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淵進了室,拉上窗簾,便站在那里看著韓攸寧忙碌。
韓攸寧察覺他進來,問道,“方才你與大哥說什麼了,那麼久?”
“沒什麼。”
“說起來,大哥比你還要小一些,該稱你一聲表哥,喊我一聲表嫂呢。真是有趣。明日我要讓他喊一聲聽聽。”
“你不怕他會生氣?”
韓攸寧笑,“他才不會生氣。大哥脾氣好,待我們這些弟弟妹妹溫和耐心,我還沒見他疾言厲過呢。”
趙承淵目幽沉,他剛剛眼中的厲和周的殺氣,可不比西涼王差多。
韓攸寧鋪好床,轉見趙承淵站在那里也不更,便以為他是因著手疼的緣故。
走過去問,“王爺可是手疼?”
趙承淵點頭,“嗯。”
韓攸寧睨了他一眼嗔道,“我原還以為王爺不知道疼呢。”
說著,手幫他解玉帶上的香囊玉佩,“一會我再幫你涂一遍藥膏,不過以后還是打打殺殺,把手養好了再說。哪怕是見了西涼王,你也不必出手,你是他外甥,他總不至于殺了你。”
趙承淵聽著小丫頭絮絮叨叨說著,不時應上一句。
他張開雙臂,看著小丫頭微垂頭,很認真地幫他解。他以前從不用幫著更,是以的作有些笨拙,解得很慢。靠著,幾乎在他懷里,一截雪白的脖頸在他眼前,散著幽香。
他忽而會到了夫妻之間相的樂趣,他之前事事都自己做,不想勞累攸寧,實則是將推遠了出去。也難怪總是將他當做哥哥。
以前不覺得喊他哥哥有什麼問題,現在卻覺得,夫君就是夫君,哥哥就是哥哥,還是分清楚些比較好。
二人更上床,趙承淵揮手熄了燭火,揮落羅帳。
“王爺,今日睡得有點早。”
“不早。”
院外,葉常抬眼看了看正房,見熄燈了,拉著甫章往外又走了十幾步,“就在這里值守吧!”
甫章眸暗沉,他明白葉常的意思。
“你先守著,我去去就回。”
他踱步遠離院子,去了定國公的院子。
次日早上,趙承淵和韓鈞一起,去了留澤行宮。
行宮大門開,侍衛肅立兩側無人阻攔,二人一路暢通到了西涼王的寢宮。
西涼王乍然看到趙承淵的白發,眼中閃過懊悔。
“坐。”
趙承淵坐下,淡聲道,“你可知本王的來意是什麼?”
“報仇。本王一直在等著。”
西涼王瞥了眼趙承淵邊的蒙面男子,“只帶一個幫手,比上次還。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自信。”
趙承淵道,“你不設毒障迷陣,本打不過本王。我們二人足矣。”
“你是我外甥,我設毒障對付你作甚。上次那個勇士武功高強,行宮無人能敵,你為何不帶他反而換人了呢?”
西涼王瞇眼打量著韓鈞,只覺此人目犀利氣勢沉雄。
他忽而目一厲,起走到韓鈞面前,死死盯著他,“閣下貴姓?”
韓鈞淡聲道,“西涼王覺得呢?””
西涼王咬牙切齒吐出二字,“韓鈞。”
“西涼王認人好本事。”韓鈞撕下面巾,冷笑道,“南楚太子,本公竟不知你還活著。”
西涼王利眸冷鷙森,“大仇未報,本王怎能輕易死了。死吧!”
說著,他騰躍而起,手中寶劍一聲厲嘯,刺向韓鈞。
韓鈞拔劍迎戰。
二人手片刻之后,韓鈞便徹底信了趙承淵昨日所說的,西涼王功夫在他之上。
半個時辰后,他便覺應對吃力。
趙承淵坐在一旁喝茶。
西涼王一劍刺向韓鈞,眼看著劍尖就要到他的口,忽而橫空過來一只杯蓋,劍勢頓時偏離,斜刺了出去。
西涼王怒吼一聲,揮劍又刺了上去。
趙承淵淡淡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舅父就不想聽一聽嗎?”
西涼王旋收劍,“寶榮到了大周后發生了什麼?為何會死?”
韓鈞皺眉收劍,在婿面前輸了,真沒面子。
他坐到趙承淵邊,冷聲道,“你若要跟本公論私仇,那麼第一該論的便是你父親殺了家父。也因著這個,讓人有了借題發揮的機會……”
韓鈞說起當年之事。
西涼王聽到最后,眼眶通紅,額間青筋暴起,“趙承徹……本王若不手刃了他,誓不為人!”
韓鈞淡聲道,“本公在,你便不能他。”
西涼王冷笑,“你攔得住本王嗎?”
“本公有婿。”
西涼王譏笑,“你韓鈞也有仰仗別人的時候。”
韓鈞微笑,“他是本公的婿,一個婿半個兒,怎麼能算是外人。”
被老丈人認可的趙承淵微笑附和,“岳父大人說的是。”
西涼王冷冷看著趙承淵,“趙承徹是你的殺母仇人,你竟還打算護著他?”
趙承淵道,“殺母之仇本王自然會報,可你去殺他,必然要踩著無數將士和百姓的尸,本王不答應。”
西涼王眸倏而一,“你要報仇?”
趙承淵點頭,“對。”
韓鈞扶額,忘了這茬了!
婿要謀逆,他攔還是不攔?
西涼王哈哈大笑,“好,好!由你來殺他,也算是理所應當!”
趙承淵道,“條件是,你從邊境徹底退兵,本王方有余力來籌謀。”
西涼王笑聲驀然停下,心中疑竇頓生,“你這是緩兵之計,誆本王退兵?”
趙承淵看著他正道,“舅父如今知道了真相,你靜下心來仔細想想,誰是你的仇敵,母親會想你怎麼做?”
西涼王在殿來回踱著步子。
他真正的仇敵自然是慶明帝。
至于韓鈞……
寶榮在生命最后的時刻,是韓鈞出手相護,護著,也護著的孩子。彼時定然是對韓鈞充滿激的吧。
之后十幾年,韓鈞的兒又時常在山頂陪著,讓沒那麼寂寞,定然很喜歡韓攸寧吧。
可韓攸寧如今被他死,寶榮恐怕要惱怒于他了。
還有他答應韓攸寧的,放過天下蒼生……
可他的滅國之恨!
西涼王陷了天人戰,臉上越來越狂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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