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被架走。

空氣一時凝固。

賓客們心知肚明，都雲諫名為輔政親王，實際卻掌握著朝政實權。即便有些人看不順眼，也敢怒不敢言。

半晌，皇帝沉地笑了笑，輕拊掌道：「真是彩，今日這場比試朕看得十分過癮，比歌舞有趣多了。」

有人先反應過來跟著鼓掌附和，隨即稀落的掌聲熱烈起來。

席間一片讚歎好聲。

「孫小姐箭法真好！」

「有百步穿楊之功！」

「贏得漂亮！」

孫夢英已經站起來，方才的尷尬在眾人的讚頌聲中，稍解了些許。

這時候，都雲諫一折一折輕緩地合上扇子：「若本王沒記錯，這局比的非是箭法，而是膽量吧？」

孫夢英頓時臉慘白。

場面安靜了一瞬，隨即眾聲附和道：「對對對，比的是膽量，是安郡主勝！」

姜清焰本也不在意孰勝孰敗，已經坐回了自己席上。

經此一役，沒人會覺得今日在清涼宴上驚，太后的謀也就落空了。

酒宴繼續。

皇上方才說箭比試遠比歌舞有趣，後面沒上場的世家小姐們，便都識趣地沒再出來琴歌舞。

之後便都是宮中舞姬們表演。

酒過三巡，賓客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閑談，各敬酒。

姜清焰坐得悶了，便借口方便，帶著蘭心和卞姿出去往僻靜的地方走，想清靜一會兒。

剛走到一片迴廊假山石中間，便聽到有人在後面喚。一轉，就見齊顥然追了上來。

「郡主，且留步。」齊顥然快步走近。

「齊公子，」姜清焰被打擾了清靜，有些不虞：「何事啊？」

齊顥然拱手長揖：「舍妹冒犯郡主之事，齊某都聽說了。是舍妹無禮，衝撞郡主，齊某替向郡主道歉。」

「不必。要道歉讓令妹自己來。」姜清焰毫不留地拒絕。

齊顥然尷尬得不知說什麼好。

姜清焰轉要走，齊顥然急之下，手攔住。

他難得見到姜清焰，好不容易才有個單獨說話的機會，若是讓走了，再見面不知何時。

姜清焰眸一凜：「齊公子這是何意，本郡主不接道歉，便不能離開？」

「不不，齊某不敢。」齊顥然急忙解釋：「只是……心中實在愧疚，不知如何向郡主賠罪。」

姜清焰後撤一步，疏淡地著他：「那是齊公子自己的事，本郡主要到前面去走走，就不奉陪了。」

說著，便繞過他往前面走去。

齊顥然覺得到姜清焰的冷漠與排斥，沉默了一瞬，但還是不甘心地追了上去。

迴廊上，都雲諫緩步而行，遠遠著姜清焰和齊顥然在說話，然後一起往前走去。

最終駐足，著他們走遠。

過迴廊頂瓦，照得他上影斑駁，垂下眼簾羽睫在臉上投下影。

「王爺，怎麼不住郡主？」谷羽猜到他是出來找姜清焰的。

都雲諫目盯著手中扇墜，淡聲道：「難得有相的機會，應該是歡喜的，本王若去攪了，會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