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剛的表一片空白,愣了好一會,才忙問道:“徐將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徐青山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探花郎是畏罪自盡,還是不住你紀大人的折磨,一心求死?”
文武百的臉上,均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炸裂。
扮男裝一事,有什麼可刑的,驗明真,將一干瞞而不報的人抓起來,直接上報刑部,大理寺,很快就能結案。
更何況。
探花郎雖是個子,但的的確確有進士功名在,大秦朝律例,凡有功名在的人,見可不拜不跪,若犯罪獄,不可用刑。
這是大秦朝對讀書人的尊重。
紀剛:“皇上,我沒有對探花郎用刑,此事太醫可作證,探花郎除了頭上的那傷外,上毫發未傷。”
李從厚:“傳太醫!”
太醫滿頭是汗的跑來,一聽是問探花郎傷,忙一一道來。
“除了頭部,還有別有傷?”李從厚聽得不耐煩。
“回皇上,別并無傷痕。”
紀剛松出一口氣,“徐將軍聽見沒有,探花郎是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所以才……”
“紀大人!”
徐青山慢吞吞道:“我幾時說過你對探花郎用刑?我只說不住你紀大人的折磨。”
紀剛傻眼了:“這有什麼區別嗎?”
徐青山:“有!”
“皇上,您看這……”
紀剛忙哭喪著臉去看皇帝,皇帝也覺得徐青山有些胡攪蠻纏,用刑和折磨有什麼區別呢?
“用刑,是只針對探花郎一人;但折磨……”
徐青山眼神冷到像冰一樣,“你紀大人就能利用在意的人,對進行折磨,這在兵法上稱之為曲線救國,也攻心為上。”
紀剛的反應不可謂不迅速:“皇上,臣冤枉。”
“你不冤枉。”
徐青山冷笑一聲,“探花郎的大姐,吳家長媳,深閨子重刑,十指盡斷。長姐為母,探花郎此折磨,如何能不一心求死?”
這事,李從厚并不知曉,震驚的同時,不由厲聲問道:“紀剛,可有此事?”
紀剛下意識的不承認:“皇上,并無此事。”
徐青山:“口說無憑,派人去牢里探一探,便知紀大人所言是真是假?”
不好!
紀剛暗一聲,忙跪地道:“回皇上,臣的確對探花郎的長姐刑了,但……”
“紀大人,朝堂之上,天子跟前,你為什麼要說謊?誰給你的權力說謊?”
徐青山豈能讓紀剛把話再說下去。
他近一步,目像把刀一樣,直刺過去:“還是說,你錦衛指揮使的位已經大到,可以讓你欺上瞞下,連天子都不必放在眼里的地步?”
轟!
轟!
轟!
這話比刀子還要鋒利,鋒利到能把人頭輕輕松松的削落下的地步。
紀剛后背的冷汗涔涔而下。
這些年,只有他問別人的,何曾被別人這樣一步步的問過?
他直勾勾地回看著徐青山,頃,幾不可聞的嘆出口氣,“皇上,臣并沒有欺上瞞下,臣之所以說謊是有苦衷的。”
李從厚神復雜,徐青山這話其實是說到了他心里。
滿朝文武百,各有各的心思,背地里說的話,做的事,幾分真幾分假,他可以睜只眼,閉只眼。
但在他面前直接說謊……
料這大殿里還沒有幾個人敢!
“什麼苦衷,如實道來,不可再有半點瞞。”
紀剛見皇帝臉上怒氣,只得如實道:“回皇上,之所以對大姐刑,是臣懷疑探花郎在江南的囤糧,與顧長平、與北府有關。”
文武百的表,再一次徹底僵住。
連徐青山都似乎驚住了,臉上出不可思議的表。
空氣凝固。
半晌,李從厚才問道:“你可有真憑實據?”
紀剛:“臣手上并無太多的真憑實據,但皇上一定還記得當年石虎一案。”
李從厚從腦海里搜刮了好半天,才記起有這麼一回事。
“石虎為報私仇,劫持了探花郎,機緣巧合之下,探花郎被昊王的妃子李氏救下。
探花郎在李氏的莊上養病大半個月,子的份李氏難道不曾發現?”
紀剛冷笑一聲:“李氏為什麼瞞而不說?只有一個原因:顧長平是探花郎的恩師,是看在顧長平的面子上,或者說顧長平待刻意瞞下。
探花郎在臨安府囤糧,說是為了和離的三姐母子,臨安府的人島發現是顧長平的老巢,江南大部份的糧食都被他運往北府。
探花郎在這件事上,又是機緣巧合?還是說……和顧長平早就是一丘之貉?”
話說到這里,文武百的表已經不能用僵住來形容。
整個大殿里針落可聞。
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在心里嘆,紀剛這個閹人的腦子吃什麼長的,簡直就是心細如發。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探花郎可不止扮男裝這樁罪,還有通敵北府的罪名,的的確確要對大姐刑。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著說實話。
“探花郎怎麼說?”李從厚問。
“回皇上,探花郎說李氏可能發現了的份,但并未與提起。”
紀剛昂首道:“但臣認為,在說謊。”
擺明了在說謊啊!
換了別人驚都驚死了,哪有不問一問的道理?
眾人不由拿眼睛去看徐青山,想看看他聽到這個消息的反應。
誰曾想。
徐青山沉靜的臉上沒有毫變化,只是輕輕的笑了下:“恰恰相反,我認為是你在說謊!”
聲音不大,卻是字字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怎麼又變了紀剛說謊?
快聽聽,是怎麼一回事。
紀剛臉突變,連“將軍”也不稱呼了,“徐青山,你口噴人!”
“你查探花郎真正的目的,不是在查和顧長平的關系,而是……”
徐青山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迸:“在!查!我!”
紀剛的瞳孔驟然收,呼天搶地道:“皇上,臣再有十個膽子,也不敢……”
“你敢!”
徐青山盯著紀剛:“否則你不會對高朝說那樣的話!”
哪樣的話?
哪樣的話?
說哪樣的話啊!!!
眾人實在忍不住,勾著頭,眼的去看皇帝。
李從厚:“來人,傳高朝。”
想著高朝與錢三一稱不離砣,砣不離稱,李從厚又咬牙補了一句:“狀元郎一并傳來。”
“是!”
小半個時辰后,高朝、錢三一并肩而來。
兩人一個穿白,一個穿黑,遠遠瞧著竟像黑白無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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