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謂升只覺得自己無地自容，見自己老母親罕見地發了這麼大的火，更添了幾分憤怒。

「還不趕帶過來！」

他幾乎是怒吼出聲，整個伯府上下，也未曾見過他如此憤怒。

旁邊的徐氏抖著，囁嚅許久，到底沒說出什麼來。

喬玉寧這會兒已經簡單梳洗過了，白凈的小臉上未施黛，越發顯得蒼白。

一雙眼睛又紅又腫，整個人如同雨打后的白海棠，清麗而又弱。

被人帶上來之後，立刻跪倒委頓在地，對著老太太和徐氏痛哭不已，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還有臉哭！竟然做出這等有辱門風之事！你讓你祖母，你母親，還有你的姐妹們如何自？！」

喬謂升說著話，實在怒不可遏，一把抄起旁邊大立瓶里著的花枝便往上去，「你這個孽障！」

徐氏與他婚十幾年也從來未曾見過他，一番驚嚇之後，登時急了，連忙要上前去阻止。

卻被喬玉言給攔住了，「娘！你肚子里還有孩子呢！」

徐氏被一句話醒，連忙停下作，不敢再往前，「向皋！不可啊！寧姐兒還是個孩子！」

說話間喬玉寧已經被狠狠地了幾下，喬謂升這些年一直沒忘祖宗起家的威風，格比一般的文不知道好到了哪兒去，這幾下可著實是不輕。

喬玉寧一邊不住躲避一邊朝徐氏哭喊，「母親，母親救我，我好疼啊！」

徐氏被這一聲聲地得肝腸寸斷，也顧不得自己的子了，喬玉言怕當真去拉喬謂升，傷到自己，不得已只能開口。

「爹，現在打死也無濟於事，還是想想怎麼理這件事吧！」

喬玉言上前拉住喬謂升，看著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喬玉寧，眼底一片冰冷。

姚氏拉著喬玉容坐在旁邊，一聲不吭，母倆的臉都十分難看。

方才在馬車上，喬玉容聽到喬玉言的話，只覺得那是天方夜譚，們姑娘家與男子走在一起都要避諱些，那個平日里嫻雅守禮的二姐姐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來？

可是此時眼前的一切，便是最好的事實明證，容不得不相信。

想要問些什麼，卻被自己母親死死地拉住了，看到母親臉上的怒容，才想起來，喬玉寧丟的不是自己的臉，還有整個喬家，尤其是們幾個喬家姑娘的臉。

老太太目掃過徐氏，臉上閃過一失，然後才接過珍珠遞過來的茶，輕輕地呷了一口，淡淡道：「與溫家的事兒，便算了，我們喬家丟不起那樣的人。」

原本與溫家聯姻的事只是兩家心照不宣的打算，從來沒有將其宣之於口。

此時老太太說出來，卻是直接一把掐滅了這種可能。

喬謂升被妻連翻勸和，怒意也漸漸地淡了些，無奈地將手裡的花枝扔掉，他從未對子過手，第一次竟然是對自己的兒，心中一時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能做出如此行徑，溫家那四郎也不是什麼磊落君子，兒子自然不會再考慮，且他們家如此急切地想與我們家結親，本來也有些蹊蹺，乾脆從這件事上，以後便斷了吧！」

老太太也無奈點頭，「原是你們父親在的時候，與他們家老太爺很是聊得來，引以為知己，一度想要結兒親家，誰知竟漸漸地散了，如今他們家起了頭，我又覺得那孩子不錯，才有此念，眼下你說的對，這門親不結也罷！沒得害了咱們家的姑娘。」

喬玉寧從疼痛和惱中回過神來，聽到這話卻急了，「祖母，我跟四公子是真心相的呀！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只想到姐姐，想不到我呢？不稀罕，你們也不稀罕，難道還不能為我考慮麼？！」

「荒唐！」喬謂升剛剛平息了一些的怒火立刻又被點燃，再想找什麼趁手的工卻是找不到，只能氣得用手指著的鼻子罵，「你還要不要臉？你一個姑娘家，滿說得是什麼？平日里你怎麼學的規矩！」

喬玉寧卻轉向徐氏，飛快爬起，然後立刻跪倒在徐氏面前，一把抱住的，「母親！母親！」

徐氏被今日的變故弄得頭腦發暈，方才看到丈夫打兒，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誰知小兒忽然當眾語出驚人，一樁樁砸過來，哪裡反應得過來。

這會兒喬玉寧撲過來，險些沒被撲倒，想要拉起來，卻是怎麼也拉不。

「母親，你要為兒做主啊！寧兒……寧兒是真心喜歡四公子的，今日不過是個意外，我意外落水，怕人看見才躲進院子里，好容易等到一個路過的小姑娘，讓傳信，誰知竟將四公子了過來。」

喬玉寧一邊說一邊哭，難得竟然還口齒伶俐，思維清晰，「娘，我們是因緣巧合困在那院子里，這是上天的註定，而當時發生的事不過是難自而已。

我今日才知道，原來家裡的意思是要將姐姐嫁給四公子，可是我早就喜歡他了，以後他便只能是我的姐夫，我一時間沒有忍住，才與他說了些話，才知道原來他心底里真心喜歡的也是我，我們分明是被命運捉弄，明明相卻無法在一起的可憐人。

母親！你不是最疼我麼？你說過，如果我遇到我心儀的男子，你會替我做主的，明明姐姐看不上四公子，祖母和父親也覺得不該讓姐姐嫁過去，那為何不能全了兒呢？難道在你們的心裡，我就是不如姐姐嗎？我自小在母親你邊長大，您難道如今有了姐姐，便不再疼我了嗎？！」

徐氏被哭得心裡難，也跟著一起掉淚，著小兒的腦袋，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喬謂升氣得鬍子都抖起來，眼見著竟然能跟徐氏說出這樣的話，只覺得眼前這個是如此的陌生，好似他本就不曾認識過一般。

「就憑你說出的這番話，今日做出的這樣的事，你就不如言姐兒多矣！」

屋子裡一團的時候，坐在上首許久沒有開口的老太太忽然淡淡地拋過來一句。

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停下了思緒，一齊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