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姿從棠梨院出來，往北走了一段路，就見到都雲諫站在一片樹蔭下。

快步上前行禮。

都雲諫面無表：「你出來沒被人看見？」

卞姿心中忐忑，不知都雲諫出來，有什麼任務代。

頭頂都雲諫聲音微沉：「今日是怎麼回事？」

卞姿低著頭道：「齊公子的信，郡主原本是要扔掉的。奴婢擔心信被人拾去，藉此大做文章，傷害郡主。便私自決定將信燒掉。不想信還未燒，啟王殿下就派人來傳話，約郡主見面。於是我……」

都雲諫打斷：「那封信呢？」

卞姿道：「燒了。」

「燒了？」都雲諫的聲音陡然沉了幾分：「這麼快？」

卞姿心中惴惴，不敢接話。

頓了頓，都雲諫問道：「那封信你看了嗎？」

卞姿急忙道：「不曾看。」

都雲諫眉心微蹙：「當真？」

卞姿道：「當真！」

都雲諫俯下：「一眼都沒看，一個字都沒看，不經意掃一眼都沒有？」

卞姿滿心疑，抬起頭看他，遲疑道：「倒是掃了一眼。」

都雲諫直起：「說，信里寫了什麼？」

卞姿回憶道：「奴婢只看到一兩句話，聽聞郡主安好吾心稍安……郡主聰穎果敢……盼能再見，就這幾句。」

都雲諫沉默片刻：「好，你回去吧！」

卞姿這才起。

都雲諫一直板著臉，瞧不出他的心思，心中卻戰戰兢兢，轉往棠梨院走。

……

夏后，宮人們清理荷塘。

書房後堂，都華卿站在窗前，著宮人們從荷塘里撈出一些枯枝爛葉。

照進屋中，他整個人被籠在里。

他喜歡這種撲面而來，將包裹的溫暖，像是能將他四肢百骸里的冷都驅趕出去。

閉上雙目，俊秀年白皙得略顯缺的臉，出一輕淺的笑容。

「皇上，丞相府兩位小姐求見。」侍在門口躬稟報。

都華卿笑容消失，緩緩睜開眼睛：「進來吧！」

「是！」侍應聲轉。

「等一下，」都華卿住侍：「你去棠梨院傳朕口諭，安郡主即刻前來面聖。」

「遵旨！」侍轉而去。

不多時，明霞和明芷走了進來，行禮問安。

都華卿仍站在窗前，仿若未聞，負手著窗外宮人清理荷塘，彷彿在看一件極有趣的事。

明霞和明芷，一前一後地跪著，不敢起，亦不敢出聲。

半晌，都華卿忽然輕笑：「丞相府有荷塘嗎？」

明霞立即回道：「回皇上，丞相府不僅有荷塘，還有假山奇石，水榭亭臺。園子是請園林大家設計建造，連工匠都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巧手。」

明芷在後面直皺眉。

都華卿面上帶笑，聲音卻發寒：「呵，丞相府好景緻，看來改日朕得親眼去見識見識。」

明霞驚覺自己失言。

都華卿淡淡道：「起來吧！」

二人起。

都華卿轉往書案走，慵懶地坐在椅子裏，目掃過一臉笑，殷殷著他的明霞，和後低著頭的明芷。

這時，姜清焰跟著侍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