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的婚禮, 就沒有特別奢侈的,也就是大家坐在一起熱鬧熱鬧,有些人家連酒席都沒有。
衛家地方大, 一個大院子,能放下五六張桌子,他們自己沒請多人, 都是家里人和衛其軒那邊的領導同事。
其他的親戚, 以及衛父衛母的同事, 以及衛家一些關系網,都是托人送了東西過來,看著不多, 但整理整理, 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這些,還不是沖著衛家的地位來的, 而是知道衛其軒的能耐, 不管以后有用沒用吧,先打好關系才是正經。
這輩子的婚禮, 酒席簡單,流程也很簡單, 就是衛其軒帶著一幫子兄弟上門接人, 抬走嫁妝,然后那邊熱鬧一場, 也就完了。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還會有個鬧房什麼的,可在衛其軒這里,他們就不了他冷眼了,笑嘻嘻地打趣幾句, 連忙就遁了。
新婚夜,在泛黃燈的照應下,霜恍然想起了前世第一次見面,一如既往的驚艷了的眼球。
笑著道,“你真好看,真的。”
衛其軒揚眉,笑意深眼底,“你也好看。”
第二天一早,霜拿出了給衛家人的,得到了長輩們的紅包,以及堂兄弟姐妹們的禮。
婚禮就算徹底結束了,大家坐在一起吃了個早飯,然后就各奔東西了。
該工作的去工作,該回軍隊的回軍隊,霜兩人要停留一天,等明天回門之后,再搬到研究所去。
回到新房,先是整理了眾人送來的禮金,然后再打開家里人給的,衛爺爺給了五百,大伯和二伯都是兩百,衛父衛母是整整一千。
霜正記賬呢,這個不能搞混了,以后人家辦事,要還回去的。
衛母敲門進來,遞給一個新的信封,“這個我用不到,你們過日子需要,要是還想要什麼票,就和我說。”
霜接過來一看,里面是各種票,糧票,工業票,布票等等,得有五六十張。
“謝謝媽,”也不客氣,給了就拿著,以后自己想辦法孝敬回去就是了。
衛母沒有多待,送完票就直接離開了。
在衛家,霜并不需要做什麼,衛老爺子有保姆照顧,會幫著做飯,打掃衛生。而除了衛老爺子外,家里就兩個孩子,是大堂哥和二堂哥家的,一男一。
男孩八歲,已經上學了,早上吃完飯就走了,中午會回來。
孩三歲,在大院里的兒園待著,上午老爺子會送過去,中午接回來吃飯,下午再送去。
因此整個衛家,也就老爺子一人還在,不過他也待不住,時常出去找大院里的老頭們下棋或者釣魚。
家里沒人,霜也就不客氣,直接回房睡大頭覺,一晚上沒睡,黑眼圈都重了。
第二天回門,老爺子給準備了很多禮品,有些是人家送他的,像茶葉糕點酒之類的,也有他特意保姆采買的,像豬牛羊,魚,和一些海鮮干貨。
這些東西都是吃的喝的,非常實用,也適合家。
兩人提著東西回來的時候,家人都在,見到兒姑爺上門,母立刻去廚房煮了糖水蛋。
這玩意一直到后世都是用來招待客人的好東西,雖然衛其軒不見得多喜歡,還是給面子的全吃了,整整四個蛋呢。
在家吃完晚飯,他們才回了衛家,這邊一直有人站崗,天黑還需要檢查份。
不過衛其軒在整個大院,都是屬于獨一份的,不認識誰,也不會不認識他。
不僅是人好看的原因,也有他一向異于常人,看著就和其他人不一樣,只要見過一次,就再難以忘記。
因此守門的人一見是他,就立馬放行了。
回到衛家,衛爺爺和兩個孩子正坐在堂屋里聽錄音機呢,他們已經吃過晚飯,正等兩人回來。
聊了幾句,衛爺爺就趕兩個孩子回去睡覺,然后催促衛其軒和霜,“你們明天不是要去研究所那邊嗎,也早點睡吧。”
“那爺爺晚安。”兩人笑著說好。
婚后的日子,和之前沒什麼不同,只是兩人住在了一起,可以做一些沒沒臊的事。
早上,兩人一起起床,衛其軒去研究所的食堂打飯帶回來,吃完了就各自去上班。
研究所距離礦管局騎車二十幾分鐘,算是不遠不近,八點上班,就得七點起。
如果是以前,霜可能還會有點困難,可在鄉下待了幾個月,已經習慣了。
在鄉下,不管有活沒活,基本都是五六點就起了。當然他們睡的也早,沒辦法,電燈還沒有普及,晚上黑燈瞎火的看不見,除了早睡也干不了什麼。
可現在不一樣,衛其軒這個粘人的,經常纏得霜睡不了,好在他還知道分寸,不然霜真的要一掌呼過去了,再好看的臉也阻擋不了暴躁的心。
上班真的無事可做,礦管局的工資,一個月才三十塊,可清閑是真的清閑,玩了幾天,霜覺得實在無聊,就帶著高中課本過去了。
在辦公室明正大的復習,局長還夸努力,讓蘇梅同志向學習,弄得霜哭笑不得。
蘇梅一開始還興趣缺缺,可一個人無聊,讓放棄霜,去找那幾個大男人玩,又不愿意,于是就坐在旁邊陪著。
時間長了,也就慢慢跟著看了。
這樣清閑的日子,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霜也問過衛其軒,是否要生個孩子。
如果現在生,就能趁著高考恢復前,把孩子生下來,到時有時間復習,也不會耽誤到好幾年后。
可衛其軒直接一口回絕,“你還年輕,急什麼,現在好好玩唄。”
而且他已經進了三個項目組,見天的忙起來,生了孩子也沒時間教導。
至于把孩子全權給霜負責?
他完全沒這麼想過,不是信任霜的能力,而是為父親,他必須負到責任。
說實話,在沒有認識霜恢復記憶前,他連結婚都不想,生孩子更是無稽之談。現在結婚了,他更想和霜過二人世界。
既然衛其軒不愿意,霜當然樂得輕松,反正現在還不到二十,即便兩年后恢復高考,再讀書四年,也不過二十六七,完全來得及。
甚至再讀個研究生,讀個博,時間都是夠的。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早早生孩子,束縛住自己。
兩人就此事達一致,日子越發過的悠閑。
這天,霜正在辦公室學習呢,外面突然傳來郵遞員的詢問聲,“你好,請問這里有一位霜的同志嗎?”
霜抬起頭,“我就是。”
“同志,你的加急信,請在這里簽字。”郵遞員拿出一封信遞給霜。
霜接過一看,居然是小雷村寄過來的,難道那邊出了什麼事?
信封上的署名是韓柳,信還厚的。
霜拆開一看,里面一張信紙,另外還有一個小點的信封。
信紙是韓柳寫的,說是這封信是韓峰拜托寄的,實在是況急,才會出此下策。
至于發生了什麼,韓柳信里沒說。
霜打開那個小點的信封,出信紙,上面是韓峰的請求。
他說韓爺爺被帶走了,很突然,原因也不知道。他想辦法打聽了一下,沒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道爺爺被帶去了哪里。
他原本是想寫信給衛其軒的,想請他幫忙打聽一下,他怕爺爺出事。
可是又怕自己寫信會被人發現,連累到衛其軒和霜,于是就請韓柳以的名義寄了,這邊沒有任何不好的事,給霜寄信也不會引起懷疑。
霜回到家,把信給了衛其軒,問他,“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黎明前的黑暗而已,某些人臨時掙扎。”衛其軒淡淡的道。
“那韓峰爺爺會不會出事?”霜問道。
“不一定,要是那些人瘋了,可能手段會過激。”衛其軒道,總有人自己不好,也不想別人好,臨死前的反撲有時候是最瘋狂的。
“那能救他們嗎?”霜皺眉,那些人大部分都是棟梁,在那樣的況下,能堅持到現在不容易。
衛其軒淡淡的點頭,“放心吧,我會讓人打招呼,該審查的審查,但不能過界。”
“這就好,”霜松了一口氣,然后開始給韓柳寫回信,也沒說別的,只說冬天到了,離春天也就不遠了,怕冷熬過去就好了。
信寄出去后,霜就沒再管,衛其軒早出晚歸了幾天,之后又歸于平靜。
眨眼天氣越來越冷,薄外套換了棉襖,里面也加了兩件,出門裹得像個球一樣。
今年的冬天其實并不難熬,住在有暖氣的房子里,吃飯有食堂,他們房間還有爐子可以加熱炒菜什麼的,實在不愿意彈,還可以自己下面。
雖然上下班需要出門,可辦公室里也早早點起了爐子,室暖烘烘的,一點也不冷。
蘇梅是住在單位家屬樓的,每天都會比霜先到。來了就會打好熱水,給大家泡茶,人一來,就能喝一口熱騰騰的茶水,覺得上的寒氣就消散了。
可是今天霜到的時候,蘇梅沒來,打掃完辦公室衛生,打好開水,蘇梅還是沒來。
問過同住在家屬樓的王叔,才知道昨晚天氣冷,蘇局長了涼,截肢的部分疼的不了,蘇梅在家里照顧父親呢。
辦公室另外兩位同志也沒有來,顯然是不住外面的冷空氣。
霜想了想,問道,“今天需要庫的資料也不多,我一個人就能弄完,要去你們先回去休息?”
礦管局除了和蘇梅,其他人上或多或都帶著傷,這樣的天氣,肯定是待在有暖氣的房子里更舒服的。
辦公室雖然也生了爐子,但溫度肯定比不上家里。
那幾位還有點不好意思,“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弄?”
“怎麼不行,你們知道我的速度,兩天也就搞定了,反正現在大冬天的,基本不會有什麼礦產被發現,需要做的事本來就不多,況且早一點晚一點也沒什麼關系。”
霜不在意,礦管局真的閑出鳥了,即便有事要干,也是不著急的那種,可以慢慢整理。
幾人一想,覺得是這麼回事,紛紛穿起外套,走前還叮囑道,“那你別著急,弄不完以后再弄,下午也早點回去,雪大了路。”
“好,”霜擺擺手,送他們離開。
等人都走了,整個辦公室就剩下霜一人,把工作搬到爐子旁邊的辦公桌上,開始把資料庫。
中午的時候,去食堂吃飯,順便打了一壺熱水。
飯后倒一杯熱茶,也不著急,看著外面的大雪,慢慢飲著。
吃飽喝足,才開始繼續工作。
霜說自己的效率高,真不是吹牛,之前那麼點工作,大家分工,每人一點,為了和其他人的速度齊平,基本是能拖則拖。
現在一個人干,不需要考慮別人,的速度就提上來了,半下午就全部弄完了。明天再檢查一遍,就差不多了。
這樣大雪紛飛的天氣,想來也不會有人來了,霜就想著收拾東西回去。
外面的天沉了很多,估著再晚一點,雪會更大,早點回去也安全。
走到外面放自行車的棚子,霜見自己的車已經凍住了,看來今天是騎不了。也好,這樣的天騎車也不安全。
鎖了門,霜慢慢往巷子外走,可剛走到大街,迎面而來一輛汽車。
汽車在霜面前停下,衛其軒打開駕駛門,走下來開副駕駛的門,“快上車。”
霜站在原地,看見飛揚的雪花,落在他的頭上,睫上,突然起了浪漫的心思。
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中,站著一位墨發貴公子,雖然他穿的不是致的大氅,可一舉一,卻貴氣十足。
他的旁邊,還有一輛霸氣的吉普,黑的車,白的雪,以及驚艷了歲月的男子。
衛其軒見傻呆呆的站著不,就知道又發花癡了。
上前拉住的手,在上親了一口,用低沉綣繾的聲音道,“不冷嗎!”
“冷!”霜笑著把自己的手,在衛其軒的臉上,想湊過去再親一口。
誰知,狗男人直接把摔進了副駕駛,只聽‘啪’的一聲,車門關了。
外面夾雜著風雪,還有男人漫不經心的聲音,“冷還站著犯傻!”
霜咬牙,什麼浪漫的心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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