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于阿萱的回答,粱煜是不滿意的。
“只要是與阿萱在一起,是不是三年前的那些,本王并不在意。”
“……”
阿萱眉頭,卻并沒有再說什麼。
只覺得,如今不管同粱煜說什麼,都有一種對牛彈琴的覺。
倒也不能怪他。
只因為經歷過上一世的人,只有罷了。
暗影仍舊保持著閑逛的速度,一直等到漫天星閃爍,二人才到達了突厥的營地。
遠遠的,便能看見突厥的篝火。
有突厥士兵上前相迎,“大棠鎮遠王,我們皇子已經久候多時。”
粱煜垂眸看了那人一眼,這才將視線落向坐于篝火前的男人。
“那是突厥的大皇子,哥舒凜。”
他以為,阿萱不認得。
卻不知,上一世,哥舒凜的腦袋是阿萱親手懸在城墻上的。
二人下了馬,這才行至篝火前。
分明沒帶一兵一卒,可那般突厥人面對他們二人的時候,還是一副如臨大敵的狀態。
唯有篝火前的哥舒凜還有哥舒阿依面如常。
“鎮遠王居然只帶了一個人來赴宴,果然有氣魄!”哥舒凜并未起,對著粱煜便是一番不走心的夸贊。
粱煜也不客氣,往篝火旁的椅子上一坐。
卻指了指阿萱,“就是這個人,砍了你們突厥兩顆人頭,大皇子可要小心了。”
聞言,哥舒凜看向阿萱的眼神分明多了幾分仇恨。
不止哥舒凜,在場的突厥人里,除卻哥舒阿依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憤憤地瞪著阿萱。
只聽哥舒凜冷哼了一聲,“我早就聽聞,王爺邊的這位阿萱姑娘,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子。”
“好說。”阿萱開了口,坐在了粱煜的邊。
視線卻忍不住左右張,“你們突厥設宴,應該會有烤全羊吧?”
聞言,那一幫滿腔憤怒的突厥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唯有哥舒阿依不著痕跡地低頭一笑,這才道,“不止有烤全羊,還有羊酒,阿萱姑娘應該會喜歡。”
說罷,拍了兩下手,便有人將烤全羊跟羊酒都送了上來。
香氣撲鼻。
草原上的羊,質鮮,羊味也并不明顯。
配上突厥特有的烤制方法,簡直就是人間味。
阿萱直接撕下一條羊就啃了起來,那吃相,不得不讓人懷疑是特意空著肚子來的。
粱煜坐在一旁,就那麼滿眼寵溺地看著,時不時地遞上一杯水。
看著這一幕,哥舒阿依是真想沖上去問問阿萱,不在的這段時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啃完一條羊,阿萱總算是有了半飽。
吃相也相對斯文起來。
喝了一杯羊酒,方才看向哥舒凜,“聽聞突厥有意言和,也不知,是準備怎麼個言和法?”
哥舒凜聳了聳肩,“我們準備了駿馬三百匹,聊表敬意。”
沒辦法,打輸了仗,就得認。
粱煜角勾笑,冷冷的,卻是什麼都沒說。
阿萱撕下一塊羊,塞進里,一邊嚼著,一邊對著哥舒凜挑眉,“就這?”
顯然是不滿意。
哥舒凜臉略微有些難看,便又道,“看來阿萱姑娘很喜歡吃羊,這樣,我們還可以準備一百頭羊。”
草原上的民族,沒有別的財富。
駿馬,牛羊,便是一切了。
阿萱直接對著哥舒凜翻了個白眼,這才對著粱煜道,“爺,看來突厥并沒有什麼誠意求和,不如我們……”
阿萱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哥舒阿依開了口,“我們是真的想要求和,不如阿萱姑娘說,想要什麼。”
聞言,阿萱看向哥舒阿依,后者對微微點了點頭。
于是,又看向了哥舒凜。
卻見哥舒凜一張臉難看至極,但顯然是沒有辦法。
他們如今毫無士氣,倘若大棠乘勝追擊,只怕是這草原都得拱手想讓一半出去。
看著哥舒凜那如同吃了蒼蠅般的臉,阿萱便是勾一笑。
“我斬殺了你們突厥一名大將,一名皇子,那就當是還了兩條人命。”
說著,眼底卻漸漸浮起寒意,“那,剩下的一千九百九十八條人命,不知大皇子想要怎麼還。”
一千九百九十八,加上那兩條,正好是兩千。
而兩千這個數字,不但是哥舒凜,在場所有突厥人都意識到了什麼,當即一個個臉都難看至極。
卻只有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染著不屑一顧的冷意,“兩國戰,有死傷是很正常的事,難道我們突厥這幾日戰死的兄弟,也要一一清點之后,向你們大棠討要嗎?”
阿萱看向那人,倒是面。
是當初在宮宴上那個比腦子快的絡腮胡。
而他這一番話,顯然也惹了粱煜的不悅。
只見粱煜子微微往后一仰,銳利的眸子落在那絡腮胡的臉上。
分明什麼都沒說,卻讓那絡腮胡到了一前所未有的迫。
一時間,神竟是有些訕訕。
就聽阿萱道,“將士戰死,與百姓無辜被屠,能一樣嗎?所以,若我大棠有朝一日侵你突厥,殺了你們的妻兒父兄,你們也覺得正常?”
無人應答。
阿萱便看向那絡腮胡,“喂,大胡子,你若覺得此事正常,那等我大棠侵突厥那一日,我先殺你妻兒。”
說著,眸中殺意盡顯。
盯著那絡腮胡,如同是盯著一頭獵,威脅的意味甚濃,“我說的。”
不過一個眼神,一句話而已。
那絡腮胡卻已是被嚇得冷汗淋漓。
好似,真的已經親眼看到自己的妻兒死在了阿萱手里一般。
其余的突厥人也都被嚇得不敢說話。
唯有粱煜,看著阿萱的雙眸之中著一子得意。
這就是他的阿萱,他一手養大的阿萱。
氣場之強大,主意震懾整個突厥!
“屠城之事,的確是我們不對。”哥舒阿依開了口,“所以,鎮遠王覺得,那兩千條人命要怎麼還?”
故意問粱煜,是因為粱煜的份擺在那里。
只要他開口,突厥沒有拒絕的余地。
粱煜的眼神與阿萱有了一瞬間短暫的流,而后勾一聲冷笑,“本王知道,將士聽命行事時有無奈。所以,本王要下令者的命,以我大棠百姓之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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