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時候發生的事，有幾個人年了以後還會記得？

三歲，還不記事呢！大姑娘又怎麽會記得涼糕的事？

是吳嬤嬤，一定是吳嬤嬤。

於嬤嬤想到這裏，心中微微鎮定了一些，“大姑娘，這些事都太久了，老奴年紀大了，有些事兒都記得不太清楚了。隻不過當年有道士給大姑娘批過命，說您就是先有波折，而後否極泰來的命格，這不正應對上了嗎？”

李蠻兒真是佩服這老家夥的口條，事到如今，還敢狡辯。

“是啊？還有這種事，怎麽沒聽吳嬤嬤說過呢！”

於嬤嬤鬆了一口氣，心說還好，看來涼糕的事就是吳嬤嬤講給大姑娘知道的。

“我再問你，我小時候出了這些意外，都與太太有關吧？”

於嬤嬤連忙擺手，“不是的，道長給您批過字的，這就是您的命格啊。”33小說網

“我呸！”李蠻兒狠狠啐了一口，“你真當姑是三歲小孩子啊？你說什麽我都信啊？”

“大姑娘，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於嬤嬤苦著一張臉，“都這個時候了，老奴也沒有必要騙大姑娘。”

“是嘛。”李蠻兒笑了笑，眼底卻全是寒意，“你不說也沒關係，我自然有辦法讓你把知道的全部吐出來。”

於嬤嬤大驚，剛要張呼救，卻突然被李蠻兒掐住了脖子，呼吸瞬間變得困難起來。於嬤嬤瞳孔變大，雙手不停地劃拉，可惜的力氣太小，本撼不了李蠻兒的雙手，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就在這時，於嬤嬤似乎聽到了一個聲音從遠傳來，那聲音好悉，好像是去世多年母親的聲音。

“娘……”救我。

眼前李蠻兒的模樣越來越模糊，的臉突然變了記憶中那個有些模糊的臉，那樣清晰，那樣真實。

於嬤嬤的眼神呆滯起來，反抗的雙手也垂了下去，再無一一毫的抗拒。李蠻兒鬆開了手，輕聲問，“我是誰。”

於嬤嬤眼中閃過一抹懷念眼神，“娘。”這是最真實，最直接的回答。

“你是誰？”

“於大丫。”

李蠻兒默默地吐槽，於大丫可還行？

“你的主子是誰？”

於嬤嬤沒有半分遲疑，立刻答道：“我家太太是鐵膽侯府的繼夫人。”

“先夫人是怎麽死的？”

於嬤嬤的眉頭微微了一下，並沒有立刻回答李蠻兒的問話，好像在掙紮。

心裏出現了抗爭緒，說明這件事對很重要，是不能輕易說出來的。

“大丫，你和娘還有什麽不能說的？你放心，娘就是怕你心裏苦，想要問問。這些年啊，苦了娘的大丫了。”

於嬤嬤的微微抖了一下，“娘，先夫人是中毒死的。”

果然！

李蠻兒連忙問道：“中的什麽毒？是誰想要先夫人死？是誰下的毒？”

“先夫人中的是蠱毒，什麽名字我也不知道。”於嬤嬤似乎有些害怕，“是太太下的手！那時太太還沒有嫁過來，老夫人說，先夫人不死，太太即便嫁過來，也隻能做妾。即便是做貴妾，那也是伺候人的下賤玩意兒，生了兒子也不可能養在邊。”

李蠻兒心中怒火滔天，“也就是說，想先夫人死的人，是老夫人？”

“是。”於嬤嬤哆嗦了一下，可以看得出來是非常害怕老夫人的。

“太太當年是怎麽下手的？”

於嬤嬤又掙紮起來，看得出來對郭氏的忠誠已經超越了對待崔氏。

“大丫不要怕……”李蠻兒又安了一番，於嬤嬤才又冷靜下來。

“那年給大姑娘辦滿月酒，太太跟著嫡母來到侯府。趁著看孩子的工夫，便將那早就預備好的蠱蟲塞進了孩子的繈褓之中。”

李蠻兒氣得直咬牙，“那蠱蟲豈不是要傷孩子？”

“我聽說那蠱蟲隻傷見了氣的人。”

李蠻兒全明白了。

孩子滿月之時，寧氏子還沒恢複，惡還沒有排幹淨，所以上有腥之氣。那蠱蟲在孩子的繈褓裏按兵不，待到寧氏抱孩子的時候，蠱蟲就會趁機鑽進寧氏的裏，便大功告了。

“那蠱蟲是誰給太太的？”以郭家的實力，未必能找到那種東西。

這次於嬤嬤沒有半點猶豫，“是老夫人，蠱蟲是親手給太太的。”

李蠻兒麵沉如水，“這件事，郭家可知？”

“先前並不知道，直到先夫人快不行了，老夫人便提了一讓太太嫁過來做填房的事，郭家才知道了。”

李蠻兒又問，“侯爺可知道這件事？”

於嬤嬤搖頭，眼裏還是那樣呆滯的目，“不知道。”

“真是好極了。”李蠻兒冷笑一聲，“你累了，從現在開始，你不是於嬤嬤，也不是於大丫，你是罪人，為了贖罪，你要不吃不喝，記住了嗎？”

於嬤嬤點頭，嘟囔著，“我是罪人，我是罪人，不吃不喝。”

李蠻兒又重複了幾遍，於嬤嬤便也跟著一起重複，“我是罪人，不吃不喝。”

“你睡覺吧！”

於嬤嬤這才閉上眼睛，立刻沉沉睡去。

李蠻兒這才起，離開了柴房。將柴房的門鎖好，按原路返回了自己的清平軒。

沒有人發現李蠻兒離開，就像沒有人發現去了柴房一樣。

第二天李蠻兒剛起，就聽綠說於嬤嬤醒了。

“姑娘，您不知道，雖然醒了，可是人也瘋了，一直嘟囔著什麽我是罪人，我是罪人。”

李蠻兒一點也不驚訝，“然後呢？”

“別人也問不出什麽來，大夫也來看過了，依舊是沒有什麽發現。奴婢聽見醒了，差點嚇死，可是也不知道怎麽又瘋了。”

綠將擰好的巾遞給李蠻兒，“要奴婢說，準是壞事做多了，報應找上門來了。”

李蠻兒手刮了鼻子一下，“你說得對。”

綠見心不錯，膽子也大了起來，還問，“姑娘，您說於嬤嬤都醒了，太太會醒嗎？”

太太？

李蠻兒暗暗冷笑一聲，這輩子都別想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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