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之后,大家便開始討論起別的話題,講起來系里的老師,以及即將開始的建校勞,沒人再提這個了。
第二天,便是大禮堂的迎新會了,雖然已經進了1978年,但是依然是1977年迎新會。他們這一屆算是1977的,不過預計畢業時間是1982年,會和1978年的新生一起畢業。
迎新會上,各專業都在,領導致辭,大學校長致辭,底下年輕的大學生們群激昂,熱沸騰。
會后,班里迅速開展了一個會議,開始競選班長和學習委員,班里那位二十八歲的男同學當了班長,陳六芽以自己昔年婦主任的經歷勝出,當選了生活委員,林舒這個臨時代班長迅速退位。
不過最后,系老師卻把一個育委員的位置安排給了林舒。
林舒倒是沒反對,育委員就育委員,這是閑職,也就上育課帶著大家喊喊口號,這活能干。
開完班會,就開始建校勞了,他們系被分配到的任務是去修整五四場。
大家陸續被分配到了鐵鍬和土籃子,按照之前分好的組,各自分配了任務,于是男生扛著鐵锨,生拎著土籃子準備干活。
學校用拖拉機拉來了紅土,大家用那個紅土修整添補。
北京的正月還很冷,塞外的風還在刮著,風一吹,大家里眼睛里都是土,有人舍得,用圍巾圍著臉,有人不舍得,挨著。
大喇叭里這時候發出帶著雜音的號角聲,還有人大聲喊著“紅軍不怕長征苦”之類的口號。
這活兒實在不好干,不過系里應屆生并不多,大多都是上山下鄉歷練過的,工廠工人,知青,燒鍋爐的,挖煤的,比比皆是,大家干這個活不至于苦。
只是干著干著難免嘆息:“我從煤礦里爬出來,以為來讀書了,誰知道還是干農活!”
大家聽著,全都笑起來:“也就一周,熬完了就好了!這可是咱們的校園!”
這麼一想,干勁兒也就足了。
不過干完活后,雖沒正式上課,但大家已經迫不及待地過去北大圖書館了。
在之后的一些年份,一塌糊涂這個帶著世獨立潦倒氣息的語,是北大的代名詞。
而一塌糊涂正是一塔湖圖的諧音。
未名湖畔,博雅塔下,這兩年新落的圖書館屹然而立,這是國建筑面積最大也是館舍條件最好的圖書館了,這是莘莘學子的學圣地。
北大圖書館和那一湖一塔,一起就了一塔湖圖的華章。
林舒站在未名湖畔,在那黃沙漫天中,仰臉看著眼前的北大圖書館。
重活一世,到底還是明正大地站在這里,對它道一聲,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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