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將軍!”
紀剛的聲音已經開始發抖,“我并非懷疑你,我懷疑的是探花郎……”
徐青山:“顧長平到邊沙來找的是我,不是探花郎。”
紀剛:“……”
“更何況這偌大的四九城,誰不知道我徐青山對探花郎一往深。若不是扮男裝,我早八百年……”
還得到顧長平!
他忍地吸了口氣,站起,腳下虛搖兩步,沖皇帝道:
“皇上,錦衛查抄探花郎的書房,定能查抄出我寫給的信,其中有一封的末尾,我對說:
如果有機會,你要來邊沙一趟,我陪你去看茫茫戈壁,看皓月銀河,吃最的牛羊,喝最烈的刀子酒。”
“真當我們是隨便去邊沙的,沒有徐青山的邀請,敢去嗎?”高朝小聲嘀咕。
皇帝眼中冰寒:“紀大人,可有這封信?”
“……”
紀剛看著皇帝的臉,心灰意冷的點點頭,“有!”
“簡直就是混賬!”
皇帝怒斥道:“將軍一片忠心,豈能容你懷疑!”
紀剛雖百口莫辯,但腦子轉得極快,“皇上,臣是因為李氏瞞著探花郎的世,才……”
“才什麼?”
高朝從神到都沖紀剛翻了個白眼,“也許是李氏看在顧長平的份上呢?”
錢三一:“或者同為子的份上呢?”
高朝:“再說了,不過是個外室,份還很特殊,這事鬧大了,溫泉山莊還有寧日嗎?”
“紀大人啊,別想一出,是一出啊,要照你這麼說,我還懷疑徐青山是不是早就知道靖七是個的。”
錢三一話突然一拐。
“否則那天高朝跑去告訴他,他為什麼表現的那麼淡定,為什麼不出手幫一幫心上人?為什麼還任由心上人你紀剛的折磨?”
高朝一聽錢三一說這話,新仇舊恨齊齊涌上來,也不管這里是朝堂之上,當下就質問道:
“徐青山,我們五個人,歃盟過誓,有福同,有難同當,靖七瞞著咱們的份是不對,但你見死不救,更不對。”
他上前一步,直視徐青山的目:“今天當著皇上和文武百的的面,你必須我一個理由,否則這兄弟做不下去!”
“理由是嗎?”
徐青山眼中孤冷。
“因為我姓徐,徐家人只有大義,沒有私;
因為大戰在即,不可分心,不可心;
因為我不想讓皇上為難。我若出手救,皇上便是看在十萬徐家軍的份上,也會對靖七網開一面。”
每一個字,都像榔頭,當當當的砸在所有人的耳上。
皇帝登時只覺得耳畔嗡嗡作響。
他突然想到了那封信:城破,徐降,其父殺之。
老國公爺寧肯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也不能讓徐家赫赫百年的威名,有丁點折損。
如今,他一手教出來的孫子,寧肯自己心的人辱赴死,也不愿開口求上一求。
這就是徐家人——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錚錚鐵骨,坦坦。
“皇上!”
徐青山再次下跪,悲憤下的雙目亮得驚心魄,灼人心肺。
“君有禮,臣盡忠。臣寧肯辭去這一的虛名,出十萬大軍,從此卸甲歸田,也不愿意帶著懷疑,帶著不忿奔赴戰場,所以臣請皇上,另擇猛將,與北府一戰。”
這話,明白的出三個意思:
一,錦衛只是條狗,沒有狗主人的指使,這狗不敢咬人!
二,我痛徹心扉!
三,北府一戰,你們誰誰!
皇帝李從厚面白的駭人。
君有禮,臣盡忠?
六個字,無異當著文武百的面,狠狠扇了他一掌。
徐家人是忠君國,但賠本買賣不做,所以他現在面臨兩個選擇:
殺狗?
還是換將!
這是一條好狗,他舍不得殺!
若換將,則天下易主。
李從厚本不需要考慮,瞬間便在心里做出了選擇。
他沉默、猶豫的是——
僅僅殺狗就夠了嗎?
他將目落在徐青山臉上。
這張臉已恢復了最初的平靜,瞧著無悲無喜,但不知為何,李從厚卻覺得不真切。
“徐將軍,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朕從未疑心你。”
“皇上……”
“探花郎扮男裝,朕只命紀剛查抄靖府,將其下獄,朕……”
李從厚痛心疾首道:“朕與蘇太傅,與王中都說過,一切等將軍凱旋歸來再說,如果連你都不相信,這偌大的朝堂,朕還能相信誰?”
徐青山神劇變,目如劍般直刺向紀剛。
與此同時,皇帝的目輕輕掃過王子澄。
王子澄立刻上前一步道:“一切都是紀剛在背后搗鬼,皇上,將軍赤膽忠心,容不得懷疑,請皇上嚴懲紀剛。”
有人帶頭,后面的事便好辦了。
戶部尚書走出來:“大戰在即,紀剛如此行事,這是在挑撥皇上與徐將軍的關系,此心計太過歹毒!”
工部尚書接話道:“戰事未平,天下未安,紀剛趁此生,實乃誤國大罪,請皇上嚴懲。”
史部尚書:“皇上,不嚴懲此等小人,不足以平息十萬徐家軍的怒憤,請皇上下令吧!”
“皇上……”
“皇上……”
“皇上……”
一個又一個朝臣站出來,這不是落井下石,而是順水推舟。
多文臣武將早就對錦衛的囂張跋扈恨得咬牙切齒;又有多人忍在心,只等伺機而。
如今破鼓就擺在他們面前,誰不想上來捶一捶。
綱剛越聽越不對,越聽心越寒,連滾帶爬的爬到臺階前,大聲喊道:“皇上,臣……”
“紀大人也是職責所在,臣不怪他!”
徐青山神悲痛道:“怪只怪臣與探花郎同窗三年,又一心……一心慕于。皇上,是臣的錯!”
“將軍何錯之有?”
“將軍為了避嫌,都已經躲到這個份上了!”
“紀剛此人,其心可誅!”
“皇上,心不得啊!”
“皇上,大局為重啊!”
“都給朕住!”
一殿的吵鬧聲戛然而止。
李從厚簡直怒火攻頂,“紀剛,朕對你信任有加,你竟然……”
“皇上!”
紀剛看著皇帝的怒,突然什麼話都卡在了嚨里。
但哪怕是個閹人,死到臨頭也總想搏一搏,他又爬向徐青山,哀聲求饒道:
“將軍,將軍大人有大量,繞過我這一回,將軍,我錯了……”
“軍營里,對犯錯之人,只有一個字。”
徐青山神極淡地看著他:“殺!”
“皇上!”
紀剛悲慟的大喊一聲,垂死掙扎般又看向李從厚,“皇上--”
李從厚陡然起,厲聲道:
“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活不得。朕今日不殺你,如何向徐將軍待,如何向十萬將士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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