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樓其實沒派人給蘇牧遞帖子,只不過全被沈云初燒掉了而已。
蘇牧輕輕一笑,將手里的帖子遞給了老鴇。
老鴇接到手中一看,笑著點點頭,“蘇公子原來是要見云笙姑娘,這邊請。”
聶云笙作為潘樓的花魁,其實力也很大,不想爭這一屆花魁,卻不得不做出樣子,免得讓東家起疑心。
在潘樓掌柜的催促下,給蘇牧去過多次請帖,都石沉大海,在褚婆婆那給蘇牧留下請帖,也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與蘇牧見一面。
在老鴇的帶路下,蘇牧很快來到了聶云笙的房間里。
聶云笙看到蘇牧,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佯作嗔怨:“蘇公子可真是難請的。”
老鴇笑道:“蘇公子莫要吝嗇好詩詞才是。”
說著招手讓后端著酒菜的丫鬟,將酒菜送房間。
蘇牧角著淡淡笑意,輕輕點了點頭。
老鴇退出房間,緩緩關閉房門。
聶云笙上前幾步,側耳在門上聽了一會,抬手輕輕落下門栓,轉便撲進了蘇牧懷里,踮腳遞上一個香吻。
良久,兩人瓣分開,走到桌前坐下。
聶云笙也沒打聽楚樓的事,再加上蘇牧數次給傳遞消息,對目前的狀況其實很清楚。
“楚樓真的有機會奪魁嗎?”
蘇牧點點頭:“問題不大,你落敗以后,可有辦法自保?”
聶云笙搖搖頭:“潘樓這次讓徐玉媛出來爭奪花魁,我已經被他們放棄了。”
蘇牧拉著的手問道:“潘樓會讓你做什麼?”
“目前還不好說。”聶云笙見蘇牧面擔憂,接著又道:“奴家跟宰相徐濟多有些關系,潘樓應該不會把我怎麼樣。”
蘇牧聞言一愣,“你與徐濟有關系?”
聶云笙急忙解釋:“蘇郎不要想,奴家與徐濟只是互相利用關系。”
蘇牧點點頭,“沒想到你會被這麼多人看中。”
聶云笙提醒道:“楚樓如果得了花魁頭名,那些人肯定會設法控制楚樓,蘇郎需提前做好準備。”
“花魁有這麼大作用?”蘇牧好奇問道。
“當然。”聶云笙莞爾一笑,“蘇郎或許不知,朝廷前些日子差點出了大事。”
“什麼大事?”
聶云笙回頭了一眼,湊到蘇牧耳邊小聲道:“朝中許多大臣,同時向陛下發難,陛下立皇子。據說那幾天陛下的案上全都是立皇子的奏折。楊皇后也表了態,親自出面給魯國公之子周熠做,只是沒想到當日宮里便傳出了嬪妃有喜。”
蘇牧其實也知道這件事,只不過更多憑的是猜測。
皇帝無子,大臣急于站隊,無非是想在周熠面前立下從龍之功罷了。
偏偏后宮之中突然傳出有喜,讓他們白忙活了一場,甚至在周縉面前失了分。
蘇牧點了點頭,“宮里有喜的那個昭容前些日子去過我家,人倒是不錯。”
聶云笙道:“張昭容出很普通,家里沒什麼勢力,年紀又小,在宮里如果稍有不慎......”
雖沒有說完,其實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蘇牧道:“陛下應該會全力護住吧!”
“哪有那麼容易,幾年前嬪妃有孕,只是喂個魚就掉到池塘里淹死了,還有腳下一胎死宮的,陛下之前有過三位皇子,都因為各種原因夭折了。”聶云笙搖了搖頭,“后宮之中太了,所有人都不看好如今這位。”
蘇牧輕輕一嘆,“他們是不是認為,即便生下來也很難養大?”
聶云笙點點頭,“是兒還好,如果是皇子,很難說。”
“陛下難道查不出是誰背后手腳?”
“皇子夭折,一般是置母妃,嬪妃流產殺的是侍候在一旁的宮和太監。”
“皇后作為后宮之主,難道就沒有責任?”蘇牧問道。
“蘇郎懷疑楊皇后從中作梗?”聶云笙搖頭道:“宮里很復雜,楊皇后大概充當的是冷眼旁觀的角,嬪妃之間勾心斗角才是主因,或許有宗室中人暗中做手腳,總之很難查出來。”
蘇牧好奇的問:“陛下年輕時真的說過誰給他誕下皇子,就立誰為皇后?”
聶云笙道:“正因為此,楊皇后才會冷眼旁觀,嬪妃斗的越兇,對越是有利,據說為了避嫌將自己關在一個小院子里,多年不住皇后寢宮了。”
蘇牧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好手段啊!”
“所有人都以為陛下不喜歡楊皇后,其實不然,陛下是九五之尊,天下人他可以隨便取用,又何來喜歡不喜歡一說,陛下是怕楊皇后誕下皇子,楊家從而進一步勢大,陛下只是以不喜歡為由冷落楊皇后罷了。”
聶云笙打開話匣子,一陣輸出,直把蘇牧驚的目瞪口呆。
蘇牧此時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皇帝不好當,周縉玩砸了。
“這些都是你探聽得來的?”
聶云笙點點頭:“多是朝廷員醉酒后說了,還有一些是猜測得出的。”
“原來如此。”
“其實也有員故意來酒樓放消息,目的是給某些人知道。”
蘇牧角幾下,搖頭苦笑。
聶云笙輕抿角,不好意思的道:“奴家也是,跟蘇郎說這些做什麼,憑白惹的蘇郎不快。”
蘇牧搖了搖頭,正問道:“你認為將來的儲君會是誰?”
聶云笙道:“如果宮中沒有皇子,很可能會是魯國公之子周熠,魯國公是陛下的堂兄,單論親疏遠近沒人搶的過他家,何況他還是周氏皇族的大宗正。”
蘇牧點點頭,將此事記在了心里,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多了解一些朝中大事,對他只有好沒有壞。
“我想年底前買下潘樓,心里卻一點底都沒有。”
聶云笙點點頭,“魯國公并不缺錢,他真正的財源其實不是潘樓,蘇郎此番算計只有五勝算。”
蘇牧問道:“他的主要財源是什麼?”
聶云笙無奈的道:“京城的權貴其實大多從事放貸行當,利滾利的生意才是他們的主要財源,還有就是置辦下的大量土地,潘樓只是不大不小的財源。”
蘇牧皺眉深思,口中輕語:“又是放貸。”
聶云笙瞥了蘇牧一眼,其實心很愧疚,蘇牧如果三番五次針對魯國公家的產業,將會徹底得罪魯國公,一旦魯國公之子周熠被選為皇子,肯定不會放過蘇牧。
“蘇郎,咱們不如另外想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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