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海山好說歹說,總算是把趙敏然給哄了過來,眼見著的臉上重新帶上了笑模樣,顧海山方才松了一口氣,他一手抱著兒子,另一只手拿著鋤頭,分不出手來去拉趙敏然,見不再生氣了,顧海山小聲說道。
“阿敏,下次有啥事兒咱們回家去說,別在外面鬧好不好?這要是被人瞧見了,是要笑話咱們的。”
顧海山對著外人的時候,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但是對著趙敏然的時候,態度甭提多好了,而趙敏然最喜歡的也是顧海山對自己另眼相待。
眼見著對方小心翼翼地懇求著自己,讓不要在外面跟他鬧騰,趙敏然拿了會兒架子,覺得差不多了,這才說道。
“行了行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了,但是你要記得,只此一次,下不為例,知道嗎?”
顧海山連連點頭:“我曉得了,你放心吧。”
趙敏然這才笑了起來,朝著顧海山出手去,將兒子從他懷里頭抱了出來:“走吧,去下田干活兒了。”
剛剛發生的小曲很快就被兩口子拋之腦后,二人帶著孩子一起朝著田里的方向去了。
其實自打嫁給顧海山之后,趙敏然是不怎麼需要下田干活兒的,畢竟顧海山是個能干的人,又有殺豬的手藝,隔三差五就有人請他去殺個豬,煽個豬之類的,家里也是不缺錢的。
不過生產隊有規矩,每家每戶的壯勞力都得要做工賺工分,不管多,總歸是要參與集勞的。
所以每年總會有那麼一段日子,趙敏然是要跟著一起下田的。
不過的弱,像是夏收秋收的時候,是定然不會到田里來的,所以便撿著收獲之前,到田里頭幫著除除草,點個卯也就了。
他們二人算是來的比較晚的了,到了田埂上的時候,田里面已經有不社員在忙著了。
顧海山去許正堂那邊兒記了名字,就招呼著趙敏然下田干活兒。
趙敏然磨蹭著,有些不太樂意,不過卻聰明地拿懷中的孩子做借口。
“要不然我等會兒再下去吧,凡凡沒人帶不。”
顧海山指著不遠湊在一起玩兒的那些小孩子,開口說道:“凡凡今年也五歲了,不是個小娃娃了,他聽話也懂事,你讓他去跟其他那些孩子一起玩兒吧。”
生產隊干活兒就是這樣的,很多大人直接就把家里頭的孩子帶到田埂上頭來,大人在田里面忙活,小孩則湊在一起玩兒。
反正靠田這邊兒也沒有水塘啥的,大人一抬眼就能看到孩子們,也不怕出什麼意外。
眼見著趙敏然猶豫著還是不愿意將顧偉凡放下來,顧海山走了過去,拉住了的手說道。
“阿敏,你忍一忍,也就忙活這兩天,賺幾個基礎工分就夠了,再說了,小男孩皮實,沒關系的。”
顧海山勸說了好一會兒,眼見著其他干活兒的社員們都朝著這邊兒看過來了,趙敏然只能將顧偉凡給放了下來。
仍舊不太放心,小聲叮囑著顧偉凡。
“凡凡,你乖乖的不要跑,知道嗎?媽媽馬上就來找你。”
顧偉凡點了點頭,乖乖地開口說道:“媽媽,我知道了。”
眼瞅著顧偉凡去跟那些小孩子一起玩兒了,他們也沒有欺負顧偉凡的跡象,趙敏然方才松了一口氣,跟著顧海山一起去田里頭鋤草了。
“這人跟人啊,真是不能比,顧屠戶的媳婦兒命可真好,嫁給了顧屠戶這樣的好男人。”
周正在田里面埋頭鋤草,便聽到邊正在干活兒的幾個小媳婦兒議論起了顧海山和趙敏然的事。
“誰說不是呢,要是早知道顧屠戶是個面冷心熱的,當初我就不該因為害怕他的冷臉不跟他相親了。”
說話的人是許家的一個堂嫂子,今年二十八歲,提起過去的事,不免有些唏噓了起來。
當初年輕那會兒,有人給和顧海山提親,想讓和顧海山相看相看。
只是那個時候,有些害怕冷著臉的顧屠戶,總覺得他整天繃著張臉,說不定是那種會對媳婦兒手的男人。
心里頭害怕,就沒有去跟顧海山相親,而是嫁到了許家去。
結果拒絕了顧屠戶沒多久,人家就跟趙敏然這個城里頭來的知青在一起了。
那個時候大家都不看好這一對,總覺得以顧海山的子,肯定跟趙敏然過不長。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看著子冷的顧海山竟然是個好男人。
他會照顧媳婦兒,還幫媳婦兒洗服,做飯,甭提多疼人,就連趙敏然躲懶不愿意上工,他也不言不語,從來沒有說過趙敏然一句不對。
要說一開始顧海山是裝出來的,但有誰一裝就是八年的時間?那肯定就不是裝出來的。
到了這個時候,原本那些拒絕和顧海山相親的人們就開始后悔了起來。
要是早知道顧海山的子是這樣的,們當初為啥要拒絕顧海山?要是嫁給了顧海山,上面沒有公婆,也沒有妯娌啥的,男人也是知冷知熱會疼人的,日子甭提多好過了。
們后悔的要命,但是這世界上哪里有后悔藥吃?
所以現在看到顧海山在那頭幫著趙敏然干活兒,這些小媳婦兒們酸得要命,卻也沒有別的法子。
“正國媳婦兒,你說海山媳婦兒是不是命太好了?”
周沒有參與們的討論,哪知道許家的那個堂嫂突然開口問了這麼一句話。
周聞言,抬手了額頭上的汗水,笑著開口說道:“我覺得人各有命,現在過得好,也是自己有眼選好了男人。”
可不就是這樣的嗎?當初顧海山人人都嫌棄,誰都不愿意嫁給他做媳婦兒,也就只有趙敏然在大家伙兒都看不好的況下選擇嫁給了顧海山。
當初人家付出了,現在被男人疼著,那也不是正常的嗎?
人各有命,這真是沒啥可羨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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