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焰下了馬車,付了車錢,讓車夫在這裏等候,便一個人進了村子。
村裏面很寧靜,屋子零星散落,鄰居間距離比較遠。夕已經落到山下,只留下一線橫在天際。
姜清焰正走在兩排屋子間的小路上,迎面走來一個人,正是那位先生。
「你來了。」先生沖點點頭。
「是,先生為何邀我來此?」姜清焰問道。
昏暗的天籠罩四周,那位先生灰袍影,面目有些模糊,準確的說是他臉上的神有些模糊。
姜清焰辨不出他那淡淡的笑容是否藏有別樣的意味,單憑他將約來這裏,已經讓姜清焰到不安。
「有點東西要給你看,我記得你也懂些岐黃之,來吧,跟著我。」言罷,先生就往前走去。
姜清焰在後面看著他走遠,一次都沒有回頭,心中忐忑卻也不得不跟上去。
將隨帶的迷藥握在手心,萬一此人真有不對,也好有的機會。
姜清焰跟著那人來到一懸崖邊。
那灰袍影停在崖口,負手而立,山風吹起他的襟:「這崖邊長著菟子,真是難得一見。」
姜清焰離著幾步遠就停下了腳步,此時也沒有上前的打算:「那還真是難得。」
「就是離得有些遠,下去采,恐怕會有危險。」灰袍先生盯著崖下道。
「那就不要采。」姜清焰盯著他漠然道。
「如果我要你下去采,作為換寒水石的條件,你會答應嗎?」灰袍先生仍低著頭。
「不會。」姜清焰斬釘截鐵。
灰袍先生這才抬起頭,出一個辨不清緒的笑容:「哦,你不是說這葯要救你一個非常重要的人嗎?」
姜清焰面無表地著他:「別人的命再重要,也不如自己的重要。」
一看這人就有問題,他果然是騙來此,要對不利。這種況要是答應下崖採藥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灰袍先生哈哈大笑:「好,好個冷的丫頭,見你如此便知你確實做得出那種事。看來就是你不會錯!」
姜清焰皺眉,腳下開始向後退。
灰袍先生瞥一眼,冷笑道:「沒用的,你一進村子就已經中了我的毒。」
姜清焰心下一驚,面上卻不聲。雖然覺得自己用毒的工夫,一般人是不可能給下毒的,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敢過分自大。
悄悄從袖子裏出一顆清毒丸,趁灰袍先生不注意塞進裏。
就在這時,腳下發,視線也開始模糊。
想要逃走卻已經沒了力氣,最終一頭栽倒在地上。
灰袍先生朝走過來,慢慢在眼中變一道溶於黑暗的影子,聽到自己在問「為何」,卻不知發沒發出聲音。
灰袍先生將拖到崖邊,居高臨下地著,冷聲道:「為何,這就說來話長了。或許你聽過我的名字,能自己想明白一些,我駱清明。」
姜清焰聽到他的聲音虛渺如天際外飄來的,但「駱清明」三個字還是帶給莫大的震撼。
接著的就滾落山崖。
庶母落井下石,嬸嬸虎視眈眈,更有姊妹毀她閨譽,最終落得個退婚的下場,她的良人又該往哪裡尋?活在古代官家宅院,身不由己,就算困難重重,她也要放手一搏,把幸福生活掌握在自己手中。
這年冬末,溫禾安失權被廢,流放歸墟。 她出生天都頂級世家,也曾是言笑間攪動風雲的人物,衆人皆說,她這次身敗名裂,名利皆失,全栽在一個“情”字上。 溫禾安早前與人成過一次婚,對方家世實力容貌皆在頂尖之列,聲名赫赫,雙方結契,是爲家族間的強強結合,無關情愛。 這段婚姻後來結束的也格外平靜。 真正令她“意亂情迷”的,是東州王庭留在天都的一名質子。 他溫柔清雋,靜謐安寧,卻在最關鍵的時候,籠絡她的附庸,聯合她的強勁對手,將致命的奪權證據甩在她身上,自己則借勢青雲直上,瀟灑抽身。 一切塵埃落定時,溫禾安看着浪掀千里的歸墟結界,以爲自己已經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 時值隆冬,歲暮天寒。 溫禾安包裹得嚴嚴實實,拎着藥回到自己的小破屋,發現屋外破天荒的守着兩三名白衣畫仙,垂眉順目,無聲對她頷首,熟悉得令人心驚。 推門而進。 看到了陸嶼然。 即便是在強者滿地亂走的九重天天都,陸嶼然的名字也如郢中白雪,獨然出衆。 他是被寄予厚望的帝嗣,百戰榜巔峯所屬,意氣鋒芒,無可阻擋,真正的無暇白璧,絕代天驕。 今時今日,如果能在他身上挑出唯一的污點,那污點就是溫禾安。 作爲昔日和溫禾安強強聯姻的前道侶。 “今日我來,是想問問。” 大雪天,陸嶼然華裾鶴氅,立於破敗窗前,儂豔的眉眼被雪色映得微懨,語調還和以前一樣討厭:“經此一事,能不能徹底治好你眼盲的毛病?” “……?” “能的話。” 他回眸,於十幾步之外看她,冷淡霜意從懶散垂落的睫毛下溢出來:“要不要跟着我。” “Sha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