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王太后從未有過的惱怒，趙承淵不如山，“丸藥沒有，南漳得癥之事，兒臣會查。母后想要治罪，總得容兒臣幾日。”

王太后氣結。

只是想就珠兒的命，治他的罪又有什麼用！

“皇上，你就不打算管一下你這個弟弟！”

慶明帝沉眉道，“七弟，你便服個拿出來丸藥，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趙承淵道，“臣弟若是有丸藥，又怎會得這滿頭白發。皇兄，有些東西可做的假，有的是做不得假的。”

慶明帝自然明白這些。他也相信趙承淵，也相信韓攸寧的無辜。最近的這些事，前前后后都是王家人在設局，甚至太后和自己這個皇上也被算計在局中，作他們手中的刀。

王家人算準了，他想趙承淵死，不會錯過這個順水推舟的機會。

這種被算計被利用的覺很讓人反，可機會難得……

慶明帝淡聲道，“南漳吃玉香丸是人盡皆知的事，前后時機這麼趕巧，確難解釋。南漳是長公主之，地位非比尋常，如今命堪憂，這件事總不能含混過去。”

趙承淵眸凌厲，“自然不能含混過去。臣弟必定用所有人手去查這件事，看看到底是誰想害本王和王妃。”

慶明帝道，“查明真相的事給朕來做。接下來，恐怕要委屈七弟一段日子了。”

趙承淵臉沉，沉默喝茶。

慶明帝起踱步到他邊，俯低聲道，“朕先派人圍府做做樣子，你放心，等母后消了氣，朕會還你一個公道。”

趙承淵一盞茶飲盡，他放下茶盞起，“臣弟告退。”

說罷，轉離去。

王太后沒得他一聲告辭，沉臉道，“你看看，哀家都得不了他一句敬重了。”

慶明帝沉眉看著王太后，“母后半分面沒給他，僅憑幾句無端的猜測就要定他的罪，七弟也不是逆來順的人，怎麼會不生氣。”

王太后道，“忠國公明明說了他有藥丸，他這分明就是幫著那韓氏，想要珠兒的命！皇上，你可不能寬慈了！”

慶明帝臉沉，“母后是想兒子拘了他，對否？”

王太后察覺慶明帝的不悅，語氣稍緩，“哀家只是想救珠兒，別的哀家都不管。”

“母后，您先是大周太后，再是兒子的母親，最后才是王家人，您可別弄錯了順序。”

慶明帝起，“母后多想想吧，兒子告退。”

說罷，便出了大殿。

回到書房。

郡王進來，拱手道，“皇上。”

慶明帝道，“你派人領兩千人馬圍住晉王府，任何人不得進出……”他頓了頓，“罷了，還是你親自出馬，尋常人恐怕沒這個膽量。”

郡王面異，“不知晉王是犯了何事，卑職對外該如何說？”

慶明帝道，“涉嫌戕害宗親，不必細說。”

郡王遲疑道，“只是晉王府的侍衛武藝高強，若他們想要反抗，恐怕這兩千林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慶明帝道，“你放心，他們不敢。他們若是反抗，便是謀逆，晉王不會這麼傻。”

郡王拱手應是。

慶明帝沉片刻，“再派五百衛軍加一千金吾衛圍住定國公府，不得任何人進出。”

郡王道，“定國公已回劍州，世子也在劍州，如今的定國公府只有二房一家。皇上圍困他們……”

他話說到一半忽而明白，皇上要做的是向世人坐實定國公府的罪名，圍的是府定的是罪。

大周的武將，被圍空府的又豈是這一家。

為武將，不免有兔死狐悲之。

他拱手道，“臣領旨。”

慶明帝擺手，“退下吧。”

郡王腳步沉重，按劍離開。

慶明帝靠著龍椅椅背，閉目養神。

吳儉悄聲上前，放下一盞熱茶。

慶明帝問道，“今日的事，你看明白了沒？”

吳儉斟酌了片刻，笑道，“回皇上，鎮國公不愧是當朝首輔，運籌帷幄掌控大局的能耐無人能及。早上鎮國公夫人進宮一趟，還未到晌午晉王府和定國公府就被圍困了。”

慶明帝臉沉鷙，“掌控大局，無人能及……是啊，”

話說完，見慶明帝臉不好，他慌忙改口，“當然，比皇上自然是比不得的。皇上若不想圍困晉王，鎮國公也沒法子不是。”

慶明帝的臉更黑了，可自己偏偏就如了鎮國公的愿，將晉王府圍了。

自己被人算計得如此清楚明白，心甘愿上套……這大周，當真是鎮國公只手遮天為所為了。

他不由又一次懷疑起三皇子是否冤枉。

他起，“去詔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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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半個時辰，晉王府和定國公府便被林立的林軍包圍，刀劍出鞘，寒森森。

一時間震驚了京城，上下議論紛紛。

韓攸寧坐在暖閣里，托腮看著窗外。

梅枝橫斜，紅梅點點。

趙承淵一襲白在林間舞劍，袍獵獵，白發飄飄，再配上他那絕世容，當真是不勝收。

韓攸寧看癡了。

陳衡戈小手在韓攸寧眼前晃啊晃，“哈喇子都流出來了，自己夫君，至于這樣麼？”

韓攸寧了角，瞥了他一眼，“你一個小屁孩懂什麼。”

陳衡戈小小的子往大引枕上一癱，“你們城里人真會玩，兵都圍府了，還有興致在這里舞劍？哄媳婦什麼時候不行，現在趕想法子保命啊。”

“烏！怕死了？”

陳衡戈嘁了一聲，“我怕什麼，我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我擔心的是你……”

他低了聲音嘟囔道，“笨丫頭，給自己尋的什麼夫君，就沒過幾天安生日子。”

韓攸寧他嘟嘟的腮幫子，“我好的很，不必你來擔心。若說見世面，我見的世面可比你多多了。”

都是死過一回的人，誰也別有那麼大的優越。

陳衡戈拍開的手，反過來同樣嘟嘟的腮幫子，“傻丫頭，你好歹跟晉王商量一下對策，就這麼坐以待斃？”

韓攸寧眨眨眼，“放心，你姐夫若想出去，誰也困不住他。”

趙承淵不知何時出現在暖閣窗外，他探手進來將陳衡戈的小手從攸寧臉上拿開，拎著他從窗口出去。

“你來陪本王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