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鈔票點好，放在桌子上：“這錢你可能收不到，我留張紙條，讓我侄孫子給你。”

　和藹可親的聲音回在直播間中，讓人立刻明白不臉的有緣人是位老。

　而且手機的攝像頭范圍非常狹窄，所以并沒有看到錢。

　“好的，我現在給你算卦。”

　安如故輕輕頷首，合上眼睛，掐指一算：“小時候出生在山村中，兄弟姐妹很多。柱多比劫，八字無殺者，你是貧窮之命。對嗎？”

　老深深點了點頭，笑容滿面，口音很重：“我出生在山里，我是家里最小的一個，哥哥姐姐們都對我很好，經常會將紅薯分給我。那個年代，大家都窮，能吃飽飯就已經很不錯了。”

　“你的八字印相生，這種八字的人很容易和軍人互相吸引，你在十九歲的時候，嫁給了一位軍人，對嗎？”

　老有些不好意思：“嗯，對，我們那個地方太窮了，娃嫁人嫁得早。十九歲的時候，我家里就幫我相中了隔壁村的一戶人家。

　我們見過面之后，覺得很不錯，于是就嫁過去了。”

　說到此，眼里閃過懷念之：“別看我們結婚的時間短，但好得很。不過那時候打仗，他被調去前線了。”

　【打仗？看來老是軍嫂！】

　【算算的話，老起碼九十幾歲，有可能已經一百多歲，天吶，好高壽。】

　【祝老和老爺爺健康，萬事如意！】

　然而老眼睛溢滿水霧，了自己的眼角，說道：“然后……他再沒有回來過。”

　“娃子，聽我侄孫說你算命很準，所以我想找你算算，他去哪了，為什麼我找不到他？

　到底是生是死，我想要個答案。”

　直播間的彈幕畫風一轉。

　【天哪，算算的話，老應該等了對方八十多年，淚目。】

　【恐怕死在戰場上了，英雄走好！】

　【也有可能像上次有緣人的父親那樣，失憶之后在外地生活了。】

　【失憶這種小概率事件怎麼可能發生這麼多次，還次次被主播撞上。我覺得是在外面家立業了。】

　【但老說他們關系很好，應該不會拋下妻子吧。】

　“我幫你算算。”

　安如故閉上眼睛，抬手開始掐算，晦的蟲鳥篆書在面前涌，復雜的星象指引位置。

　良久過后，睜開眼睛，眼球上掠過一抹奇異的彩。

　再次眨眼的時候，彩消失。

　“他在你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等你。”

　老聞言愣了愣，記憶無比混：“你是說，他在我們村的湖邊等我？”

　那是他們相親，也就是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安如故輕輕頷首：“沒錯。”

　老怔怔出神：“可是，我去過那里很多次，從來沒有看見過他。”

　那口湖泊干凈清澈，他們村的婦每天都會在湖邊洗服，棒槌捶服的聲音不絕于耳。

　自從他離開之后，無數次走過相親那天走過的小路。

　從十九歲，一直走到九十九歲。

　那口湖泊依舊干凈清澈，而已經從青蔥變為白發婆娑、步履蹣跚的老人。

　經常會看著他們走過的路發呆，幻想那個人一直在自己邊，從未離開。

　原來……他真的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在自己邊嗎？

　“這一次去，你就能看見他了。”

　安如故微微嘆息，兩相隔，見面應不識。活人當然很難見到死人。

　老人眼睛通紅，淚水滾滾而下，立即抬手了臉，充滿激地說：“謝謝。”

　隨后，站起來，朝著大門跑去。

　不再佝僂，逐漸變得虛幻，撞大門之后消失不見。

　過了一會，直播間的彈幕洶涌無比。

　【咦，老怎麼好久不說話了？】

　【主播說老爺爺在等，所以就走了。】

　【但是我沒有聽見腳步聲。】

　【老年人走路很輕，沒有腳步聲很正常。讓我不理解的是，為什麼主播說老爺爺在湖泊等。】

　【我猜是老爺爺最近跟老鬧別扭了，所以老爺爺離家出走，躲在湖泊附近。老生氣地說對方打仗之后再也沒有回來，其實背地里著急地找老爺爺。主播算出來老爺爺服了，所以老去那里就能立刻找到老爺爺。】

　【哇，好有邏輯，聽懂了。】

　【我爺爺倔脾氣，經常跟吵架，吵不過就離家出走。我也會罵對方死了，仿佛看到了他們同款哈哈哈。】

　然而這時，一陣重重的腳步聲傳來。

　一個男子坐到書桌面前，了一張紙了手，接著抓起自己的手機。

　等到看清直播間的模樣，他的眼睛瞪得老大。

　他中獎之后，想著第一位有緣人要等很久，于是趁空隙時間去上了個廁所。

　怎麼自己已經連上直播間了？

　誰幫他連的？

　他撓了撓頭，非常不解，正好奇的時候，余看見彈幕正在討論老的事，頓時將剛剛的疑拋在腦后。

　嫁給軍人，頭發花白，喊他侄孫子等等特征，這不是他的小姑嗎？

　他眼里閃過懷念，心中有點難；“你們在說我姑吧。我姑真的好苦，一輩子都沒結婚，一直在等他。”

　他和小姑的關系非常好，看著對方等了一輩子。

　他小時候好奇地問為什麼要等，但對方只是笑笑了他的頭，沒有說話。

　【能不能說下上一輩的故事，豎起耳朵。】

　【加一。】

　男子見到大家都想聽，于是說道：“我姑爺爺剛跟親就上戰場了，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村里有人覺得他死了，有人覺得他沒死。

　不過死沒死不重要了，反正我姑一輩子也沒等到結果。”

　【天哪，老真的等了一輩子，淚目。】

　【主播剛剛說老爺爺在湖泊那里等老，我混了，你們哪個人說的是真的？】

　【不是老年夫妻吵架，所以離家出走嗎？】

　男子看見這些彈幕，震驚不已，不知道自己離開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們怎麼會以為是老年夫妻吵架啊，我跟我姑關系那麼好，我還不知道的事嗎，姑爺爺一直沒回來過！”

　直播間的觀眾：“？？？”

　男子撓了撓頭，非常不解，余突然瞥見桌子上有一張紙條，還有很多小額鈔票。

　紙條上寫著：【小文，拜托你將這些錢給這個人，姑謝謝你。】

　男子著小額鈔票，瞳孔一寸一寸小：“？？？”

　他的小姑前幾天剛剛去世！

　他之前還參加了對方的葬禮！

　一時間，一陣涼意順著腳背向上爬，讓他冷汗直冒，所有不對勁的地方驟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所以……打開手機的是他的小姑，接通電話的人也是他的小姑？

　主播并不是隨口提到對方，而是面對面給對方算了一卦！

　安如故見他整個人被嚇得直抖，索出言安，也轉移話題：“這件事不重要，不要再管了，我來給你算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