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兩個小朋友走遠了,周方才回到了家中,此時二已經將碗筷都收到了廚房,他站在廚房門口,眼地看著周,那雙大大的眼睛里面寫滿了期待之意。
“二真棒,都可以幫媽媽做事兒了。”
得了周的夸獎之后,二傻呵呵地笑了起來,然后快活地跑去帶三妞了。
開春了之后,地里的活兒慢慢也多了起來,今天周也得要去上工,把家里的事收拾完了之后,周就準備去上工了。
“二三妞,你們是跟媽媽一起去上工,還是留在家里頭玩兒?”
春天外面的日頭并不算烈,這個季節田邊的草木長得茂盛,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小花開著,生產隊的小孩子們大都喜歡跟著下田去。
大人們在田里面忙活著干活兒,小孩們可以在一旁抓蛐蛐,螞蚱什麼的,在大人看來無聊的事,卻能讓小孩子玩兒一天都不嫌煩。
“我們要跟媽媽去上工。”
兩個小家伙立馬說道。
要知道過去為了節省力,兩個孩子大都是在家里頭睡著的,只要不活,他們的力就不會消耗,這樣吃東西也能吃小一些。
兩個孩子并沒有怎麼出去玩兒過,分家之后跟著周去上了兩天工,他們也得了樂趣,自然是愿意跟著一起去的。
“那,二,你帶著三妞去換條長子,子也要穿上,我給你們往杯子里灌點水。”
母子三人分開行,沒一會兒的功夫,便都弄好了,周便帶著兩個小家伙一起離開了家。
前段時間許家分家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生產隊的社員們基本上都知道了這事兒。
許家原本在生產隊里的口碑不錯的,許賢厚為人老實厚道,許正堂也做事兒也是敞敞亮亮的,除了王梅花有些咋咋呼呼的之外,其他人都不錯的。
然而周這次鬧分家,可算是把許家人上的那層假面給下來了,大家伙兒都知道這一家子都是那種面甜心苦的,對待他們的態度自然也就發生了改變。
最深的就是許賢厚,過去因為大兒子在部隊當兵,二兒子又是生產隊的會計,大家伙兒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很會和他爭吵。
但是自打周鬧了那麼一次之后,許賢厚就能察覺到大家伙兒對他的態度不同了。
“許老二啊,你這是到田里頭去?”
這天早上,許賢厚扛著鋤頭準備下田干活兒,剛走出家門沒多遠,就聽到一道悉的聲音從后傳了過來。
許賢厚聽到這聲音之后,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他其實并不想回頭的,但是這麼做倒是顯得有些刻意了,便只能停下腳步,轉過頭瞧了過去。
只見不遠一個穿著布服的男人扛著鋤頭快步朝著許賢厚走了過來,他樂呵呵地說道:“許老二,你今兒耳朵不背了,能聽見我說話了?”
這個笑得不懷好意的男人是杜友,他跟許賢厚關系算不得好,起因就是年輕時候兩人曾經相看過王梅花,最后王梅花嫁給了許賢厚,這讓杜友一直記恨到今兒個。
許賢厚知道這人的是個厲害的,說話辦事兒啥的一點都不給人留面子,他擰著眉頭看著對方,聲氣地說道:“杜老三,你比我大兩歲,耳朵都不背,我咋聽不見你說話了?”
杜友嘿嘿笑著,也不在意許賢厚的態度,樂呵呵地說道:“原來你耳朵沒問題啊,那你眼睛咋樣?這人年紀大了,就會有老花眼之類的病,你可有這病?”
這話說的有些過分了,許賢厚的臉瞬間耷拉了下來,他瞪著杜友,甕聲甕氣地說道。
“杜老三,有啥話你直接說就是了,甭在這里跟我怪氣的,我可沒那閑工夫聽你在那邊兒啰嗦。”
眼瞅著許賢厚生氣了,杜友的心更好了。
他才不管許賢厚生不生氣,反正哪兒痛他就往許賢厚哪兒,非得要他下不來臺才。
“許老二,你說你生啥氣呢?過去咱們生產隊的人還都說你這人老實厚道,是難得的好人,沒想到這沒多久就了餡兒了。”
“你這眼睛也好用,耳朵也好使,咋就能看著你大兒子的老婆孩子被你那婆娘磋磨?”
“哎呀,也許我弄錯了,其實磋磨他們的人不止是你那婆娘,你也手了是不是?要不然都在一個院子里住著,哪里能瞧不見兒媳婦和孫子孫子的境呢?”
杜友噼里啪啦地說了這麼一大堆話,完全就是把許賢厚的臉下來放在腳底下踩,許賢厚被杜友的話給氣到了,他怒從心起,當即就想罵杜友一頓。
然而杜友也是個刁鉆的,噼里啪啦說了這麼一大堆之后,他嘿嘿一笑,扛著鋤頭就往田里的方向走去。
“許老二,你該不會跟我生氣的吧?我覺得應該不會,畢竟你可是公認的好脾氣,哪里能跟我生氣呢?算了算了,我走了,那頭還等著我干活兒呢,我可不比你,兒子是會計,去遲了還能算全工分。”
話音未落,杜友的人已經走遠了,只留下被他的話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許賢厚。
他真沒想到杜友竟然壞到這種地步,當著他的面兒就這麼給他沒臉,那要是背著人的話,他又會胡說八道些什麼?
越想許賢厚心里頭的氣就越大,他的腦子一陣陣發暈,險些沒暈了過去。
“賢厚叔,你沒事兒吧?”
就在許賢厚快要暈過去的時候,突然有人扶住了他的,阻止了他倒在地上,與此同時,一道溫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聽到這溫的聲音之后,許賢厚原本嗡嗡作響的腦子慢慢恢復了清明。
“賢厚叔,你沒事兒吧?”
許賢厚接著那人扶著自己的勁兒站直了,側頭看去,便看見了不遠站著的那個年輕人。
此時對方正滿臉關心地看著自己,詢問他好些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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