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自作自嗎？

　答案是：是的！

　如果在邊沙，他沒有對徐青山說那句話，事也許不會是這個樣子。

　我后悔嗎？

　答案是：沒有。

　徐青山這一仗打得干凈漂亮，將人心，時機，分寸拿的分毫不差。

　這不是不自量力的以卵擊石，是有所恃，有所倚，是借勢而上，是順勢而為。

　這把劍沒有白磨，一出手便耀眼鋒利，生生將紀剛這個老狐貍都挑下了馬。

　他唯一做錯的地方，是事先沒有和靖寶知會一聲。

　那丫頭看著和和氣氣，實則心中極有主張，眾目睽睽之下下上的皮，會痛。

　更何況，還將靖若素的一雙手折進去。

　顧長平在心中嘆了口氣，轉道：“九良。”

　“在！”

　“把徐青山這次的行詳細寫在紙上，給昊王送去。”

　“爺是想……”

　“我是想提醒十二，徐青山早已不是從前的愣頭青，小看不得。”

　“何止小看不得。”

　祁老頭撇撇道：“論手上功夫，這小子怕比你個瘸子強；論心機，他得你嫡傳；顧長平啊，你這個作死的行為什麼，養虎為患。”

　顧長平眼風都沒向他掃過去。

　“爺？”

　顧懌瞪了祁老頭一眼，“如今這個局勢，咱們該怎麼辦，馬上就要打仗了，是留，是走？”

　“留下，被人瞧見，你顧長平就是個死，還不得好死；拍拍屁走人，那你心上人就了別人的媳婦。”

　祁老頭怪氣的哼哼道：“嘖嘖嘖，兩難咯！”

　顧懌恨不得上去封了這老頭的，太他娘的損了。

　“了三天的定金，別浪費！”

　顧長平拍拍顧懌的肩，目卻向段九良看過去：“九良，你還回去盯著！”

　“是！”

　“祁老！”

　這時，顧長平的眼風才向祁老看過去。

　“七爺從前養過一只鸚鵡，后來死了，七爺傷心之余，寫了一篇祭文給它，你知道寫了些什麼？”

　“什麼？”

　“祝它下輩子投胎做個人，能說人話！”

　祁老頭：“……”

　……

　“七爺，七爺！”

　阿硯推門而，“宮里來人了，王公公親自來的。”

　靖寶一聽是王中，心往下沉了沉。

　若非重要的事，也不該勞他老人家親自跑這一趟。

　高朝忙沖錢三一使了個眼，“這人我，走，我陪你去看看。”

　“走，走，走！”

　錢三一：“我也去湊湊熱鬧。”

　靖寶激的看著二人，想努力出個笑，到底失敗了。

　花廳里。

　正在喝茶的王公公遠遠見三人來，這才起整了整裳。

　靖寶走進，見王公公的后還站著一位小太監和兩位亮麗的宮，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

　人到眼前，王公公清了清嗓子道：“靖文若！”

　“在！”

　“……”

　王公公等半天，見這丫頭半點都沒有跪下的意思，不由重重咳嗽了一聲。

　后的小太監忙扯著嗓子道：“皇上有口諭，還不趕跪下。”

　靖寶咬牙下跪。

　王公公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道：“召定國公之未婚妻靖文若，宮赴宴，為將軍餞行。”

　“是！”

　王公公指了指小太監手里的裳，“皇后娘娘怕你沒有裳穿，特意命尚局的宮趕制了一套。這兩位……”

　兩位宮走上前，沖靖寶行禮。

　王公公笑瞇瞇道，“娘娘說姑娘從小做男子教養，一言一行均是男人做派，日后進到國公府，怕被人笑話，故從宮里挑了兩個能干的，一來可教教姑娘規矩，二來也供姑娘使喚。”

　靖寶：“……”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謝恩！”

　靖寶目睨過那兩個宮，朗聲道：“靖文若，叩謝天恩！”

　王公公滿意的點點頭，一轉，沖高朝、錢三一道：“皇上命你們倆一并出席。”

　想想，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此宴出席者甚多，你們二人說話注意些分寸，別沖撞了君上。”

　高朝余掃過那兩個宮，皮笑不笑道：“怎麼也不賜我們一套新，讓我們面面？”

　“就是！”

　錢三一哼哼：“這不厚此薄彼嗎，我們好歹也是將軍二十年的兄弟！”

　王公公氣得兩眼一瞪，甩甩袖走了，心道：你們兩個小畜生懂什麼，你們又沒扮男裝，賜什麼新！

　“姑娘，奴婢扶你起來。”

　靖寶一怔，半晌才意識到，自己就是那個姑娘。

　“不敢勞煩兩位妹妹！”

　從地上爬起來，“敢問兩位妹妹姓什麼什麼？”

　個高的那個笑道：“奴婢晚風，今年十八！”

　個矮的道：“奴婢子蘭，今年十六”

　“長得好看不說，連名字都這麼好聽。”

　靖寶沖高朝、錢三一笑道：“我可真算是有福了，阿蠻，帶兩位先下去歇歇，幫著安置下，萬不可怠慢。”

　“是，兩位妹妹請！”

　轉過的時候，阿蠻一個白眼翻出天際。

　好聽個屁！

　哪有阿蠻阿蠻得順口。

　晚風？

　子蘭？

　嘔！

　花廳沉寂下來。

　高朝看著那兩個宮的背影，狐疑道：“既然是教規矩的，為什麼不派個老嬤嬤過來？”

　錢三一一副“兄弟，你是不是傻”的表。

　“年輕漂亮的姑娘，才能將軍的眼，日后才有機會收進房，然后吹吹枕邊風什麼的！”

　高朝頓時沉了臉，罵道：“這頭將軍還沒出征，那頭就已經算計到了宅，這幫人正事不干，盡干些歪門邪道的屁事！”

　“我還沒氣，你氣什麼？”

　靖寶手翻著桌上的裳，角一抹冷笑。

　錢三一被笑得頭皮有些發麻，“靖七，這裳真要穿啊？”

　“不穿，又怎麼能滿足貴人們的好奇心，能得皇后娘娘的賞，可見我這將軍夫人的面子有多大。”

　靖寶收回手，“等從宮里回來，你們也都各自回家住去吧，這靖府已不是原來的靖府，若有事，咱們樓外樓見！”

　“慢著！”

　錢三一：“既然替將軍送行，將軍必定出席，我們如何行事？”

　高朝被問住了，看著靖寶：“你說呢？”

　靖寶沉良久：“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