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殷那邊……

罷了，還是想法子繼續拖延婚期吧。

正琢磨得神，未料虞煥臣和虞辛夷卻提前一天歸來了。

“兄長，阿姐。”

聽到馬蹄聲歸來，虞靈犀忙不迭迎了出去，問道，“你們不是陪同皇上秋狩去了麼，怎麼提前回來了？”

擔心是狩獵中出了什麼問題。

畢竟寧殷雖然是個沒有資格奪儲的“汙點”，但他的出現，定然會打朝中布局，刺痛一些人的眼睛。

虞辛夷沒有虞煥臣那樣靈敏的腦子，“嗐”了聲，快人快語道：“皇上突發風寒，龍欠恙，便提前拔營回宮了。”

虞靈犀“噢”了聲，倒是松了口氣。

虞煥臣將麼妹的小緒收歸眼底，翻下馬道：“對了歲歲，皇后娘娘壽辰在即，方才坤寧宮的來傳了懿旨，宣你進宮一同賀壽。”

果然，虞靈犀才松開的眉頭，又輕輕蹙了起來。

虞煥臣於心不忍。

但相比之下，他更不願妹妹再因寧殷卷危險的漩渦中，隻好狠了狠心歎道：“你姐姐會陪你去。好好準備一下，歲歲。”

十月初九，皇后壽辰，宮中大宴。

天才剛蒙蒙亮，虞靈犀便下榻梳洗，換上致溫雅的大袖禮。

離前世的變故還有一段時間，若沒記錯，此時的寧殷應在韜養晦，深居簡出，故而極在朝臣面前面。

皇后的壽宴，寧殷應該也不會參與吧？

記得前世姨父要結的宴會權貴中，沒有寧殷其人……虞靈犀一時說不清是喜是憂。

皇后壽宴，每位命婦、貴的釵飾服飾皆有品級，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虞靈犀想了想，還是取下了發髻上的螺紋瑞雲簪，小心地收屜中。

巳時，宮門外熙熙攘攘停滿了香車寶馬。

虞靈犀隨著姐姐下了車，便見一抹儒雅清俊的影走來，環佩叮咚，朝清朗喚道：“二妹妹。”

薛岑會等候在這，虞靈犀一點也不驚訝。

畢竟兩家結親之事人盡皆知，又是陛下與皇后有意撮合，質大不相同，故而這樣的場合，為表皇恩浩，與薛岑應該一同赴宴叩謝才對。

虞靈犀便出得的淺笑，回了一禮：“久等。”

面前的今日綰了飛仙髻，出修長白皙的頸項，一襲淺緋的禮隨著輕風飄颻，映得都黯然失。

薛岑眼裡充斥著得償所願的驚豔與滿足，哪怕虞靈犀此時眼底平如秋水，沒有半點旖旎波瀾。

他笑了笑，溫聲道：“二妹妹請，虞大姑娘請。”

虞靈犀與薛岑一場，便引起了小小的躁。

不知禮部是得了皇上授意還是如何，虞家與薛家明明是涇渭分明的文武兩家，宴席的案幾卻被安排在了一。

好吧。

虞靈犀蹙蹙眉，隻得毗鄰薛岑就座。

剛座，便聽見宴席上傳來一陣更大的喧鬧。

有人竊竊道：“快看，是七皇子來了！”

虞靈犀斟茶的手一，濺出了兩滴。

他怎麼來了？

莫非是記憶出了錯？

恍惚間，太監尖聲唱喏：“七皇子到——”

宮牆朱殿，香鬢影之中，一道手握折扇、紫袍玉冠的悉影緩步而來。

剎那間，虞靈犀心臟一窒，仿若看到了前世。

第62章 衝喜

寧殷年顛沛，在眾人的想象中應是個木訥寒酸之人。

是以看到這道紫袍玉帶、蒼白英俊的高大影，一時間眾人眼中的驚訝大過輕蔑，磨蹭了好一會兒，陸陸續續有人起行禮。

一旁的薛岑起拱手，卻在見到七皇子容貌的那刻，倏地一僵。

七皇子的容貌，為何與那曾引二妹妹逾矩的侍衛一模一樣？！

衛七，衛七……

薛岑結微，緩緩攏袖，下意識了側的虞靈犀一眼。

虞靈犀斂目，隨眷一同屈膝福禮，纖長的睫微微，鬢釵的澤映在的眼中，漾開淺淡瀲灩的澤。

那是面對薛岑時，不曾起過的波瀾。

幾乎要用盡所有力氣，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抬眼看他。

視線中，一片深紫的下裳從面前行過，黑的靴沒有片刻停留。

風停，清冷的檀香消散，了然無痕。

“二妹妹？”

側傳來薛岑低的聲音，虞靈犀這才大夢初醒，緩緩起歸位。

寧殷在上方落座，執著酒盞淺酌，紫袍墨發襯得他的面容越發英俊蒼冷，散漫的視線不曾在薛、虞兩家的位置上做片刻停留，好像真的只是赴宴討酒喝的陌生人。

他來做什麼呢？

按照前世的記憶，此時他斷不會這般拋頭面才對。

虞靈犀心中波瀾不息，盡管控制著不看不想，可邊有關七皇子的議論聲卻不曾停歇，蚊蟲般往耳朵裡鑽。

輕吸一口氣，拿起案幾上的糕點和果脯，一樣又一樣地塞中，以此分神定心。

心裡像是破了一個大，仿佛只有不斷地塞吃食，才能填補那陣空落。

一旁，薛岑不聲地給虞靈犀遞了杯茶水，眼裡含著毫不掩飾的凝重擔憂。

又一聲唱喏，太子場，有關七皇子的議論才漸漸平歇。

見到寧殷，寧檀眼底明顯劃過一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