外強壯的婆子，滿臉橫地將拽住往回拖。

「四生了病就不要到跑了，回頭太太和四爺又要擔心了，快隨奴婢們回去吧！」

這是要把關到那間破院裏去。

是喬玉寧要來了，是要「病故」了！

不，還沒死，不能去，不能就這樣被「死」掉。

喬玉言只覺得自己全的力氣驟然消失，竟完全沒有力氣去掙這兩個婆子。

嗓子也像是被堵了個嚴實，本就一句話都喊不出來。

用盡了力氣，忽然上一松，竟然真掙了，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覺得疑，再一轉，竟發現那裏還有一個「喬玉言」正被那兩個婆子拖著離開。

「啊！」

猛然睜開眼睛，昏暗的線下，約能見著床頂暗的紋路。

「姑娘！」七夕聽到靜擎著一盞燈走進來，「可是做噩夢了？」

直到那燈明晃晃地照在自己的臉上，喬玉言才慢慢回國了神，原來是虛夢一場。

「沒事兒，」喬玉言靠著床坐起來，看了一眼屏風外，「什麼時辰了？」

「才卯初呢！姑娘可以再睡一會兒。」

「算了，起吧！可有熱水，我要沐浴。」

七夕連忙一邊打起帳簾，一邊喚人備水。

等沐浴完正梳妝時，就聽到外頭元寶的聲音，似乎是在跟王嬤嬤說些什麼，語氣有些急的樣子。

「怎麼了？進來說話？」

元寶原是小丫頭，最近在七夕的調-教下，才開始慢慢地上手一些事，雖然極力裝得穩重，到底還是一團孩氣，好在回話還算口齒利落，倒也可用。

「是柳嬤嬤那裏傳了話來，說是昨日晚上半夏姑娘似乎看了點兒東西，讓姑娘今兒一早得了空便過去一趟。」

喬玉言聞言立刻道：「隨便挽個髻就行，去芙蓉館和娘親一道用早膳。」

半夏是徐家外祖母以送催產禮的名義送過來的，只說是給徐氏幫忙調養子，眾人只當是個有經驗有能力的僕婦。

卻不知是喬玉言特別寫信擺徐家老太太尋訪來的醫，以徐家外祖母的格，既然送了過來，那本事絕不會差。

喬玉言對於裴氏母嚴防死守，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關於徐氏的這一胎。

可偏偏徐氏自己對喬玉寧們十分信任，是以半夏的份，整個喬府本就沒有兩個人知道，就連徐氏自己都不知。

平日裏有個不舒坦之也是請王太醫過府來瞧，只不過瞧完之後開出來的方子，柳嬤嬤都特意拿給半夏看過，甚至還會著意添減一二。

這些徐氏都不知道，而半夏每兩日的平安脈，也沒有放在心上。

這一段時間以來，半夏在芙蓉館就像是個明人似的，本沒有人留意到，其他人見徐氏並沒有很倚重，自然就不會多去了解。

今日這一大早柳嬤嬤就傳話過來，那必然是發生了了不得的事了，不然以們二人的格必不至於此。

與神倉皇相比，半夏反倒神平靜，甚至還先冷靜一二。

然後才取出一個錦盒來，當著喬玉言的面打開。

喬玉言瞧見裏頭是一對純銀的帳勾，打造得十分緻，不過看上去不似新打的，看著也很眼生，並沒有見過此。

「這是……」

柳嬤嬤的神同一樣張，臉上的皺紋似乎都深了幾許，「這是昨日太太在宋家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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