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在我的院中，若是你在外頭還是這般胡言語，我估計連青州，爹爹都不敢讓你去了，萬一丟人丟到老家去，那可真是祖宗十八代的臉面都給丟沒了。」

喬玉言漫不經心地看著，眼中出來的不屑簡直就差刻在臉上了，彷彿對面的喬玉寧瞧著，都嫌費抬眼皮的勁兒。

「你……」喬玉寧被這副樣子氣得不輕，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駁，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好一會兒卻忽然平靜下來，仍舊冷笑，「你也不要太得意了，咱們且走著瞧，看看到底是誰笑到最後。」

「妹妹可聽說姚三姑娘的事兒了？」

忽然轉移話題讓喬玉寧又些猝不及防，一時愣住，對面的人便接著開口，「那日在大相國寺的馬蜂，是和那個五哥一起設計的，刑部將此事查得清清楚楚，他們兄妹都被判了刑，且姚家老太爺也被罷了，姚家另外兩位老爺似乎也遭到了貶謫。」

這事兒喬玉寧其實也才今天才得知，院子裏那些丫鬟都被換過了，外頭的消息一概傳不進來，能聽到的最多就是府裏頭發生的事兒。

剛聽到姚家的事兒時，得差點兒站立不住，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自己不去想，只管自己眼下。

這會兒被喬玉言再一次提起，臉便白了白，語氣卻帶著生，「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姚家又不是我外祖家，你應該跟三妹妹說說才是吧！」

喬玉言對這話恍若未聞，「你知道姚若依被判了什麼型麼？監三年呢！而且還被杖責三十，就在京兆府衙的院子裏，子都被了個乾淨，行刑的是那些衙差，還有些聞風跑過去看的閑雜人等。」

喬玉寧臉上的退了個乾乾淨淨。

可那說話的人好像毫沒有看到難看的臉，「哎，你說一個姑娘家，發生了這樣的事，這以後還有什麼臉面活呢？仔細想來，我實在是不知如此作為到底是為了哪般？如此葬送自己的一生，未免太不劃算了。」

「那日既然做出那樣毒的事，那今日這一切便是罪有應得，難道姐姐還要替冤不？當日要害的人可是姐姐你。」

喬玉寧的臉這個時候已經十分難看，語氣也特別急促，就像是想要將對方說的話給下去似的。

「那自是不可能，只是看到落得這樣的下場，到底有些慨，畢竟咱們也算是相識一場，你說是吧二妹妹？哦對了，這麼想來，你心裏應該也難過吧！畢竟你們倆曾那麼要好。」

喬玉言語氣里的諷刺一點兒沒有掩飾，可偏偏臉上還帶著笑，落在喬玉寧的臉上便是嘲諷，不由自主地握了拳。

「朝廷自有法度，這種事，我自然是幫理不幫親。」

喬玉寧說完這句，便立刻起，「明日還要去月華庵，我尚有許多東西沒有準備，就不陪姐姐多說了。」

喬玉言沒有應那句話，仍舊坐在桌邊喝茶，眼看著人快走出去了，才悠悠地嘆了口氣，「哎，難不這也是命中注定？怎麼偏生那日也去了大相國寺呢？又怎麼偏生，那五哥哥那日就帶了那一大窩馬蜂跟著去了呢！實在是想不通啊！」

已經走到門口的人，背脊忽然一寸寸僵起來。

等人慢慢逃也似的走了，喬玉言臉上的笑容才終於真實意了起來。

既然眼看著這次沒法得手，那便只能換一個思路了。

心裏又心思的人，只要有一點兒運作的空間，便會想辦法折騰點兒靜來。

只要起來，便有機會，一潭死水的，才人憋屈。

輕輕咬了一口炸油果兒，喬玉言地瞇起了眼睛，王嬤嬤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拾葉卻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姑娘，我沒事了。」

穿著一青的對襟窄袖長襖，頭髮照例是梳一個利落的髻，簪一支青玉簪，耳上乾乾淨淨，並無耳。

平平的長相在這樣素凈的打扮下，越發有種沒人群看不見的覺。

喬玉言也有些無奈，無論給多東西，只一律收起來，元寶和元宵兩個曾經還打趣過，是不是要給自己攢一筆厚厚的嫁妝，也只是抿一笑，後頭該如何還是如何。

「你這一病這麼多時，我心裏實在放心不下，請了幾個大夫，你也不給看，可是心裏有什麼難言之？」

喬玉言讓在對面坐下，略一踟躕也就坐下了，比旁人更坦然幾分。

「我不習慣看大夫。」

這個解釋，喬玉言很不滿意，「這是說的什麼話，人吃五穀雜糧，終歸會生病，生病了不瞧大夫，還能自己好不？」

拾葉便抿不言了。

喬玉言越發緩和了語氣，「你這一次是因為我才吃了這麼大的苦頭，眼瞧著你養了這許多日，還瞧著氣這樣差，若是你不好好太醫過來瞧瞧，我心裏實在放心不下，今日我便陪著你一起看大夫，你看如何？」

拾葉連忙起，「姑娘，我真好了，不信我現在給你把這張桌子搬起來走幾步你瞧瞧？」

說著就要擼袖子上手，喬玉言蒙了幾息，才連忙手阻止，「你……你……」

這桌子是大理石雕的，多斤喬玉言是不知道，可這玩意兒，是能用手搬的？

「姑娘，我真好了，我證明給你看。」

看這個架勢，還真要用這種方式來拒絕給太醫看，喬玉言連忙道：「好好好，我信你，我信你，那你……」

想了想，「那你再休息一個月吧！那些補品都不能斷。」

「我要跟在姑娘旁邊，」拾葉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這是老太太給我的任務。」

這裏的老太太是指喬玉言的外祖母，便是將拾葉送來自己邊的。

說了幾次之後，還是沒法說這個丫鬟，喬玉言也沒了辦法，只能依，只是要保證自己能吃得消。

當然，一般來說，喬玉言也遇不到什麼危險，也就除了之前遇到那個腦子有問題的姚家人。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拾葉在看到姚家人的時候，就自地會起反應，牢牢地將喬玉言給護在後，比如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