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明帝語氣淡淡，“晉王和晉王妃。”

“晉王妃？”

皇后向那個已經走遠的影，那子看起來似乎過得很不錯，腳步輕盈歡快。

“臣妾記得，晉王是一年前大婚。一年了，臣妾還不曾見過晉王妃。”

慶明帝道，“他們這一年在京城待的時日短，晉王妃的子又時常不好，你見不到也正常。”

皇后問，“晉王妃是哪個府上的？”

慶明帝臉上出一抹促狹的笑意來，“京城里有哪些世家你都不知曉，事事都是朕來代勞，朕說了你還能對上號不？”

皇后輕輕抿，“臣妾連自己的父母兄弟都不記得了，旁人就更是不知道了。”

“無妨。你記得朕就好。”慶明帝溫聲說道，“莫提旁人了，你方才可是被炮竹驚到了？”

皇后搖頭，“今晚炮竹聲連綿不斷，本就熱鬧，這個炮竹雖近了些，卻也不至于驚到臣妾。”

頓了頓，問道，“皇上可是殺人了？”

慶明帝神平靜，道，“不曾。只是責罰了犯錯之人。”

“皇后！”

王太后快步走了過來，抬手要抓皇后的手，被慶明帝擋開了。

“母后，莫嚇著皇后。”慶明帝眼神中皆是警告。

王太后收回手，心里卻不由悲哀，皇上是半分敬重都不肯給了。

皇后對著王太后福，“母后，新春大吉。”

王太后在皇后面前一點都擺不起高高在上的架子，需要倚仗皇后的地方實在太多。

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焦急道，“皇后，你救救珠兒，皇上要殺了！”

慶明帝滿臉寒霜，“母后何必在此為難皇后。南漳設毒計陷害晉王妃和其表弟，毒害郡王，朕必須給晉王和郡王一個代。否則，以他們在宗室中的地位，你覺得此事可能善了？他們二人若是惱怒，朕這個皇位恐怕都坐不安穩！”

王太后流著淚，“你罰也罰過了，如今容貌盡毀，也足以對晉王和郡王代，便……便就此罷手吧！”

皇后站在一旁，沒有言語。

黑紗覆蓋著眼睛，誰也看不出的神。

可慶明帝看抿起的，便知心緒不佳。

他不想在皇后面前落一個暴的形象，語氣緩了一些，“方才晉王在這里，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以后若是他們不再追究，朕自不會再嚴懲南漳。”

王太后面喜，“他們都不是胡攪蠻纏之人，定不會追究！”

慶明帝淡聲道，“只是南漳心惡毒，不可再待在宮中，母后送出宮吧。”

“可現在需要太醫救治……”

王太后話未說完，忽而想到珠兒若是繼續在宮中，皇上說不得還會尋個由頭責罰，忙改口道，“好，哀家今晚就送回忠國公府！”

王太后沒有再在此地逗留，匆匆離開。

慶明帝挽起皇后的手，笑言，“走，朕陪你守歲。”

皇后低低應了一聲，隨他緩步而行。

道，“明日是大年初一，讓晉王妃進宮一趟吧。”

慶明帝道，“晉王妃大病初愈，今晚發生這等事，恐怕得在府里緩些日子。再者母后心緒不佳，明日的請安便免了吧。”

皇后沒有堅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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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后，陳衡戈興致，在馬車里顯擺著自己在皇宮中的壯舉。

拍拍韓攸寧的肩膀，“你看看，沒了我當真是不行吶。”

韓攸寧瞪著趙承淵，“合著今晚獨獨瞞著我一人，害我白白提心吊膽了一晚上。”

趙承淵笑著給遞上熱茶，“太后和南漳定然會盯著你的反應，你若是事先知道計劃，神過于放松，便容易讓們起疑心，說不得就不敢下手了。”

韓攸寧勉強接了這個解釋，喝了口熱茶，說道，“有了今晚之事，丹再想依靠太后擺廖元思的親事，怕是不能了。”

趙承淵道，“恐怕不止這些。”

韓攸寧抬頭，“嗯？”

趙承淵道，“以皇上的習慣，他定然會再派人細查今晚之事。追溯源，很容易便能查到丹頭上。參與其中的人，誰也逃不了。”

趙承淵說的沒錯，韓攸寧守歲睡得晚，起床時已經是午時，便聽說了鎮國公府的事。

王采丹被褫奪郡主封號，而他與廖元思的親事皇上直接給定了日子——二月初一。

正月里不好親，出了正月第一天，一日也不耽誤。

而鎮國公府，于社稷無功，降為伯府。

慶明帝在天下人面前結結實實給了王太后一響亮耳。從今以后，太后的娘家便只是一個無實權的伯府，了天大的笑話。

韓攸寧咂舌，慶明帝這是連自己的母后都不肯放過。

起兵謀反都不能將王家的爵位，可冒犯皇后，卻讓王家的爵位連降兩級。

韓攸寧不由后怕，此事若是讓他們得逞，不但六哥死罪難逃，恐怕是和趙承淵，還有定國公府，都逃不了罪責。

比起胡明珠，王采丹的心思才是最毒辣的。

大年初一。

工部便到鎮國公府拆走了那高大闊氣的門楣，府中一應超出伯爵規制的屋宇樓閣和院墻，統統拆的拆，砸的砸。

不出半日，王家府外一片狼藉，在世人面前半分面都不存了。

王怒氣沖沖地去了王采丹院子，一腳踢開的房門，“王采丹，你到底要將王家害什麼樣子才肯罷休！”

他剛剛得的國公爵位還沒捂熱乎，便了伯爵！

他花大價錢剛剛趕制出來的蟒袍，今日接旨的時候第一次穿，當場便被吳儉給了！

王采丹心灰意冷，坐在榻上低垂著眼，“國公爺又豈是好當的，你若是有本事，便去尋皇上讓他改變主意。”

王一掌扇了過去，厲聲道，“你現在可不是郡主了，休得在我面前擺架子！”

王采丹抬眼冷冷看著他，“我雖不是郡主了，卻還有能耐讓王家徹底傾覆。你便慶幸，我還要顧忌母親吧。”

王怒視著，“你……”

他終究是怕王采丹真那般不管不顧，他一甩袖，“不可理喻！”轉離去。

王采丹捂著臉，臉上是火辣辣地疼。

角是一抹譏諷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