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雲諫一行找了家臨街的酒樓。
正值晌午,賓客滿座。
祁輝公主剛想說「沒位子,不如回宮吧」,掌柜的就迎了出來,恭敬地賠笑道:「信王殿下,桌子給您留好了,您各位二樓請!」
酒席也似乎早就備好,四人座沒多久,菜肴便上齊了。
姜清焰掃了一眼,皆是自己喜歡的菜。想起都雲諫之前托駱蓮川傳話,讓乞巧節出宮轉轉。
莫非拒絕之後,他仍準備了這桌酒菜?
武陵公主先給自己倒了杯酒,暗紅清亮的酒,細嗅還有果香甜味,淺呷一口:「哇,這酒真清甜!」
母妃管得嚴,從不讓喝酒。武陵公主雖然在宮裏也偶爾喝,但倒了外面還是忍不住饞。
祁輝公主白一眼,自顧自地吃菜。
都雲諫倒不怎麼吃,手裏搖著冰髓扇,偶爾瞥一眼窗外街面。臉上雖無甚顯,但眼中卻糾纏著重重思緒。
「七皇叔,你這扇墜子究竟是何人所贈?」武陵公主忍不住好奇。
自從那日都雲諫在清涼宴上,說這是友人所贈,價值連城之後,眾人便紛紛紜紜地猜測起來。
都雲諫作一頓,下意識地瞥了眼姜清焰。
充耳不聞,依舊姿態優雅地夾菜。
見都雲諫不說話,武陵公主堆出一臉好事的笑容,湊過去問道:「是未來七嬸嬸送的嗎?」
都雲諫似笑非笑地垂下目,手裏扇子緩緩搖:「誰說得準未來之事,你問本王,不若去問算命先生。」
武陵公主悻悻地退回去:「故意吊人胃口,我看八就是姑娘送的!那個姑娘也真是奇怪,竟然送個幾分錢的攤貨給你,難道不知七皇叔的份嗎?」
祁輝公主道:「應是不知曉,否則定然送不出手。」
「與份有何關係?心意無價。」都雲諫轉過頭,黑曜石般的眸子含著明澈笑意:「安說呢?」
姜清焰筷子一停,抬起眼道:「贈扇墜者若是知道殿下將它繫於國寶冰髓扇上,估計也會覺得萬分抱歉。」
「抱歉?」武陵公主大眼睛天真懵懂:「對七皇叔?」
姜清焰:「對冰髓扇。」
都雲諫啞然失笑。
幾人正吃著,忽然覺得周圍氣氛有些低沉,不由同時抬起頭。
桌邊不知何時站了兩個子,皆是華錦羅,滿頭珠翠。
其中一個是綏王府的寧湘郡主,白皙,五廓深邃,母妃有夷族統,是個略帶異域韻味的人。
旁的子正是楚含翠,寬鬆羅未束腰,小腹微微隆起。
寧湘郡主目沉地盯著都雲諫:「王爺今日不是有政務要理嗎,怎會在此出現?」
都雲諫面冷峻,疏淡一笑:「陪人吃飯,便是本王的『正務』。」對他心存幻想的子,他向來不假辭。
即便今日確實是他對不住人家,他也不打算虛與逶迤。
寧湘郡主臉上有些掛不住:「王爺若是不願與我同游,大可以像之前那般拒絕,何必如此戲耍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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