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守儼:“今天干嘛去了?現在才回來?”
初挽:“你呢?”
陸守儼:“我今天安排部署春節期間的工作,現在總算消停下來,今天咱們好好休息,準備下,明天不用上班,我們兩個好好過年。”
說著這話,餃子開鍋了,他打開鍋蓋,往里面添了一點涼水。
初挽便先去洗手洗臉,邊洗邊道:“基本能確定了,就在瓜王莊的南邊,有一古墓,我大概有九的把握。”
陸守儼握著勺子的手頓住,挑眉看:“真的?”
初挽洗好了臉,拿巾臉:“不要這麼大驚小怪,不然都不像你了,先吃餃子,之后我慢慢和你說。”
陸守儼:“好。”
餃子是最常見的白菜豬的,不過機關單位食堂舍得用料,皮薄餡大,里面也香,陸守儼還從食堂弄了點醋回來,可以蘸著吃。
這麼吃著時,陸守儼抬眸:“明天過年了,要喝點酒慶祝下嗎?”
初挽:“有酒嗎?我覺得上次的山楂酒好喝的。”
陸守儼:“好,那就山楂酒。”
他拿了山楂酒來,又找了兩個啤酒玻璃杯,兩個人都喝了大半杯。
吃吃喝喝的,竟然還真有點過年的覺有些甚至覺得兩個人之間有了過日子那種煙火氣。
喝著山楂酒,看他臉上泛起的紅暈,道:“現在我覺得你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
陸守儼淺淺喝了口:“敢以前我不是普通人?”
初挽一想,笑了,這話確實說得就很不對。
可能在心里,他一直有上輩子陸守儼的影子,帶著點神或者輩分忌。
現在遠離了北京,來到這小地方,擺了背景,他也沒了上輩子就給的環,而也不需要想太多,兩個人都變得比較純粹,他就是他,就是,毫不遮掩自己的。
現在,過年了,窩在小破宿舍里,掛了燈籠了窗戶,守在一個老舊的煤爐子邊,吃個餃子喝個山楂酒,就很有小夫妻過小日子的覺。
這讓喜歡。
也再次喝了口,在口中酸酸甜甜的滋味中,笑看著他說:“要不我不怕疼了,我們生個孩子吧!”
也許這樣人生就完了。
陸守儼只覺得滿臉孩子氣:“你想生孩子?為什麼?”
山楂酒度數并不高,但也是酒,初挽腦子有些暈乎,便開始想象:“生了后,放這里,你好好照顧孩子,我回北京,我沒事就來看你們爺倆。”
陸守儼好笑:“怎麼這麼會想?”
初挽:“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你當了爸爸不應該照顧孩子嗎?”
陸守儼:“你以為生孩子是下蛋,你下個蛋就跑了?”
初挽突然意識到他的意思,憤憤:“你才是母呢!”
陸守儼笑道:“我可沒這麼說,別自己瞎想。”
說著,他把餃子放面前:“挽挽,我們肯定會要孩子,不過等等吧,等我回去北京再說,不然真顧不過來,你還小,心不定,你也沒法一個人照顧孩子。”
初挽點頭,承認道:“對,其實我也這麼想的,我就是說說而已。”
陸守儼掃一眼:“你就想當然,本沒細想養孩子的事,頭腦一熱就隨便說說。”
初挽勉強辯解:“也不是吧,如果生了孩子,我肯定認真負責養孩子的…”
不過腦中很快想起上輩子看到的小孩子的樣子,想著這確實很麻煩。
于是辯解的話說不下去了。
或許只是煤爐子太暖和,山楂酒太好聽,而眼前的男人太人,才讓開始說胡話了。
現在要孩子,顯然是不理智的。
陸守儼好笑地看著:“嗯?怎麼不說了?”
初挽長嘆:“算了算了,提這個干嘛,反正我們一堆套呢,誰還缺了套不!”
陸守儼:“你啊…”
初挽趕轉移話題:“還是說正經的,我今天可是有大進展!”
陸守儼一聽:“嗯?”
初挽便和他說起自己的發現。
推斷古墓的所在地,自然不只是因為那老爺子的話,這幾天一直在研究當地的縣志和人文掌故,并觀察那邊的地形,也是各種信息綜合判斷才下的判斷。
“我在瓜王莊南邊的東王莊附近發現了紅網紋土。”
當地的土層是黃土堆,從目前探測數據看,這種黃土層大概有十米厚,但是當地用水時要打井,打井過程中翻攪出來的土層便會混雜了其它土層。
繼續道:“歷史上各朝代喪葬風俗不同,風俗不同,自然會留下痕跡,他們有的習慣本坑土回填,有的習慣用新土回填,比如春秋戰國早期墓用紅網紋土回填,漢朝早期,習慣將挖出來的紅網紋土棄之不用,現在從挖掘紅網紋土的位置看,這土應該是棄之不用的那部分。”
陸守儼:“也就是說,這古墓應該是漢朝早期了。”
初挽繼續道:“在縣志里,曾經提到一件事,明朝崇禎年間遭遇大旱,瓜王莊村民在村南掘井,掘三日水出,但是一夜之間,水不復出,有村民下井探看,卻見井壁已經因為被水泡而塌陷,其下有張牙舞爪怪,村民驚嚇,無人再敢下井探尋,之后村中老秀才遍查典籍,認為此地不宜土,水井隨之填平。”
喝了一口山楂酒,道:“雖然這個記載有些模糊,但確實應該是崇禎年間事,據縣志記載時間來看,應該是崇禎十三年左右,恰好是歷史上崇禎大旱發生的時間。”
明朝末年開始小冰河期,氣溫達到歷史最低,崇禎末年旱災鼠疫橫行,這就是史上所說的崇禎大旱。
而除了這一條,當地抗日紀念館的記錄里還有一條記載,是在1940年,當地村民無意中撿到一塊廢銅,欣喜不已,拿到縣里賣了,將那錢來鑄了武,征集民兵抗日,而關于那廢銅零星的描述,顯然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初挽繼續道:“只是一條信息的話,或許是孤證,但是最近幾天,我翻閱各樣資料后,其實石原縣下的古墓就藏在歷史典籍里,只是那些信息沒有被察覺而已。”
不過當然了,事到如今,這一切依然是推論,而這種推論還需要確鑿的證據來支持。
陸守儼神凝重起來:“如果確實有一座漢朝古墓,依然外面天犼的個頭,這喪葬規格可不小,那我們應該盡快行。”
初挽道:“現在過年,你們單位的人也要放假,大過年讓人家去找墓地,也不像那麼回事。”
陸守儼聽出來了:“挽挽,你想怎麼做,就直接說吧。”
初挽這才道:“我想讓鐵生哥來一趟。”
易九爺可是使鏟的一把好手,當年定陵挖掘遇到自來石,最后就是有人拐彎抹角找上易九爺,易九爺這才打造了拐釘鑰匙。
作為易家的后代,易鐵生雖然不做這一行了,不過找古墓還是易如反掌。
陸守儼:“現在嗎?”
初挽:“事不宜遲。”
“其實如果換個時候,我自己找就行了,但是現在天太冷了,土地都上著凍,我自己的話,實在是有些困難,他過來后,能節省我不力氣。”
陸守儼:“好,那現在我們先給他們村打電話,問一下?”
初挽:“嗯,明天吧,明天一早,給他打個電話,說一下,如果可以的話,初二就讓他過來,這樣等到你們開始上班,也許我們能有個結論,就可以盡快上報。”
陸守儼:“大過年的,合適嗎?”
過著年,讓人過來找墓,他也有些過意不去。
初挽:“這倒是不用客氣,我和他誰跟誰。”
陸守儼聽這話,深深地看了一眼,才道:“也是。”
*********
第二天起來,大過年的,外面下雪了,初挽差點不想出被窩。
陸守儼收拾好了,神清氣爽的,走到上方,拿著一個東西點了點腦袋。
初挽:“什麼?”
陸守儼:“給你。”
初挽便看過去,卻原來是一個紅信封。
笑起來:“這是要給我紅包嗎?”
陸守儼:“你說呢,怎麼,不要?那我收回來了!”
初挽便趕抓住:“我要!”
搶過來,打開看了看,里面是一張大團結,嶄新嶄新的,輕輕一甩能聽到響聲。
自然是喜歡,笑瞇瞇地重新放進信封里:“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陸守儼:“知道就行。”
初挽卻想起易鐵生給自己的:“鐵生哥也給我一個,我還沒打開看呢。”
說著,道:“你幫我打開我那個帆布包,就在那里面。”
陸守儼神便有些淡淡的:“自己找。”
初挽央求:“你幫我嘛。”
陸守儼:“不幫,起床了,再賴床就沒被子蓋了。”
初挽抓著被子:“你干嘛?”
陸守儼面無表,竟然真要扯被子。
初挽沒想到他這麼不講理,只好趕爬起來穿服。
穿好服,初挽便翻找帆布包,找到了易鐵生送給自己的那紅包,兩個紅包放在一起,易鐵生那個小小的,是漿糊和紅紙糊起來的,陸守儼這個估計是買的。
打開,易鐵生里面只放了一張一的,不過是嶄新的。
陸守儼正把洋鐵壺燒開的水倒進熱水壺里,他看了一眼初挽手中的紅包,道:“才一錢。”
初挽:“那是因為小時候鐵生哥給我的紅包就是一錢!”
說著,很寶貝地收起來了。
陸守儼:“好了,吃飯了!不是說要給你鐵生哥打電話嗎,正好拜個年呢。”
他補充說:“人家給你紅包,得謝謝人家。”
初挽:“嗯,知道了!”
當下兩個人喝了熱乎乎的紅薯棒子面粥,吃了點餃子,這才準備出門。
出門前,陸守儼幫把圍巾系好,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之后牽著的手出去。
機關院子里的雪已經有人掃過了,地板磚上只殘留了一些白雪痕,旁邊幾個同事家小孩子正在拿著炮仗來放,“砰”的一聲響了一個炮,一群孩子在那里興地喚。
陸守儼道:“看那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
初挽也看過去,小姑娘穿著棉襖,扎著兩個羊角辮,羊角辮上還戴了紅蝴蝶結頭花,兩個臉蛋也通紅通紅的,屁顛屁顛地跟在幾個孩子后面,高興地拍手著。
兩個人便站在那里看了一會,最后初挽笑著說:“還有年味的,讓我覺,自己確實長了一歲。”
陸守儼:“我記得你小時候,也扎一對這樣的羊角辮。”
初挽看著,也想起來了:“嗯,好像還有一條很長的紅緞子吧,大的。”
可以用那紅緞子扎頭花綁在頭發上。
陸守儼側首看著:“那是我給你買的。”
初挽:“真的假的?”
陸守儼:“我的零花錢都給你花了。”
初挽:“怎麼可能!”
陸守儼瞥一眼:“要不說你沒良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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