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慈寧宮里卻是大門閉,門口只一個小太監守著。
小太監見是晉王,慌忙跪了下去,“王爺安!皇上說,太后娘娘子不適,要靜養……”
趙承淵淡聲道,“那本王更該進去探了。開門。”
小太監跪著磕頭,卻是不敢開門。
魏公公聽到靜,出來踹了小太監一腳,“狗東西,王爺也是你能攔的?”
他又換上一張笑臉,跪下磕頭,“王爺您新年大吉!”
趙承淵點頭,“起來吧。”
“謝王爺!王爺孝心,太后定然高興!”
魏公公爬起來打開大門,一路請著趙承淵到殿前。
殿門口的宮進去通稟,許久之后方出來,福道,“王爺,太后娘娘子欠安,您請回吧。”
趙承淵道,“也好,讓母后好好歇息,本王便去皇兄那里了。這兩日發生了這麼多事,本王還未跟皇兄好好聊聊。”
言罷,他轉就走。
宮又進了殿。
趙承淵尚未走到宮門口,宮就跑著追了出來。
“王爺,太后娘娘讓您進去。”
趙承淵折回。
大殿冷冷清清,燃著檀香,沒有嬪妃請安,沒有宗親拜年。
趙承淵行禮,“母后,兒臣來給您拜年了。”
王太后靠坐在寶座上閉目養神,臉差的很,一夜之間似乎老了很多。
睜開眼,卻連看都沒看趙承淵,“你是來落井下石的吧。”
“母后何出此言?”趙承淵踱步到一旁坐下,“兒臣是來給母后拜年的。”
王太后冷笑,“你恨哀家還來不及,又怎會好心來給哀家拜年?哀家若是不見你,你是不是就勸著皇上對王家和南漳下毒手了?”
“母后慎言。皇兄行事皆有章法,母后怎用‘毒手’二字。”
王太后也覺失言,低頭喝起茶來。
現在心慌得很,皇上對這個母后居然關足,將王家爵位連降兩級,還是低估了皇上對皇后的重。
趙承淵若是在皇上跟前說些什麼攛掇,皇上怒極之下,說不得會對王家和珠兒斬盡殺絕。
趙承淵道,“南漳得此下場,母后該反思一下,真正害的人不是皇兄,不是兒臣,也不是攸寧,是母后你。”
王太后冷聲道,“全天下最護著的人就是哀家,哀家怎麼會去害?”
趙承淵道,“從小到大,母后對都是有求必應,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公主都比不過。被養刁蠻自私的子,見不得旁人比好。胡牧小時候是怎麼從假山上摔下去的,母后不會真的不知道吧?就因為胡牧父母雙全,就因為忠國公對他關,南漳便容不下他了。去年攸寧提出要帶胡牧去襄平府尋玄智大師看病,當晚便被人推下水塘。母后難道就不心驚嗎?”
王太后沉默。
這些事自然是知道,可那胡牧搶了珠兒父親的關,珠兒如此做也算有可原。
趙承淵道,“前些日子你賞了攸寧一套頭面,比你賞南漳的那套還要華貴,南漳便對攸寧心生嫉恨,覺得奪走了你對的寵。昨夜設計陷害攸寧,又何嘗不是這個緣故?”
王太后:“設計晉王妃,是因著知曉自己得了證,而這證是晉王妃設計所得,是報仇!”
趙承淵笑著搖頭,“證哪里是人設計便可得的?這種子虛烏有的事,南漳不見得就信。可攸寧奪走寵之事,卻是實實在在的。攸寧才嫁過來一年,便頻繁得你賞賜,尤其是最近這一個月,更是賞賜不斷,頭面,先帝留下的石頭,件件都是價值連城。若是沒有攸寧,這些寶貝可都是南漳的。母后仔細想想,依著南漳的子可會忍得下?”
王太后驀然抬頭,抖。
珠兒,自然是忍不下的。
若是因著的賞賜珠兒才對韓攸寧起的殺機,那當真是害了珠兒!
若是沒有那些賞賜,哪里有昨晚的事?珠兒何至于容盡毀,一劍傷?
王太后流著淚,喃喃自語,“珠兒傻啊,那些賞賜,哪里是哀家賞的。哀家若是有什麼好東西,自然是想著的啊。”
趙承淵面如常,說道,“兒臣若是記得沒錯,那頭面是母后賞賜的。”
王太后緩緩搖頭,“務府得了一些寶石,花了大半年的功夫制頭面。哀家本就是讓他們照著珠兒喜歡的式樣制的,剛好皇上在一旁說了句,若是將這頭面送給晉王妃,晉王妃欣喜之余說不定肯給南漳制玉香丸。哀家這才賞給晉王妃的……”
懊惱道,“哀家這都是為了啊!第二日晉王妃進宮謝恩,哀家就替求玉香丸了,怎麼就看不明白!”
趙承淵眸心冷了冷,淡聲道,“子皆首飾,母后賞別的也就罷了,那般珍稀華貴的頭面,比佩戴的那套還要好,也難怪南漳心生怨懟。”
王太后忽而想到什麼,懊惱地閉了閉眼。
“哀家該跟講清楚……的那套也是……”
王太后說到一半,忽而停了不說了。
趙承淵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原先的那套,也是皇上授意,太后方打算賞給攸寧的。
趙承淵道,“所以說,害南漳的人是母后你。你怨不得旁人。”
王太后沉浸在懊悔的緒里,不知流了多淚。
直到宮過來給續茶,方強打起神,說道,“你今日來,原來是來替晉王妃撇清干系的。你怕哀家怨恨于,對不利?”
趙承淵默認,“母后曾說過,趙家人都是癡種子。只要攸寧好好的,兒臣便會一如既往地孝敬母后。如今王家沒有堪用之才,太子又下落不明,母后能依靠的,除了皇兄便是兒臣了。”
王太后挲著玉如意。
確切說,能依靠的是趙承淵。皇上一旦要對發難,趙承淵或可幫化解。
如今形,若能和趙承淵修復關系,是最好不過的了。
王太后語氣一,“昨日的事是珠兒糊涂,哀家也有縱容之過,哀家怎麼會怨恨晉王妃。”
趙承淵微笑,“那就好。”
他起告辭,“兒臣該去給皇兄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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