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府。

　“國公爺！”

　衛統領沖進書房，一臉喜。

　“喜事，大喜事，兩湖兩廣諸位大臣自發籌集了二十萬士兵，助國公爺擒王。大軍正在趕往北府的路上，還有諸多糧草。”

　“當真？”

　“千真萬確！”

　衛統領從懷里掏出兩封信：“國公爺您看。”

　定國公草草掃了幾眼，激的一拍桌子，興道：“太好了，這下可太好了！”

　衛統領：“二十萬啊，咱們可以松口氣了。”

　“報！”

　侍衛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定國公：“進來說話。”

　侍衛：“回國公爺，剛剛收到訊，半個時辰前，昊王率兩千玄鐵軍離開封地。”

　衛統領：“他去了哪里？”

　侍衛：“從路線看，當是往甘州府。”

　定國公皺眉：“甘州不是肅王的封地嗎？”

　衛統領猛的回神，一拍大：“他必是得到了擒王的消息，找救兵去了。”

　定國公的臉，微微一變，低頭看著行軍圖，又猛的抬頭道：“再派人去探，一定要確認李君羨真正的蹤跡。”

　侍衛：“是！”

　定國公目一偏：“衛統領？”

　“屬下在！”

　“派腳程最快的通訊兵去兩廣兩湖打探，看大軍此刻到了哪里？讓他們務必腳程加快。”

　衛統領狐疑道：“國公爺，您這是要……”

　定國公手指點點桌面，沉穩道：“一旦他真去了甘州，北府此刻便是群龍無首。甘州一來一回最也得十天，這十天是咱們拿下北府的最好時機。”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衛統領頭微，手死死的握拳頭，激道：“屬下這就去。”

　“慢著！”

　定國公眼皮掀了下：“顧長平現在何？”

　“這……”衛統領答不上來。

　“一定讓探子想辦法清顧長平在哪里，每天都做些什麼？”

　定國公沉片刻，道：“我猜，李君羨最有可能把北府給他。”

　……

　顧長平在做什麼？

　他每天所做的事，便是巡城。

　三個城池加一個封地，清晨出去，傍晚歸來，得一天的時間。

　三天的城巡下來，他才發現十二這些年不容易，封地等同于一個小國，文臣武將，前朝后院都是他要心的。

　用過飯，歪在炕上看了會書，沒看兩頁便扔了，心里盤算著段九良到了哪里？十二到了哪里？南軍那頭會不會有什麼靜？

　迷迷糊糊的，便了夢。

　夢里，又是那丫頭，一筆字娘里娘氣的，瞧著就讓人來氣。

　他握著的手，一筆一畫的教，那丫頭上也不知了什麼，一子幽幽香味，直往他鼻子里鉆。

　門“吱呀”一聲從外面推開，徐青山站在門口，眼神惡狠狠的，手里還提著一把大刀。

　“顧長平，你放開！”

　夢，戛然而止。

　顧長平睜著眼睛怔了半晌，心里奇怪怎麼會做這樣一個夢。

　正想爬起來去洗把臉醒醒神，忽的房門被推開，顧懌沖進來：“爺，不好了，南軍有靜。”

　顧長平陡然清醒。

　……

　“先生，已經打探清楚，南軍十萬兵馬，傾巢出，直奔封地而來，定國公親自領兵。”

　章宇吸了口氣道：“其中銳騎兵有二萬，弓箭手五千。”

　顧長平：“封地現有多兵馬？”

　章宇：“封地共有三萬多，四萬不到的兵馬，余下兵力分散在莫州，雄縣和幽州三個城，先生，要不要立刻傳訊過去，讓他們趕來支援？”

　顧長平看他一眼，“若三城趕來支援，定國公便可將十萬兵力分散出幾萬，立刻將三城奪回來。”

　章宇一驚，“為什麼？”

　顧長平淡淡道：“因為這三城中最多的不是北軍，而是降的士兵，顧此失彼只會中了他的計。”

　章宇頓時一口氣悶在心中，上不上，下不下，甭提有多難。

　“先生，那怎麼辦？”

　“守城！”

　顧長平低頭指著地圖道：“封地有東西南北四個門，章宇。”

　“屬下在！”

　“你守北門。”

　北門力相對小，章宇一，傲然道：“先生，我請求守南門。”

　顧長平理都不理他，看著另一個將領譚淵道：“譚將令，你守東門。”

　“是！”

　“張玉！”

　“末將在。”

　“你守西門。”

　“是！”

　章宇一看最能打仗的張玉和譚淵也只是守側門，急道：“先生，南門誰守？”

　“我！來！守！”

　顧長平輕聲道：“因為只有我守，定國公才能將全部兵力集中在南面。”

　章宇：“為什麼？”

　“因為，他忌憚我！”

　顧長平：“還有，別以為你們會輕松，我分給你們三人的兵力，只有兩千，而且不會有一個玄鐵兵。”

　那三人心跳急劇加速。

　這時，顧長平從懷里掏出虎符，往前一送，“若南軍不攻這三門，算你們運氣；若攻……”

　他深吸一口氣，“城門破，你們死，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見三人一言不發，顧長平冷笑一聲，厲聲喝道：“敢，還是不敢，給我個話！”

　“他個熊！”

　章宇破口大罵，“有什麼不敢的，兩千人，足夠了，老子要是讓那城破了，就罰老子下輩子投胎做畜生。”

　張玉角勾起：“你這輩子活得就像個畜生，還下輩子。”

　章宇氣罵道：“姓張的，你特麼死不死啊！”

　張玉哈哈大笑，沖顧長平抱抱拳道：“先生放心，末將誓死守城。”

　“末將也是！”

　譚淵右手著腰側的劍，一字一句道：“城破，我死，沒別的話。”

　“好樣的！”

　顧長平大喝一聲，“齊林，拿酒來！”

　大碗的烈酒；

　窗外呼嘯的風；

　一場既然到來的殺戮，讓所有人的神都凝重。

　顧長平把碗往前一送，“一朝死，便是兩隔，兄弟們，我們活著再見。”

　“活著見！”

　“活著見！”

　“活著見！”

　四個碗重重的在一起，，摔碗，三人離去。

　顧長平抹了一把角的殘酒，目挪向一旁的顧懌。

　顧懌走上前，“爺？”

　“小懌，你在玄鐵軍中挑五百最銳的騎兵，繞到南軍的屁后面，想辦法吸引他們一兩萬的兵力。”

　顧懌一聽就明白，“然后讓這一兩萬人跟著我們疲于奔命，消耗他們的力。”

　聰明！

　顧長平扭頭看齊林：“去拿我的盔甲來，替他穿上。”

　齊林二話不說，扭頭去另一個屋里將盔甲抱來，咬咬牙道：“姓顧的，你給我悠著點。”

　“舍不得我？”

　“誰舍不得你！”

　齊林跳腳道：“我是怕你把爺的盔甲穿壞了，沒錢賠。”

　“死鴨子就是！”

　顧懌一他額頭，笑道：“放心，我可不能讓你一人獨在爺跟前”

　“你……”

　齊林一拳打過去，“你給我滾走吧！”