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言悄眼打量了一眼喬謂鵬,他與喬謂升高差不多,卻比喬謂升胖不,一張臉也顯得有些圓潤,還傳了老太太的一對酒窩,上穿著的的青袍圓領服,大約是因為忙碌了一天的緣故,有的地方有些皺起。
這樣的喬謂鵬看著毫沒有來自長輩的威嚴,反倒生出幾分容易人親近的溫和來。
「倒不是害怕。」輕輕福了福,壯著膽子似的開口,「實際上是因為我做了一個不大好的夢,偏偏今日又見著了些許異象,方才聽到爹爹與叔叔說起宮殿修繕的事兒,才想到與叔叔說一聲。」
「哦?做了個夢?」
「嗯,」喬玉言點頭,臉上出些不好意思來,「是昨晚上夢到京里地龍翻,家裡瓦石如雨而落,醒來覺著有些無稽之談,可是今天傍晚卻見清溪臺門口一大片的螞蟻出,然後又發現池子那邊的錦鯉群地往水面上跳。」
喬玉言仔細地觀察著他的臉,果然發現他聽了自己的話在沉,便接著道:「從前在外祖母家,舅舅也收藏了一些雜書,我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關於地的異象,心下覺得似乎與昨晚上的夢境相合,可又不敢胡說。
爹爹自來是不信鬼神的,母親又懷著孕,方才想到叔叔任營繕青吏司員外郎,或許對此更了解一些,才大膽與您說一聲。」
見他眉頭越發皺了起來,喬玉言便知道他聽進去了,「各宮各殿的營造都與叔叔的職責相關,我想著若此事當真是上天預警,叔叔能提前檢查一二,總是好事兒,只不過最近您如此忙,我這個提議未免有些無稽之談。」
喬謂鵬見提著燈籠,姿筆直,卻垂著眼小心翼翼的樣子,明明才不過是個小姑娘,就如此謹慎的模樣,心下有些,若非是將自己當親人,怎麼會說這番話來?
就算真是小孩子胡思想的,也無傷大雅,當下便溫聲道:「言姐兒有心了,這樣吧!明日我在宮門開啟之前便到宮門口守著,一開門便先四轉轉看看,也難為你替叔叔想著,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喬玉言臉上立刻便揚起一個笑容,開心地朝喬謂鵬福了一福,「那二叔也早點兒休息,您本來就忙碌了一天。」
走出了亭子忽然又轉補充了一句,「尤其是許久沒有修繕的宮殿呀!」
「知道了,快去吧!」喬謂鵬揮了揮手,看著小姑娘帶著丫鬟離去,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又想起明日母親要去大相國寺的事兒,若是當真地龍翻,那如何還能出門?
前面的小姑娘這會兒已經轉過了假山,喬謂鵬思索了一會兒,決定明日清早再去欽天監看看,若真有異,先讓人回家阻止老太太出行。
現在畢竟是小侄兒的一個夢,不說無法取信於人,只怕也會連累小姑娘的名聲。
喬玉言到清溪臺的時候,已近亥初,眾人都在等回來,王嬤嬤也不多問,指揮著小丫鬟伺候梳洗。
等洗漱完,躺到床上沒多久,外頭就有了靜。
品蘭敲門的聲音不大,聲音卻有些急,「姑娘,芙蓉館那邊來人了。」
喬玉言進來,自己先披而起,幾個大丫鬟便七手八腳地替簡單地拾掇了一下,便匆匆出了門。
這會兒芙蓉館已經燈火通明,柳嬤嬤站在檐下見著來,一把將拉過去,「太太從老太太那兒來便覺得有些不舒服,及至要睡了,反倒覺得有些腹痛,奴婢尋思著請個大夫,太太卻擔心驚擾了眾人,影響老太太出門的心。
誰知方才就喊了我們,竟是腹中疼得更厲害了些,有些見紅了。」
喬玉言聞言心下也十分張,連忙問道:「可去請太醫了不曾?」
「已經打發人去了,」喬謂升的聲音從屋裡傳來,他上還穿著中,胡地披了件外衫,臉上也滿是焦急,卻溫聲安,「你先別太焦急,你娘這會兒已經覺得好些了。」
喬玉言連忙道:「是!之前表嫂懷有孕的時候也有兩次見紅,大夫說各人質不同,也是常有的,咱們等太醫來了便知道了。」
說著低聲吩咐柳嬤嬤,「別讓其他人進來了,多了人反倒娘心裡擔心,若是老太太那裡打發人來問……」
想了想才道:「先瞞著,不過派兩個人過去與趙嬤嬤好好說說,看看晚上用的東西可有妨礙,還有廚房那邊。」
說著又了品蘭,「你一道去,千萬別祖母擔心。」
安排得有條不紊,喬謂升方才的張也消除了大半,接著出聲,「聽大姑娘的吩咐就行。」
這邊人才出門,就聽到外頭傳來靜,卻是裴姨娘和喬玉寧過來了。
說話的聲音又急又大,喬玉言皺了皺眉,扶著七夕的手便走了過去。
喬玉寧一見來,便連忙道:「這是怎麼了?聽說了母親不舒服,怎麼還不讓我們進去了,我和姨娘擔心死了。」
芙蓉館的人正為難,畢竟是太太一向信重的姨娘和二姑娘,攔也不敢下死手。
「你們是大夫?」
喬玉言一句話就喬玉寧啞了口,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
裴姨娘卻一臉焦急道:「大姑娘你不懂這夫人生育之事,還是讓我進去瞧瞧太太吧!這會兒只怕心裡頭正難呢!」
「有什麼好難的?一點兒小事兒,太醫過來不過是為了求個安心,被你這麼一說,反倒真的像是有什麼事兒似的,難道姨娘是想詛咒我娘?」
「大姑娘怎麼青口白牙地就隨意冤枉起人來了?我……」
「不想被冤枉懷疑,就回你們自己的屋子去!」喬玉言皺了皺眉看向門口兩個二等的丫鬟,「怎麼這點兒事都做不好嗎?」
「姐姐死攔著不讓我們進去,可別是別有用心吧!母親這會兒懷著孕,若是有個好歹,你擔待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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